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狼狈的夏沫在初见那人的惊喜之后就是怒火中烧。看着那人慢悠悠的收了手机向自己走过来,夏沫扶着扶手撑着身体勉强的站了起来。
江羽铭狭长的眼睛在灯光下异常的清明,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沫。
“脚崴了。”夏沫身上那股强势的气息像是惧怕此刻的江羽铭,悄无声息的逃跑了。夏沫说完这三个字不自觉的咬着嘴唇。
江羽铭已经来到了近前,夏沫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你喝酒了?”也许因为寡言,江羽铭的问题总是会让怯懦的那个夏沫不知如何回答。
见夏沫没有回答江羽铭对答案了然于胸。
转过身体,慢慢的蹲下,双膝碰到台阶的瞬间,双手自然的支撑了身体前倾的重量。
“上来。”江羽铭有些气喘。
夏沫默默的看着那人的动作,看着那人瘦瘦的背,江羽铭的家居服松松垮垮的套在她骨瘦如柴的身体上,帽子歪着露出一小片皮肤。
“上来。”那人好像等得不耐烦了。
夏沫撅撅嘴,虽然知道那人看不到还是比划了一下拳头,才不情不愿的将双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身体伏上去,那人的温暖沁人心扉。
感觉到夏沫的重量,江羽铭吃力的站起身,双手自然的托住夏沫的臀部。
“胖了,屁股大了。”小心翼翼的拾着台阶,江羽铭欠揍的说。
“江羽铭。”刚涌现出来的感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咱们走楼梯吧。”江羽铭看着电梯间自动忽略,向楼上走去。
夏沫没反驳,有点赌气的想:累死你,让你说我胖了。
上了两层楼,夏沫就后悔了。身下的江羽铭明显开始大口喘气,脚步也慢了,最令她害怕的就是她还摇摇晃晃的。
想着她那小身板,夏沫忙推推她的肩膀,商量:“你让我下来,扶我坐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江羽铭还是埋头走着。
“江羽铭。”夏沫觉得自己的声音升了一个音阶,有点刺耳。
“……”
“放我下来。”夏沫挣扎起来。
本是摇晃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感更加不稳。
“啊。”重心不稳的江羽铭脚下一滑,夏沫吓得花容失色。
“你烦不烦?”那人却不乐意了。稳了稳身上的重物,继续走。
“江羽铭,你放我下来,你把我摔了怎么办?”夏沫拍着那人的肩膀,换来的只是江羽铭掂了掂她的屁股。
“江羽铭,你到底想干什么?”
“媳妇背八戒。”这次倒是回答的爽快,夏沫听见那音调里隐藏的快乐。
望着这人的后脑,夏沫红着眼眶轻轻的环住了那人的脖子。
下巴贴近她的肩膀,于是那人的侧脸就离自己很近很近,那人的头发弄的自己的鼻子痒痒的。
“江羽铭。”千言万语只化成了这三个字。
“你醉了。”如夏沫一样,万般思绪也只化成了三个字。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江羽铭的喘息声,夏沫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家门口的那一刻,夏沫很恨当初自己同意了江羽铭选了一个五楼。感觉到江羽铭蹲下身,自己的双脚接触到地面,夏沫一手扶着她的肩膀,站在了她的身边,不自觉的就去偷看那人。
“钥匙。”江羽铭没听见夏沫翻包的声音,于是去看她。
视线碰在一起,夏沫惊的忙低下头,一只手去拉夹在腋窝的手包。
“我来。”接近“抢”的力道,江羽铭拉开拉链,轻易的翻出了钥匙。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茶几上的电脑发着悠悠的光。
“小翎呢?”夏沫扶着墙壁走进客厅。
身后的江羽铭关好门,看见夏沫询问的眼光,轻声回答:“在我屋里睡觉呢?”
