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没有回答庄严的问题,忙走近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好在雪够大,大家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况。
“……”那人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同事啊,一起走吧。”阴阴郁郁的调调。
夏沫这才想起来庄严。见他左顾右盼的估计是想找一辆空闲的出租车。
“庄严,快来。”庄严是个靠谱青年。庄严听见夏沫的喊声一路小跑。
“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坐进了后座,抽着纸巾擦着身上的雪。
“哪能不管你啊…”夏沫皮。
“嘿,我是夏沫的朋友庄严。”庄严探着身子对江羽铭说。
可能是头发和帽子遮住了脸,庄严没有认出开车的是谁。
“你好。”没有自我介绍,庄严撇撇嘴,怪人。
“早晨我看见你了。”觉得七八分相似,庄严套近乎。
“哦。”单音节。
庄严瞪着眼睛看了看夏沫,夏沫只是笑笑。
遇见红灯,江羽铭停好车,转头问庄严:“你家怎么走?”
“你你你你,你是…”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羽铭。”江羽铭听见夏沫的轻笑,皱皱眉。这同事是个结巴。
“对,就是就是。”庄严像是寻找肯定。
江羽铭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住的地方?”强调了一下自己转身的目的。
“啊,我住夏沫家前一条街。”
“哦。”转过身,不再说话。
车厢里沉默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庄严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的两个女人。相似的头型,同样的寡言,忽而就想起夏沫的婚礼。
自己和夏沫开始了这段非一般的友情是从那场荒唐的婚礼开始的,那天庄严坐在宴席上看到夏沫那个捣乱的发小被揪着耳朵拎出了会场,夏沫一个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自己胸中像是有一团燃烧的火,庄严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拥住了夏沫,将她带回了休息室。
自那之后夏沫对自己总是带着感恩的接近,后来就无话不谈了。
可是没想到无话不谈的夏沫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眼看着自己家就要到了,庄严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估计没人做些什么就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江羽铭,我们有个新开办的节目缺少一位嘉宾,你来吧。”庄严不理会夏沫的目光,笑嘻嘻的邀请。
江羽铭双手握着方向盘,皱着眉瞄了一眼激动的夏沫。
“什么类型的啊?”心里知道夏沫有这个反应与她脱不了干系。
“美食,大概就是请个嘉宾做个菜。”挺简单的不是。
“呃…”又瞄了一眼夏沫,江羽铭为难了。
庄严以为江羽铭是怕夏沫不同意忙解释:“这个节目是夏沫新主持的节目,想请个有分量的嘉宾。”
“哦。”江羽铭停下车,不回答。
“她不会做饭。”夏沫见江羽铭尴尬,替她解释。
“都是现成的,做做样子。”庄严不明白夏沫明知道这里水分有多深,为什么替江羽铭拒绝。
“她怕火。”夏沫温柔的看着脸红的江羽铭解释给庄严听。
“啊?”这不好办啊。
“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请一位嘉宾。你们有人选了么?”江羽铭问庄严,她知道问夏沫等于没问。
庄严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看夏沫。
Wing和江羽铭的八卦新闻自己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朋友和江羽铭说不清到不明的主要是自己不知道她俩是什么关系,自己怎么说才好呢。
“有人选了,还是我认识的?”江羽铭轻轻的抽动嘴角,盯着夏沫问:“让你这么为难,是Wing么?”
