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量压下来,夏沫第一个想法是以后不能给江羽铭吃太多了,压得自己都喘不过气了。推着那人的肩阻止着那人向自己探过来的脑袋,夏沫一本正经的呵斥:“起来,否则我还打你哦。”
“呃?”眼里的光略微一黯江羽铭知道夏沫说得出做得到,反正已经占了一次便宜,乖乖的翻了一个身,后背落入柔软的床垫里,只是没有缓冲腰间的痛。
“嗯。”听到身边那人的闷哼,夏沫坐起来探着身体看她。“很疼?”伸手就去翻那人的身体,那人顺从的趴在床上,掀开运动服洁白的皮肤溢出一道20cm左右的血色。
“我给你拿药酒揉揉,明天去医院看看。”夏沫起身去拿药箱。
冰凉的药水在掌心里渐渐揉热,夏沫跪在江羽铭的身侧两只手轻柔的缓慢的在江羽铭的皮肤上画着。
“其实我挺喜欢云洛的。”闷在枕头里的江羽铭开口。
“嗯?”
“像她这样的女人可遇不可求。”
“哦。”
“你是不是特喜欢她?”
“挺喜欢的。”
“你看吧。”江羽铭转头对夏沫做了一个鬼脸。“不过那也没用,你是我的。”得意的扬扬眉,夏沫看着江羽铭笑的开心幸福。
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那人的腰,不想她如此得意。
“哎呦,疼。”果然露出痛苦的小表情。
夏沫继续轻柔的动作,嘴上却说:“我不是你的,我们什么也不是。”
“哎。”江羽铭拖着长音一骨碌坐起来,两个人的额头差点碰到一起,夏沫忙向后撤了撤身体。“怎么就不是我的,我刚才还亲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夏沫拎着药酒瓶下了床钻进了浴室。
“喂,你不讲道理,我刚盖章。”
“违法的。“浴室里的人回。
“你说违法就违法啊?你城管啊?”
“……”不理胡搅蛮缠的那个人,夏沫洗了手出来看了一眼表,云洛应该下飞机了。看着自己安静的电话夏沫犹豫再三拿了起来。
“你给谁打电话?”江羽铭见夏沫拿了手机要出去,跳下床拉着她。夏沫站住脚步斜了她一眼,又向下看,瞄了瞄她那裸足。
“去把电脑打开一会儿我要用。”说完打开江羽铭的手出了卧室。
江羽铭站在原地撅着嘴嘀咕:“就知道你放不下。哼。”说完一撇头,扎进床里。
云洛在开车,夏沫交待她注意安全就挂了电话。进屋一看那家伙把自己裹在被里像个肉卷,夏沫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屁股上问:“电脑呢?”
那人费劲的抽出一只手指指梳妆台。
“我让你开机的。”
“不要。开机你就不理我了。”闷声闷气的小委屈。
“我订购一张绒毯,省着你总赤脚走地板。脏。”夏沫耐心的解释。
肉卷蠕动了几下,一个乱糟糟的脑袋探出来抻着脖子向夏沫看过来。
“出来吧。我们一起挑。”夏沫拢拢头发撇开脸,不愿意将自己的关心袒露给那个人。
“哦。”床微微的晃动了几下,被子散开了,江羽铭双手拎着运动服的摆露着肚皮坐在那里。夏沫一看这模样忙去看自己的被子,不出所料被江羽铭后背的药酒染了一片。
“你不知道你身上有药啊?”
“呃?”无辜的看着被子。
“回你屋睡觉去。”气的直哆嗦的夏沫指着卧室门下逐客令。
江羽铭嘟着脸看着夏沫不动。
“滚回你的房间去。”夏沫上手扯了江羽铭一下。
“回去就回去,做什么动手动脚的。”江羽铭拧着衣摆跳下床,夏沫趁着这机会推着她的后背。
“不能一起睡啊?”江羽铭见门口越来越近,打着商量。
“不能。”
“那…我睡地上?”
“有床不睡你睡地上你有毛病啊?”身后的夏沫吼。
“我是有毛病,”江羽铭转头说:“我没毛病怎么喜欢…”可惜身体已经出了卧室,江羽铭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重重的关上了。那个“你”字还没说出口。
用手指戳戳门板,江羽铭挠挠头慢悠悠的走到沙发里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
找到了适合的地毯,夏沫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表,十二点一刻了,钻进浴室洗漱一番夏沫扑进床里拉过被子准备睡觉。只是这被子的味道有点刺鼻,迷迷糊糊的夏沫猛然想起江羽铭那药酒的事儿,忙坐起来抱着被子冲出门。
好在那人的卧室没关门,夏沫借着微亮的光向那人的卧室走去。半路上看见茶几上那人的电脑还亮着,扔下被子走过去,沙发上蜷着江羽铭,抿着唇角,皱着眉毛却是睡了。夏沫蹲下身体看着江羽铭的面容,那人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苦大仇深的模样,连睡觉都皱着眉头,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上去,夏沫温柔的念:“噩梦噩梦都游走,铭铭好好睡觉哦。”那人紧锁的眉头在指尖渐渐的化开,舒展成一片安稳,夏沫吻吻江羽铭的额头想进屋给她拿张被子,转而又想,拎过来自己的脏被子盖在了江羽铭身上。
江羽铭是被呛醒的。
睡眠不足的江羽铭心情十分不好,扔开棉被坐起来江羽铭眼睛半睁着光着脚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夏沫房间走。
夏沫睡得沉熟,只感觉床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胸口,既而腰部又盘上来一条腿,平躺的夏沫在睡梦中微微抬了一下头,一只胳膊自然的钻进缝隙里被枕在了脑袋下。夏沫被温暖包围抿抿唇满足的翻个身,身后的人拥的更紧了。
晨光下夏沫微微的睁开眼,身体有被压迫的窒息感,夏沫随意的推开身上的八爪鱼,听见江羽铭嘀咕一句,猛的坐了起来。看着身边那个人仰着面,嘴唇微张,眉毛紧凑,两只手像婴儿般握着,被子已经被踢到了床边,有一半落在了床下。
“什么时候爬上来的?”念叨着下了床,在那人额头上轻轻一吻替她盖好被子夏沫忙着去洗漱然后做早餐。
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沙发上一只小腿耷拉着。
“小翎?”轻声问,走过去一看江羽翎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里抱着那床被药水侵蚀的被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这家伙每天都做什么,偶尔还会夜不归宿。想着一会儿这姐弟俩谁先醒了就问问,夏沫钻进了厨房。
早餐摆好后夏沫坐在位置上浏览了一下今天的新闻,娱乐版开始宣传Wing来Z城做节目的事,自己与江羽铭的新闻占了半块娱乐版。
夏沫看的津津有味也没察觉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江羽铭摸着下巴一脸思索的看着夏沫手里的报纸。
“把你照的不好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夏沫一跳。转头仰起脸看见江羽铭又是毫无表情的脸。
“早。”这预示着江羽铭心情不美丽。
“早。”江羽铭看了一眼夏沫转身倒了热牛奶坐在了夏沫身边的位置上慢慢喝。
“忘了。”那人念叨着,人已经凑了过来,夏沫不胜防备,眼睁睁的看到那人沾了牛奶的唇落了下来。“早安吻。”得了便宜江羽铭心情好了一些。
“……”夏沫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瞪了江羽铭一眼。
“一会儿我送你上班。”
“不用了。”
“为什么?”
