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星炎心里,玫瑰是这个世界上最烂俗的花。甚至小孩子都可能拿它去追求所谓的爱情。云墨的玫瑰一直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它几乎未经加工,第一次被刺痛之后秦星炎心里就知道云墨肯定也被刺伤过。云墨聪明的用这个小小的细节将爱情的深意传达给了秦星炎。
所以秦星炎从来不会因她驻足脚步,也没有因为自己对尹赢的傾恋而对云墨就彻底无视。虽然秦星炎不否定自己因为云墨的名字首先将她置于了劣势,但是,秦星炎又不动声色的等待着云墨将她的劣势转为优势。
X城的那个吻在秦星炎的意料之外,她不了解云墨,云墨不会按着她心中的剧本演下去。而如今,虽然不知道云墨还会做出什么,秦星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这个女人。
沉吟片刻,秦星炎问云墨:“就算最后我的选择不会是你,你也要这样么?”
“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在两个人之间轻轻的回荡,云墨的心却在欢呼雀跃。
默默的注视了云墨片刻,秦星炎转身坐进沙发里,打开电视安静的看着。
夜幕低垂,玻璃窗上渐渐爬上了霜花,温暖的房间里云墨偎在秦星炎身边——
“鬼出来了么?”
“没有…”秦星炎翻个白眼。
“那这段儿吓人么?”
“不吓人。”
“你骗人,你根本不害怕你就觉得不吓人——”梨花带雨的控诉着,云墨揪着秦星炎的衣角。
“你能不能不烦。”这女人胆小成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竟然迷信。
“不要…我害怕,可是我还想陪你看。”撅撅嘴,见秦星炎压根没看自己,云墨又将脸埋在沙发与秦星炎肩头的缝隙间。
“我饿了…”烦不胜烦的秦星炎打算支开这个树袋熊,自己又不是尤加利树。
“哦。可是——”伸出石膏爪子,云墨皱皱鼻子说:“我手坏掉了…”我是病号啊,病号…
被自己的圈套套住的秦星炎一巴掌拍在石膏爪子上,不理身后的哀号慢悠悠的钻进了厨房。
听见厨房的流水声,云墨看了一眼电视机,一个女鬼正在屏幕上飘啊飘。
“妆化的真差。真应该让Karen好好教教她们…”撇撇嘴伸个懒腰走上楼梯,还没有参观过二楼呢。
浅蓝色的房间里窗帘垂在米色的地毯上,站在楼梯口云墨犹豫再三脱了拖鞋。脚心被柔软包围着,一架钢琴放在二楼客厅的正中间,伴随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云墨仿佛置身在一片深海中,而那架钢琴就像王子的救赎。
“秦星炎会弹钢琴哦…”指尖滑过冰冷的材质,云墨幻想着秦星炎坐在琴凳上手指在黑白间穿梭,悠扬的旋律随着波涛连绵起伏。
“秦星炎——”欢快的跑下楼拉住正在洗菜的秦星炎云墨满面笑容的央求:“你给我弹一曲呗?”
“嗯?”本来还算平静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目光落在云墨的脚丫子上。“穿鞋。”
“呃?”江导那声被自己鄙视无数次的音阶出现在自己嘴上,云墨忙跑回到二楼找拖鞋。
看着她跑出去的秦星炎面无表情的转身继续洗菜。
这是有史以来云墨吃的最饱的一餐。秦星炎的厨艺与自己不相上下。云墨闪着发亮的目光看着秦星炎贤淑的收拾了桌子,又去给她热牛奶。
“秦星炎,娶你真是福气…”云墨是个马屁精。
“我不嫁。”毫无幽默的女人冷冷的回复。
“那和你同居真是福气…”云墨契而不舍。
秦星炎将牛奶端到云墨面前,坐在她身边身子一歪,瞥着秦星炎问:“你有我家钥匙哦?”
云墨一听秦星炎提到钥匙心想秦星炎还真是与众不同,这就要给她出入自由的权利。
“你要给我么?”羞涩的问。
“没有算什么同居…”那边冷冷的回复。
“喂…”感觉被耍的云墨气呼呼的瞪着秦星炎。
“关系还没定呢,我还想着别人呢,你倒是想登堂入室了。”讽刺的话语,秦星炎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戳云墨。
面前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脾气上来的云墨咬牙切齿的指着秦星炎。
“你,你,你这女人。”泄了气的气球堆成了一团。
秦星炎心里一阵愉悦,原来喜欢戳她就是因为想看她有脾气发不出的样子。有意思。推推牛奶,面不改色的安慰:“喝完我们看会儿电视就睡觉,明天我要去单位交稿。”
“好——”还努力平复的人没多想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喝着。“你让我住——住这里?”当机的脑袋终于恢复运转。一紧张就结巴,云墨暗骂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你不喜欢,那不送?”秦星炎问。
“不——不是——嘿嘿。”摆摆石膏爪子,云墨面带羞涩的继续喝牛奶。
紧张。好紧张。十分紧张。
坐立不安的云墨看着面前的双人床,听着浴室的流水声面脑海里飘飘浮浮的都是18禁的画面,瞬间就面红耳赤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松的睡到了秦星炎的卧室,一会儿还会躺在秦星炎的床上,云墨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想明白,在X城秦星炎怎么离开自己家的云墨可是记忆犹新。想着自己强吻秦星炎时她的欲拒还迎,再加上现在这场景,云墨可真是浮想联翩,欲"火难耐。
“东西给你放好了,你去洗漱,我给你找睡衣。”沉浸在幻想中的云墨听见身后传来秦星炎的声音,吓得猛然从床边窜起来尴尬的看着秦星炎。
疑惑的看了云墨一眼,秦星炎擦着头发皱皱眉头。“快去,一会儿水该凉了。”自己果然是不能对这个女人温柔的。
“哦——好——”果然被呵斥的某人快速钻进了浴室。
收拾好床铺秦星炎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半天,记忆中的那件衣服果然还在,秦星炎将它贴在脸上,柔软的触感令她心仪。
举着爪子费尽全力的冲了澡的云墨满心欢喜的走出浴室打算奔向她的性"福生活。
“穿这件…”谁知冷漠女人竟然守在浴室门口,手里拎着一件毛衣。
“屋子里很热…”不穿可不可以,做事为什么要穿毛衣。
