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的想法还是让江羽铭一惊,自家妈妈要撮合自己与夏沫?不可能。且不说自己当初抢婚差点被老头子打断腿,这些年从夏沫那里听来的也都是江家对夏家的愧疚。何况这不是一男一女,两家关系好,孩子岁数差不多了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两家老人一撮合,可能还真能百年好合。这是女人喜欢女人的事,书香门第的江妈妈怎么可能接受。
“不靠谱。”前思后想江羽铭下结论。云墨的价值观和自己本身就有很大的差距,两地的历史沉积奠定了不同的风情,云墨这么想太不靠谱了。
“行,你说不靠谱那是你亲妈,可是你也想想你妈神经病了说你要是和夏沫过一辈子她也就放心了。”倒了一杯热水云墨寻来一只凳子就坐在厨房等它凉透。
“相信她神经病我也不相信她撮合我和夏沫。”心里也是动摇了一下,幸福来的过于突然,江羽铭不敢信。
“大小姐我发现你和夏沫真是天造地设,榆木脑袋对对碰,怪不得二十几年的年华被你们浪费的人神共愤。”
“云墨你能说人话么?”
“人话就是:活该你俩瞎折腾。”如果江羽铭此刻在云墨面前,她一定狠狠地揣她一脚再对她比中指。
“行——行——你孤家寡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怎么孤家寡人了,我追来了女朋友,你有追人家的勇气么?”要说得意云墨对自己追到秦星炎这般女人做女朋友无比得意。
“我俩两小无猜,还用追?”哪对情侣有这般福气,自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呵——呵——”顿挫的干笑两声云墨毫不留情的打击:“都僵成这样了你还想着水到渠成呢?渠都堵死了,小心太阳底下晒半年那点泉水也干没了。”爱情是不等人的。
这话江羽铭也辨不出什么了。自己与夏沫面子上是如寻常般打打闹闹没事呕一下对方没什么两样,只是这内在已经烂到什么程度了还真不好衡量。想到这里感觉索然无味,悻悻的挂断电话江羽铭木头人般坐在沙发里望着对面的卧室门。
***
寒风再凛冽总会有花开时,北国的冬天来的凶猛退的也出乎意料。还没出正月里,河面上的冰就有了裂纹,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看好孩子万分叮嘱可不能再到冰面上玩了。萧条了一整个冬天的体育馆此时馆门大开喜迎客来,冰场在这个时候显示出它的能力,几个家长带着一个孩子总有不喜欢玩滑冰的,于是游泳馆,羽毛球馆,健身馆,攀岩馆等等等等人头攒动。向晚晴讨厌这种时候,她挂在半空中看着一群小毛头全副武装在自己下方像模像样的追赶自己。馆外站着一脸担惊受怕的家长,向晚晴鄙夷的扫了一眼,落了地。
胡乱的将自己的东西扫进背包,向晚晴换好衣服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酒店,裹着这一身臭汗自己也绝对不要在拥挤的冲澡去被人白白欣赏。
路上堵的和世界末日似的,听着电台里也不知哪位主持人文绉绉的却是一副公鸭嗓子,不适感越加严重。自打帮云洛去C市回来向晚晴就夜夜噩梦,再不梦见云墨,却总是云洛淡淡的站在模糊的背景中笑着,渐渐就远了。之后就是场景更为模糊的厮杀,也不知道多少人的大逃亡,又是无路可退的跳崖那些狗血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一夜她将一部很久之前看过的恐怖片从头梦到了尾。在梦里又体验了一次心惊的恐怖。
因为如此向晚晴想着做做有氧运动,谁知道才第三天原本清净的体育馆就熙熙攘攘像极了菜市场。
“特么的!”想着就骂三字经,这个鬼城市没给她任何好感。
路边一家大型超市做活动,涌动着大片大片的人影,路过的汽车也因此寸步难行。半个小时过去了向晚晴还没开出十米远,失去了耐性的她拎着包潇洒的将自己的车扔在了大街上。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闲逛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视。云墨穿着长款的白色羽绒服裹着一条格子围巾手里拎着两个大号购物袋行色匆匆。
“云墨。”喊了一声疾步赶了过去。
走在人群中的云墨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寻找,满眼都是陌生人,想是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继续赶路。两只袋子是半个月的伙食,自从上次喝了那半瓶可乐吐了半宿云墨便私自做主将秦星炎的钟点工解雇了。自那以后云墨每周六下午都会抽时间跑出来到这家超市购置一周的东西,这周赶上人家做活动,云墨就多买了一些。未曾想结完单一拎起来那么重,她那个小身板刚出了超市大门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云墨,等一下。”小跑着追上云墨,也不管自己撞掉了路人的背包不理会人家的咒骂,向晚晴一把拽住了摇摇晃晃的云墨。“我来拎。”有一阵儿没看到云墨了,向晚晴满心欢喜的去抢云墨手里的袋子。