“不方便啊。”
“为什么?”
“昨天云洛临走之前不是交代要你少出门。”
“为什么我要听她的?”那人放下空杯子无辜的看着夏沫。
“因为你答应她了。”抽出纸巾替那人擦嘴。
“哦。”江羽铭低下头准备吃三明治。“可是,我那是为了让她安心的走啊。”
“呃?”夏沫一身冷汗。
“今天我要去看场地。”江羽铭边吃边嘟囔。“还要去找一家搬运公司,还要……”
夏沫听了忙阻止她:“得,你愿意干嘛干嘛去,我要去上班了。”起身离座,刚走出一步,夏沫听见身后的人无比哀怨的陈述:“用过就丢,真是游走花丛的浪子呃。”
“呃?”黑着脸看着那个埋下三明治中的脑袋。“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江羽铭含着食物呜呜两声又埋头吃饭。
装腔作势的,夏沫不与她计较。
上班的时候想偷懒有一个好去处,茶水间,当然不是那种安置在办公区整洁明亮,阳光普照,藤椅落座的茶水间,夏沫有一个很隐蔽的去处,顶层防火通道拐角。那里有两只旧沙发,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 ,环形的楼梯上总是三三两两的站着面生或面善的同事,大家见面都会友好的笑笑或是轻声问好。
夏沫与庄严走到最高处沙发正空着,两个人抱着各自的咖啡坐下来。
“话说一夜成名的感觉如何?”庄严拿出那份妖媚模样问夏沫。
夏沫翻个白眼说:“你就不要笑我了。”
“夏沫姐姐,你要知道有些人眼气呢。”
“你么?”夏沫心知是谁偏要逗庄严说出口。
“我……”庄严刚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小严严。”夏沫与庄严循声望去,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正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夏沫没见过这个人,扫了一眼,却看见不远处的玻璃窗边一位眼神锐利的女子向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怎么跑我们这边来了?”听见庄严的问题夏沫回神去看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穿着洁白的法式衬衫,卡其布的裤子,皮鞋刚刚保养过,夏沫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袖口,那反折袖的袖口上的袖口一个小小的标识。夏沫挑着眉露出笑晲着庄严。
庄严无措的面对着面前的男人,余光里又见夏沫那明了的笑容,只能冒着汗给夏沫介绍:“电台那边的主持人,凯文。”
“你好,夏沫。”夏沫伸出的指尖被男人厚实的手掌握在手里。
“久仰大名。”男人露出好看的笑容。
夏沫抽回手对庄严说:“我先回去,你们聊。”说完又瞄了一眼那粒袖扣。
“夏小姐,其实我是找你的。”凯文叫住正欲离开的夏沫。
“呃?”素未相识。
“周三你们系列台不是有一个发布会么?我是那天的主持,不过我今天接到通知周三我要飞去N城主持博览会的开幕,你看这样可以么,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也是一位知名的主持人,她叫路宁兮。”
“你说的是那个路宁兮?”夏沫不可置信的问。
“是的,我已经约了她,她那天也的确有空,而且在你们都没有助理的情况下她的经验可以帮你们判断问题的攻击性与扩散性。”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惊动她。”夏沫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欢喜。
“哦。”凯文松口气。
“那我什么时候能与她见面?”夏沫问。
凯文站在原地环视一圈,指着一个背影说:“那个就是她,估计是碰到熟人了。”
夏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落地窗边刚刚看自己的女人面前多了一位长发披肩的女人,她穿着及脚踝的粗纺呢绒大衣,脚下是今年最流行的羊皮靴。
夏沫只为这背影与穿着就沉迷其中,这位在这栋楼里传奇般的女子令夏沫所有的好奇细胞都集中起来。
路宁兮与人聊完转身去找凯文,转身就看到了凯文与庄严身边那个娇小的女人。
那是夏沫,在这几天里刷新了自己的记录,让这个大楼又拥有了神秘的气息。路宁兮拾起微笑一步一步的上前。
“路宁兮。”那低哑的磁性的嗓音令夏沫片刻失神。
“夏沫。”尴尬的伸出手握住了悬在半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