“穿不穿?”又抖抖手里的衣服,秦星炎困的打了一个瞌睡,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不情不愿的套上毛衣,柔软的触感倒是令自己很舒服。云墨心想只要能达成所愿,忍受一下秦星炎的怪癖也未尝不可。
哈欠连天的秦星炎看云墨乖乖的套上了衣服,回身将空调打开,又拿着吹风机一言不发的替云墨吹干了头发。
“睡觉。”忙完这一切,屋子里的温度也略微降了下来,秦星炎收拾好残局,回身钻进羊绒毯里拍拍身边的空位。
“哦。”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云墨乖乖的躺好。
回手关了灯,黑暗中秦星炎的身体贴了过来,冰凉的手摸索了半刻,由云墨的脸颊落在了她的胸口。云墨看着漆黑的上空努力平复着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可是那份久违的悸动却因为身边这个人乖巧的依偎蔓延在全身,再难忍耐的云墨欲翻身去拥住秦星炎,没想到怀里的那个人不满的抱怨:“抱枕是不会自己动的…”
抱——抱枕——
晴天霹雳啊…堂堂云总竟然沦为了这女人的人肉抱枕,云墨这才明白自己套上的那件毛衣是什么。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抱枕套…
深受抱枕套打击的云墨久久难以入睡,听着身边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纠结半天的她还是轻轻的转了个身,拥抱住怀里的佳人。
抱枕套就抱枕套吧,相比第一次她对自己的冷漠,第二次见面时她连自己不小心碰一下都不能忍受,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很好了。
自我安慰的云墨此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心情立刻由晴天霹雳转为温暖如春。
“既然你想按着你的节奏来进行,我就随着你。”云墨喃喃,心中偷偷恶补一句:反正不会让你逃掉。
习惯了一个人睡觉的秦星炎是在胸口的压迫感中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只戴着貔貅戒指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胸上慢慢的揉动,心中一阵哀号引狼入室的秦星炎还是很淡定的将那只爪子揪起来轻轻的放在了自己身侧。屋子里因为空调的降温有些凉意,秦星炎调高温度静静的在被窝里等待温度升高。
“热…”本来温度适宜的卧室渐渐就有了热气,云墨扯了扯身上的毛衣,嘟囔。
秦星炎躺在她身侧凝视着她,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秦星炎也有点搞不清楚了。明知道这个人不适合自己,明知道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一旦有机可乘就再难拒绝还是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家里。
燥热难耐的“抱枕”并不知道在这个平凡的清晨有一个人正为了她陷入迷茫,她只感觉很热,迷迷糊糊中想到自己穿着毛衣,云墨很大方的一扬手,毛衣从小腹直接翻到了胸口。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片春光秦星炎无奈的翻个白眼。这女人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看看她受伤的右手,黑色的玫瑰展示着她鬼魅的容颜。秦星炎轻手轻脚的套上衣服又将空调的温度调低,才钻进浴室洗漱。
一个人吃了早餐,看完早间新闻,卧室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秦星炎看看表已经过了上班点了,自己今天应该去主任那交稿件的。
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秦星炎从鞋柜角落拿出一把家门钥匙翻出来便签纸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就出门了。
云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嘴角的微笑一直浮动着。以至于敬业的江羽铭坐在片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江羽铭坐在云墨对面忍不住开口:“云总,您是老年痴呆了?”
“嗯?”心情好的都不计较了。
“那就是中彩票了…”云墨的助理挤眉弄眼。
“呲——”云墨筷子一拄,瞪着含笑的眼睛说:“钱对姐姐是什么?是孙子。姐姐能为多几个孙子就笑?”
“呃?”您爱钱众所周知吧…江羽铭嚼着饭热情不高的瞟了云墨一眼。
云墨这个人就喜欢得瑟,像个骄傲的小公鸡总是想找点点子招摇过市。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有什么乐事…”
“呃。”算是感兴趣吧。
“我昨晚在秦——”云墨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场合收住了嘴。“她家住的。”
秦?秦星炎?那个记者…
“呃。”江羽铭兴趣缺缺。
“你怎么这样啊?你都不问我昨晚发生什么了?”云墨气急败坏的吼江羽铭。讨厌她讨厌她,每一次别人兴致盎然的她都是那副死人脸。
“反正不是春光无限…”如果那样你根本不会来片场。太了解了,默契中少了很多八卦的乐趣,江羽铭又扒了几口饭回头对助手喊:“王献落参加那个颁奖典礼是不是要开始了?”
“晚上呢…江导…”遥远的方向有人回答。
“哦…”回头继续吃饭。
“江羽铭…”咬牙切齿的云墨一筷子夹了江羽铭一块红烧肉大口吃掉。
江羽铭斜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左手还挺灵光的…”
“这就是六岁前当左撇子的好处…”云墨晃晃石膏爪子又晃晃拿着筷子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