“呃?”夏沫望着江羽铭一脸纠结。
江羽铭知她所想,默不作声的路过她,走近沙发,一声不吭的躺下了。
夏沫见她的意思是生气了,觉得她这气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也有点不快的挪进卧室,放下包,艰难的换了睡裙,钻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如同情人的双手柔柔的拂过皮肤,夏沫情不自禁的想到刚刚江羽铭站在高处对自己说的话。
后知后觉的感动轻易的掳获了她的心。
电话铃声一遍一遍的惊扰,夏沫忙冲了冲,裹着浴巾一瘸一拐的冲出浴室。
床边的那个人听见她的声响抬起了头。夏沫看着她拿着自己的手机,眯着眼睛一脸的不快。
强忍着疼痛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云洛的名字显示在未接来电里。
不理那人,坐在床边按了回拨,见那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夏沫举着电话低下头,视线就落在了那人的拖鞋上。
那人的拖鞋动了动,转到了床头柜边,又转了回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云洛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那人的面容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随意的坐在自己脚边的地板上。
“回家了么?”云洛问。
那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瓶药酒,拧开瓶盖的瞬间,自己的鼻腔里都是浓郁的药味。
“嗯,刚到。”那人把药酒散在手里揉搓着,又一把捉住了自己的脚踝。
夏沫挣扎了一下,那人用了力,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夏沫立刻就范。
“担心你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对了,我给你邮了一些你爱吃的梅子,估计明天就到了。”云洛没察觉出夏沫疼的吸气声,自顾自的说。
“哦,谢谢你。”那人揉着自己的脚踝,脸却仰着,漆黑的瞳孔望着自己,夏沫忙调转了视线望向别处。
“和我还客气什么。很晚了,早点休息。”云洛说。
“好,晚安。”夏沫觉得如释重负。
“晚安,宝贝。”云洛的声音甜甜的。夏沫不自觉就露出笑容。
挂了电话,才真切的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炽热。
夏沫迎着那人的视线。
“疼么?”那人倒是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还好。”夏沫弯下腰想接过她手中的活。江羽铭像是早已预见,用小臂挡了她一下。
“我自己来吧。”夏沫坚持。
“已经占手了。”连关心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夏沫撅嘴,瞪了她一眼。
江羽铭又揉了一会儿,估计差不多了才收了手。
夏沫看她坐在原地没动,也不知道她是何意思。
“脚麻了。”估计是看出了夏沫的疑惑,江羽铭懒懒的解释。
“噗”夏沫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江羽铭翻了一个白眼,鄙视的看着她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
“你铺床我去洗漱。”拧着瓶盖,江羽铭交待夏沫。
“呃?”夏沫又是一愣。
江羽铭转身正好看到她一闪而过的惊讶。
“我不睡沙发,你不愿意和我睡你去当厅长。”扔下这句话江羽铭直奔浴室。
夏沫坐在床边醒了半天魂儿,才想辩驳:“这是自己的卧室”才发现江羽铭已经进了浴室。玻璃里映着她的身形,她仰着头享受着热水的淋洒。
那人赤身*的模样霎时间充斥了自己的大脑,夏沫觉得自己全身都烫了起来。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夏沫站起身把自己多余的枕头扔在了空着的半边床。
多余的被子自己这个房间是没有的,夏沫犹豫着要不要去江羽翎那屋去取。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夏沫回头去看,江羽铭穿着自己的睡裙,湿湿的头发还淌着水。
“怎么了?”看见夏沫痴痴傻傻的,江羽铭问。
尴尬的夏沫忙转过头,看着枕头说:“少被子,在想要不要去取。”
“哦。”未散的热气环绕上来,那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夏沫觉得自己酒气上涌,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咱俩睡一张。”洁白的手臂越过自己的身侧,夏沫像个受惊的兔子一个蹦跳,转过身看着江羽铭。
江羽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将床头的灯打开回身去关吊灯。
夏沫深深的吸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的紧张了。一头钻进了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隔壁传来被子和衣服摩擦的声音,身边的重量感令夏沫知道那人上了床。
“你不喘气的?”那人的声音近在咫尺。
夏沫睁开眼,呼了一口长气,见那人一只手拎着睡裙扔在了地板上。
夏沫一下就后悔了,刚才自己的那口气呼的不够长。
江羽铭躺好,偏着头专注的看着夏沫。她的嘴唇有点干,于是夏沫就看见她的舌尖轻轻的扫了一下那诱人的嘴唇。
江羽铭皱皱眉,抬起上半身向夏沫靠过去。
夏沫觉得自己越来越窒息,不由的向床边移动了一下。
江羽铭见她的动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问:“你这样我怎么关灯?”说着有探了探身体,越过夏沫,伸手关了台灯。
漆黑的房间里,夏沫只记得黑暗降临前江羽铭那对儿差点贴在自己脸上的玉兔。
听见那人又躺了回去,夏沫睁着眼,心想:江羽铭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