被人抓住胳膊的云墨先是一惊,随即听见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抢劫啊!”忍着胳膊的酸麻握住购物袋就是不撒手,云墨声音很低眼里透出嫌弃。一时之间两个人僵持着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云墨,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帮你。这么重你怎么提的动。你车在哪里?我送过去。”向晚晴真心诚意说着还将袋子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云墨不知道向晚晴又有什么目的,挖苦道:“大老板帮我提东西折煞我了。我没车,我自己走回去。路太远怕累到您,还是谢谢您心里惦记着。”再怎么说向晚晴是现在的云墨得罪不起的,云墨说完想了一下,挑挑唇角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向晚晴也不生气,见拗不过云墨松开了手,云墨以为她不再坚持嘴里挤出一声:“谢谢。”转身就走,向晚晴背着包站在原地见她步履蹒跚只得无奈的跟上去。
两个人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忽然走在前面的云墨踉跄了几步吓得向晚晴脸都白了刚要跑过去,便见云墨直接松了手,两只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云墨扶着腰走到一旁的休息长椅上坐了下去喘着粗气。
拎起袋子坐到云墨身边,不理会云墨的白眼向晚晴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递给云墨。
“喝点吧,补充补充体力,不是说路很远呢么。”
“你——”落井下石的女人。一把抢过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云墨心里想,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秦星炎走后你就这么过的啊?”向晚晴像个老朋友关心道。云墨不理她将剩下的半瓶饮料扔进购物袋里,缓着气。
“她走也快一个月了吧,你天天忙片场的事,也没个人照顾你,怎么不请个佣人,何苦自己累成这样?”
“我怎么样了?这样是哪样?拎点重物就被你怜悯了?”云墨最受不了向晚晴如同救世主般的口气,她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居甚高,眼底下那些人也就都不如她,你要是善良她觉得那是蠢,你对她热情她觉得那是图什么,你不理她冷淡她她觉得那是装大尾巴狼,你要是和别人打成一片她觉得你那是骚。云墨可是体会了千种万种的“你不是”如今自己劳动在这大小姐眼里也不对了。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万一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看着云墨不理自己已经拎起东西准备走了,向晚晴站起来跟了上去:“前一阵子秦星炎生病你都忙的回不去,还请云洛回去照顾,要是你自己病了谁来照顾你?难不成也要请云洛照顾?”
“你说什么呢?”什么秦星炎生病了自己请云洛照顾,“向晚晴你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啊?”
“你不知道秦星炎发烧了?”向晚晴也纳闷了,云洛打电话时明明是说云墨没有时间去C城,才拜托她和自己走一趟的,自己当时还气云墨,心想云墨做的太过分了,平日在片场见了摆着一副扑克脸给自己可一有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推到自己这里不说连个电话也不亲自打来。再说自己什么身份,对方是什么身份,云墨你就算再拿自己当把葱也有点自持过高了。
“什么时候的事?”云墨的表情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询问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向晚晴趁机拎过她左手的袋子,同她走进了人海中。
“有一周多了吧!我去找你和江羽铭吃饭被你们拒绝后那次你记得吧?”
“记得。”云墨心想向晚晴你还真记仇。
“那天过后没两天的事。是半夜,云洛从S城飞过来我在机场接到她我们直接上了高速公路。”向晚晴也不知道云墨的车确切的停在什么地方,手上的东西的确蛮重的,不过能同云墨一起走走聊聊天向晚晴心里是极开心的。
“那就是上周五呗?那天她说陪单位领导吃饭。”记忆里秦星炎那一阵子都很忙,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应酬,回家很晚于是便不让自己等她到家的电话。自己也是身心疲惫,耗不起精力和秦星炎守着出门通知到家电话的浪漫,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