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界灰白的空间内,魏家棉正在驱赶一种像鬼马的魔兽,带领着众人在起伏变化的地上围堵一大波正在变化的妖魔。
到处都是魔鬼的嘶吼声,好多队员被影响得耳朵流血,从鬼马上掉下来, 随即在和地上扑过来的魔鬼战斗拉扯。
他们手里拿着奇奇怪怪的兵器,有的是锈迹斑斑的长剑,有的是秃了毛的长枪,还有的,是妖魔骨头连结起来的长鞭。
那些失去主人的妖魔坐骑,很快就成为妖魔的一员,红着眼睛开始加入敌人的队伍,反过来攻击原来的主人。有人被撕扯兵器,有人被撕扯身上的血肉……
魏家棉一棒子敲了下去,那红了眼睛的魔鬼马头部就化成黑气涣散开来,一块白色的骨片掉落,摔成两半,同时鬼马的身体开始崩塌。
地上的人忙掏出一块新的白色骨片,以自身微薄的灵力进行滋养,随即以这枚白色骨片像有强大的吸引力,让那正在涣散的魔鬼马躯体奔了过来,包裹住新骨片,重新凝聚成马头,眼睛恢复清明。
地上的人连滚带爬的爬到新魔鬼马的背上,开始另一轮厮杀。
魏家棉敲完一棍子后迅速奔赴下一处救急,背后是和他背对背绑在一起的狄原昕。
狄原昕看起来恢复得有了些人样,头发还是只有半截。
他基本不出手,但有妖魔从背后扑到面前,就会伸手扭断对方的脖子,再从像探囊取物般,从颅骨中空手掏出雪白的骨片。
尽管他不怎么出手,魏家棉腰上的袋子已经装了不少,鬼马奔腾中,哗啦啦的作响。
终于,在大家都累的头昏眼花的时候,最后一个妖魔被打散,再也聚不成形。地上坑坑洼洼的,呈现出不少的白色骨片,还有被掩埋的物件的边缘。
一个人类一手抓住自己的骨片,一手从地上抓起那物件的角,带出来是一半残破的桌子,上面灵气氤氲。他哈哈大笑,那灵气迅速被他所吸收。
其他人纷纷从地下拉起物件,大大小小的什么都有,灵气都很浓郁,大家迅速就地吸收。
不多时,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所有人都舒畅的躺下,横七竖八的,彼此交谈和慰问,对此次狩猎表示满意,脸上洋溢着笑容。
魏家棉吸收的比较快,他吸收了两件,狄原昕也从他手上接过一个小盒子,慢慢吸收,片刻后,手中的盒子变成湮粉,消失在空中。
“好了,回营!”
魏家棉喊了一声,大家稀稀拉拉的起来,跟着他往远方走去。魏家棉的背上,依旧背着狄原昕。
魏七行打开门,抖落身上的雪,坐在暖炉旁。
风霁老祖和两位师长都不在,风霁老祖给居民修房子呢,两位师长则在街上逛街去了,魏七行回来的比原定中早,只有一人在城主府,他没叫人伺候。
平时风霁老祖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的,元婴隔空摄物的本事人人都会,有需要什么他都自己拿了,况且多了服务的人被上面查到,整个寒古城是要提税的。
魏七行他们三个过来,也就没有专人左右。
火炉一直都没有断火,上面的金属盖子已经有些红了。小水壶里装了外面的雪,又加了一大把的晨霜进去,烧一会儿,水就咕嘟嘟的冒起泡来。
魏七行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着发出满足喟叹。
这寒古城的雪,是真的甜的。
正休息着,突然外面传来哈哈大笑声,是两位师长回来了。
皮草婴笑得都直不起来腰了,进门之后就一屁股坐在魏七行对面,道:
“魏七行,你猜不到老白干了什么蠢事,哈哈哈哈,他拿了自家的一副画,只换来一串糖葫芦。等他一回头想换回来的时候,人家把画当柴火给用了,哈哈哈哈……你你,快去安慰安慰他,他现在后悔的婴都碎了!”
魏七行根本听不得“碎”这个词,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没、没真碎吧?”
皮草婴笑声戛然而止,看了一眼对面如此紧张的人,突然再度传来爆笑:
“碎了碎了,你快去安慰他,晚了估计婴真要碎了,哈哈哈哈哈……”
魏七行赶紧起身迎一下白处长,却见白处长正垂头丧气的进来。
他浑身灵力依然充沛,灵婴在体内确实没之前鲜亮,看着像个做工更加粗糙的,面无表情的人偶。
魏七行扫了一眼,上面并没有裂痕、受伤的痕迹,心下稍安。
看到魏七行要过来扶自己,白处长他摆摆手,表示没事。
三人都在房间内坐下,白处长看到依然在爆笑的皮草婴,就上去踹了他一脚,皮草婴也不恼,就那么受了。
魏七行忙给他们二位倒了杯热茶,问: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师长说您的婴碎了,他却一直在笑。”
白处长接过茶来一口饮尽,瞪了皮草婴一眼后,道:
“怪我自己大意了,看这边物物交换很有意思,就拿自家的画,好说歹说,换了人家一串糖葫芦,结果回头再去寻时,那画已经被当柴火烧掉了!”
说完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茶,很是愤慨。
魏七行强烈怀疑这事儿和皮草婴有关系,也不好多问,只得问:
“那画很特殊吧?这边民风还没有开化,确实不懂风雅,那画是什么样子,学生再寻一副给您。”
提及伤心事,白处长叹了口气,拒绝道:
“不过一幅画而已。我年轻的时候随手画的房屋,街道,寻不来的。罢了,估计也是该这幅画离开我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了一幅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哎!”
说罢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似喝一杯苦酒一般一饮而尽。
白处长是学校里搞建筑的老师,建筑在白家并不是大路,而是旁支,这种有限的条件他也能修行到元婴,足见在这方面的情缘深厚。
那幅画又画的是房屋街道,又是他年轻时候所作,恐怕不是简单失去一幅画那么简单,或许,在他们回来之前也发生过什么,不然皮草婴也不能笑他“婴”碎了。
“是是是,没什么大不了,眼泪都流下来了!”
皮草婴继续笑话他。
白处长闪电般揪住了他衣领,一拳就砸到了他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