夏沫撇开脸,不喜欢这个名字从江羽铭的嘴里说出来。
“你们哪天开播,我给她打电话。”
“呃。”这么简单。庄严看看夏沫的后脑,不知死活的回答:“本来是下周日开播的,嘉宾没请好,而且Wing的通告也不知道满不满,还有费用…”
“她休假。我和她谈,你们出个你们出的起的价格就好。”江羽铭打断庄严,瞥了一眼车门,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庄严被江羽铭的气势迷的七晕八素的,人家让他下车他便乖乖听话离开了。
庄严下车之后,江羽铭冷声冷气的问夏沫:“为什么不和我说,一线的明星我认识不少。”
“没想到你才导演了一部电影,在那个圈子却是如鱼得水啊…”酸溜溜的,江羽铭听出夏沫的讽刺瘪瘪嘴不回答。
慢悠悠的就开到了家楼下,停好车,江羽铭见夏沫还坐在位置上生闷气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就默默的陪着。
摆弄摆弄空调,调调后视镜,弹弹车窗边的浮灰……
“回家。”受不了在车里吸二手尾气,夏沫拎着包气呼呼的下了车。
“哦。”
“碰”。
江羽铭收了收被关门声掩盖的拖长音,看着夏沫一瘸一拐的向楼里走去。摸摸鼻子,不言不语的下了车跟上去。
进了门就看见江羽翎躺在沙发里看电视。
“回来了。”视线没变过。
夏沫懒得搭理他,进了屋换衣服。
江羽铭走到沙发边抬脚踹了江羽翎一脚。
“干嘛啊。”疼的龇牙咧嘴。
“去给Wing打个电话,说我请她帮忙,这周五来一趟。”江羽铭见江羽翎还没有起来给自己让座的意思,又抬起脚丫子对着他的裤裆比划了一下。
“得,老佛爷,我现在就去。你可少做点孽吧。”一个咕噜爬起来江羽翎二话不说钻进了房间。
江羽铭刚坐下就看见夏沫换了家居服出来了。
夏沫看都没看她,直接进了厨房。
挑挑眉毛,拿起遥控器随便换着台。
厨房里哗哗的流水声就那么带走了自己的思维,江羽铭想起小时候与夏沫一起洗澡,夏沫总是用布满肥皂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画来画去。
以为她能当个画家呢。白费了我的清白。
江羽铭翻个白眼,窝进沙发里打算睡一觉。
江羽铭是被夏沫叫醒的,醒了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使人更想睡。
压着不适感站起来,看见夏沫与江羽翎坐在餐桌边等着她。
“吃饭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江羽铭轻声说。
“姐姐吃饭。”江羽翎对夏沫和江羽铭说。
夏沫和江羽铭一起对他笑笑。
三个人拿着筷子不言不语的开动。
晚餐过后,江羽翎自觉去收拾,夏沫与江羽铭洗了手坐进了沙发里。江羽铭靠在扶手上看着夏沫换台。
“吃水果。”递到面前一半苹果,另一半放在水果盘里。江羽铭看夏沫接过去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
“喝水。”估计是被看的不舒服,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挪到那人面前,夏沫见江羽铭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就握在手里看着电视剧。
“……”
“……”
“这个演员是我下一部电影的女配角,你觉得怎么样?”
“和你关系好么?”
“还行,宴会上碰到过。”
“爱慕你?”
“那倒没有。她是那谁的女人。”
“谁?”
“……”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江羽翎洗完了盘子走进来。夏沫和江羽铭一起看向他。
“我进屋。”忙摆摆手向卧室走去。
“我……”
“碰”夏沫的嘴张着,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里面落锁的声音。
“你可以睡客厅。”身边的人单手拖着腮,一脸的幸灾乐祸。
夏沫用鼻子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拿起另一半苹果用尽力气的咬了一口。
“……”江羽铭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陪夏沫看电视剧。
又吃了半个苹果夏沫去给江羽铭温了一杯牛奶。
“演到哪了?”
“女主角被禁足了。”
“娶那么多老婆就是这种下场,自己爱的人被人算计也无能为力吧。”
毫无逻辑的话令江羽铭皱皱眉。
“她没给你打电话?”想起云洛,好像自从上次夏沫拒绝她来,就没见她们再粘糊。
“估计需要时间冷静。”夏沫继续专注于剧情。
“这个电视剧很无聊。”江羽铭吐槽。冷静吧,冷静就又冷又静了。
“你不愿意陪我看把牛奶喝了去睡觉吧。”瞪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没长性。
“哦。”伸出手。
夏沫把牛奶递给她,故意重重的放在她的掌心,牛奶溢出来沾了江羽铭一手,江羽铭皱皱眉,抽了纸巾简单擦擦,一口气喝下去,打了一个嗝,却没动地方。
“怎么了?”看着杯子空了,人却没走,夏沫问。
“……”江羽铭看着电视没回答。
墙上的投影表显示出23:00的时候夏沫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屁股就向卧室钻。
身边已经睡过去的江羽铭被她这大动作吓了一跳,揉着睡眼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进了屋。
“唔。”刚走近浴室,一只挤好牙膏的牙刷递过来。夏沫一嘴泡沫的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接过去无视这个女人走到她身边默默的刷牙。
“今天给老人家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一起回去过年。”想起来江妈妈说要给江羽铭打电话的事,夏沫说。
“唔。”低头漱口。
“江妈妈给你打电话了么?”
“唔。”洗脸。
“说什么了?”
“唔。”擦脸。
“是不是轰炸你了?”
“我挂断后直接关机了。”擦擦嘴角。
“……”夏沫无语。收拾好自己钻进被子,关了灯。漆黑一片的,只有浴室有灯光。
浴室的灯灭了,夏沫在黑暗里仔细聆听江羽铭的动作。
那人挞拉着拖鞋的身形渐渐在黑暗中显现出来。
“唔。”撞床角上了。
“你夜盲不知道开灯啊?”夏沫心疼的坐起来,发现看不见那个人后又躺了下来。
“哦。”两只手摸上来,夏沫一脚蹬开。
“干什么,流氓。”
“兔…”被子被轻轻的掀开一个小角。身边的空旷被人填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