许聿珩假怒中带着点真怒,他不想和骆柯儿发脾气。
但面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妮子,有时候不认真告诉她对与错,她是不会明白的。
所以许聿珩第一次这样吼了骆柯儿,内心夹杂的是浓浓的担忧。
天知道在他刚刚看到少女这个模样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有……
难以言喻的心疼。
许聿珩发完脾气的下一秒,骆柯儿弱弱地说道:“带了伞,被风吹坏了。”
“……”许聿珩表示这个理由他竟无言以对。
于是毫不犹豫地准备将自己身上的雨衣给脱下来。
骆柯儿见此,赶紧阻止:“别别,我、我带了雨衣。”
这样一说,许聿珩就更气了:“带了不知道先穿上吗?”
说罢,将少女怀里捧着的那件蓑衣迅速抖开,直接套在了少女的身上。
村里的雨衣都是用蓑草编织而成的,是古时候沿袭下来的雨具,在很多地方都已经不存在了,然而古村却依旧还有。
蓑衣比较大,套在骆柯儿身上简直把她整个人都盖住了。
“我不知道许老师你带了雨衣,其实……这件蓑衣是给你带的。”少女糯糯地解释着,语气里有那么一丝委屈。
着实委屈。
骆柯儿的伞被吹坏了没多久,鞋子也躺尸了,那个时候的骆柯儿有点小崩溃,只想着先把这段最难走的山路给走过去。
根本没想过把给许老师带的蓑衣套在自己身上。
那蓑衣被骆柯儿揣得好好的,现在拿出来时,里面都是干燥的,竟是没被雨水润湿。
许聿珩心中一疼,他明白,骆柯儿一直在担心自己会被雨淋。
要是蓑衣的内面也被打湿了,哪怕穿上也会又冰又冷,所以……才一直揣在怀里,直到现在?
可骆柯儿的小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
被许聿珩训斥也好、误会也好、责怪也好,都及不上骆柯儿想要知道对方状况的那种心情。
在见到许聿珩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时,心中闷着的那片乌云瞬间挥散开来。
眼前的男人再怎么怪她,怒她,她的心情都是晴朗的。
小脸透过那件宽大的蓑衣帽子伸出来,咧开嘴角,甜甜一笑:“许老师,见到你没事就好,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男人的心在那一刻有刹那的震颤,想说一句“刚刚的生气都是假的”来安慰对方,对方却根本不需要,主动拉起男人的手,便要往山下走。
小手触碰到他的指尖时,许聿珩身子微滞,旋即反客为主,大手把少女的小手反握在掌心。
刚想往前走那么一步,骆柯儿隐忍着痛苦轻哼了一声,“唔。”
然后便是脚步一软,身子欲往坡下滚去,许聿珩心惊,大手赶紧揽住对方的腰,却在弯腰低头时,斜插在后背背包中的画筒因为惯性直接掉在地上。
就这么飞快地向着坡下的一条水沟滚去。
不好!那是……!
几乎在画筒滚下去的瞬间,骆柯儿用力推开许聿珩欲揽过她腰的那只手,忍着脚底的剧痛一把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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