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热烈的讨论声和欢呼声绵延不绝，包裹住了场内对峙的二人。
詹鹏飞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刀把上，看着眼前的程勋航，“来吧，攻过来吧。”
程勋航谨慎地注视着他，双手握住刀柄，刀刃出鞘，黄铜刀身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但他并未贸然发起进攻，只是持刀而立，眼神中透着警惕。
作为习武之人，捕捉他人架势中的漏洞是基本功，然而在他的眼中，此刻的詹鹏飞浑身都是破绽，就像一扇敞开的大门。
这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是完全不懂格斗的门外汉，要么......
对方的武学造诣远远碾压自己。
“放心大胆地攻过来吧，不用担心我会受伤，我很强的，哇哈哈哈哈！”詹鹏飞仰天大笑。
程勋航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凝。
对手的实力高深莫测，贸然进攻或许是下下之策，但是......
自从那晚过后，他程勋航就立过誓，再也不会在关键的时候退缩不前！
心念电转间，程勋航动了，速度极快，直冲詹鹏飞而去。
手中的唐刀反射出匹练般的光芒，铜色刀身如游蛇般从左右两边侵袭过去，仅凭一把日式长刀，根本不可能完全阻挡。
刀身已经近在眼前，映照出詹鹏飞的身影，詹鹏飞眼神一凛，身上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程勋航心里一惊，这果然是陷阱，疑难杂症急诊院的院长都是强大到可怕的怪物，怎么可能摆出这样漏洞百出的架势？
可是已经来不及收手了，面对未知的敌人他不敢轻敌，挥刀时用了全身的力气，惯性拉着刀刃直直地砍向詹鹏飞。
与此同时，詹鹏飞的手也动了，腰间的长刀骤然出鞘，锐利的刀风刮在脸上生疼！
咣当——！
随着清脆的响声，长刀掉落在地上，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顷刻间染红了周围一米的地面。
掉落在长刀旁边的，还有詹鹏飞的右手掌！
全场寂静，三秒后一片哗然，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发出了尖叫声，男生也大多惊得张大了嘴。
谁也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仅仅第一次交锋，程勋航就全面压制住了詹鹏飞，造成了巨大的伤势！
所有人都不清楚怎么回事，难道是詹鹏飞不习惯早期的自己，一时间托大，导致了重大的失误？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院长？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无可能。
程勋航愣愣地看着手中滴血的双刀，又看向跪在一旁的詹鹏飞。
此时詹鹏飞跪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面部扭曲，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疼痛无比。
场下的林牧邈也愣住了，为了不错过第一次短兵相接，刚刚他一次眼也没眨，清晰地观察到了全过程。
程勋航的唐刀即将斩到詹鹏飞的那一刻，詹鹏飞快速拔刀，挡住了右侧的斩击，但他无暇顾及左侧的斩击，锋利的唐刀如削豆腐般斩断了他的手腕。
叶浅芸和朴秀雅霍地站起身，在她们看来，考核已经中止了，詹鹏飞的伤势非常严重，再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
但是林牧邈伸出手拦住了她们，她们不解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顿时一愣。
其余五位院长和副院长神色平静如水，仿佛这根本就是个不足挂齿的小场面。
库马尔更是冷哼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哗众取宠的小丑。
难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牧邈等人按捺下心中的躁动，将目光重新投回到擂台上。
“我......我......”詹鹏飞疼得说不出话了，大口大口地呼吸。
程勋航判断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方失误也好，托大也好，作为医生，现在他必须为伤员紧急包扎伤口，然后寻求朴秀雅的帮助。
“我的王之力啊！！！”詹鹏飞仰天大喊。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部分人不清楚这句话的涵义，但喜爱动漫的学生们率先反应过来了。
这句话出自动漫《罪恶王冠》，主角樱满集的右手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虚空基因组”，俗称王之力。
但在与好友恙神涯的冲突中，他被斩断右手夺走了王之力，并喊出了这句名言，从此成为了动漫圈中的名场面。
程勋航对这个梗略有耳闻，他愣了半秒，神色重又恢复警惕，急退到十米开外。
只见詹鹏飞缓缓起身，转身面向他，挥了挥断臂，神色轻松，“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别这么紧张。”
下一秒，手腕的断裂处开始再生，不到三秒，一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右手就长了出来，连掌间的老茧都一丝不差。
“杨副院长，这莫非是......”林牧邈扭头看向杨故昇。
“没错，这是院长的‘症状’--无限增殖。”杨故昇无奈地扶额。
“无限增殖？”虽然熟读过《症状图鉴》，但林牧邈并没有看到过这个字眼。
“出于各方面考虑，各个院的院长的‘症状’并不收录在《症状图鉴》里。”杨故昇说，“这主要是为了保密他们濒危期的能力。”
“你们知道‘海弗里克极限’吗？”杨故昇问。
“知道，”林牧邈点头，“人类的正常体细胞只能分裂大约40到60次，这是因为人类dNA上附着有端粒，每次细胞分裂都会略微缩短这种端粒，这个极限被称为‘海弗里克极限’。”
“没错。”杨故昇说，“但这个定律并不适用于部分癌细胞，有的癌细胞可以突破海弗里克极限，从而无限增殖。”
“疫化后，院长的全身细胞都可以无限增殖，从而达到快速修复自身的效果。”
“原来如此，”林牧邈有些意外地说，“没想到詹院长居然有治愈类的‘症状’，和他本人的形象还真是不符。”
杨故昇转过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说：“不，院长是白细胞科的医生，‘症状’也并不是治愈类的，而是彻头彻尾的进攻类，因为他无法为他人治疗。”
林牧邈一愣，“可是......他的‘症状’看起来破坏力并不高，归类为进攻类是否有些不合适？”
“记住，”杨故昇看向台上的詹鹏飞，目光深远，“任何‘症状’，发展到濒危期以后，都会产生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