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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楼心月的回答让萧瑞安感到十分满意,于是继续玩着楼心月的头发,看着书,听着楼心月在耳边说着日常。

这样的午后时光让两个人都心满意足,直到有人通报楼家老夫人要见靖安王妃。

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楼心月,突然被吵醒了。

感受到楼心月似乎被吵醒了,萧瑞安也是神情不悦,眉眼不善地盯着前来通报的下人。

下人:“……”

“楼家又有什么幺蛾子?”楼心月缓缓地起身,搓了搓眼睛,迷茫地问道。

自己和楼家现在也算是一刀两断了,这次的事件也并不是靖安王府主审,他们要是真的想救楼峰,也不应该找她啊,哪怕去找陆铭呢!

“八成楼家是觉得你现在能在陆铭面前说上话,觉得你能救下楼峰,厉害了我的王妃!”萧瑞安看着书,眼都没抬就阴阳道。

楼心月:“……”别以为我现在打不过你!

“你要见吗?”

楼心月摇了摇头:“不见。”

她了解这个老太婆,总是喜欢将过错推给别人,尤其喜欢向众人示弱,让天下人以为自己受到了屈辱,善于用别人口舌来败坏楼心月的名声。

楼心月让管家进来,交代了他几句,管家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王妃,这都行,这也太地道了。

楼老夫人被拦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就站出来说道:“我一个老太婆,想见一见自己孙女,你们凭什么拦着,你们靖安王府就是这般遵从孝道的吗?”

管家叹气,真是都让王妃料中了,这位老夫人当真喜欢用这样方式来逼迫对方啊,但是好在……

看着周遭围上来的人,管家深吸一口气,卯足了中气,朗声说道:“王妃不敢见老夫人,害怕老夫人又将自己早上吃多了胃疼的毛病赖在王妃身上,王妃承受不住这样的罪名!王爷被皇上禁足,王妃下不了床,断然是不能见老夫人的!楼老夫人这般咄咄相逼要王爷和王妃抗旨,究竟是何居心!”

“你!”

楼老夫人还没有反应要怎么回应的时候,管家并没有给她喘息机会,继续说道:“楼老夫人已经说了我家王妃断绝关系,现在又来找王妃说要遵从孝道又是为何!”

“看来楼老夫人不光是想攀附王府亲眷,还想要让王爷抗旨不尊!”

“我没有!”楼老夫人站在王府门口,被这个管家的声声句句质问地插不上嘴。

王妃交代一定要注意这位老太婆还比较擅长装病讹人,果然,管家就看到这老太婆看着要被气得晕过去的时候,就听见管家:“来人!扶一下老太太!”

一听见这话的时候,楼老夫人心中一松,这样伎俩她以前也是用过的,基本上百试百灵。只要王府的侍卫来扶了自己,那她就当这么多人的面说王府派人袭击自己,到时候楼心月为了堵住这悠悠之口必然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心里这么想着,楼老夫人甚是得意,却没有注意到这时候王府的侍卫已经走了出来。

管家:“好好照顾老夫人,要是照顾不好楼老夫人出了差错,不懂得尊老,还让周围的人说三道四,便有王府重罚等着你!”

管家说话语气严厉,气势充足,也让楼老夫人全身一颤。

但是想到一会自己就能逼迫楼心月救自己的大孙子了,便还是镇定了一下,就准备等会这个侍卫来扶自己的时候就顺势倒下。

就在她抬起眼,看到这侍卫的脸的一瞬间,她就僵在了原地。

她看见了自己的另一个孙子——楼沁。

楼老夫人:“……”

“老夫人,我来扶你。”楼沁沉着脸色说道。

刚刚的一幕楼沁都看到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祖母居然会是这般嘴脸,为了救大哥居然在靖安王府门口这般撒泼耍赖,丝毫不顾心月的脸面和楼府的脸面。

不难想象这些年来在楼府的后宅之中,她究竟是怎么对待心月,现在都已经是这般光景了,明明整个楼家都已经知道万翠微和楼怜芷的事情了,为什么还不懂珍惜心月?

现在的楼沁怀着赎罪的心情,每天兢兢业业地待在靖安王府,做好侍卫该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居然能遇见这样的一幕。

于是面无表情地上前扶住楼老夫人的时候,竟然连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沁儿……”楼老夫人顿时间恍惚了,如果这时候装作被王府的侍卫袭击,那便是害了自己的这个孙子,这是万万不能的。

管家在一旁里看着,现在扶着楼老夫人的就只有楼沁,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都已经和王妃脱离关系了,还舔着脸上来求人家……”

“没听刚刚管家说了吗,之前这老夫人就是喜欢讹人!”

“这哪里是楼尚书的母亲,这分明就是市井村妇嘛!”

“是不是现在又想来讹诈王妃,但是王妃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了……”

“要我说啊,这次幸亏王妃不出来!”

……

周遭的议论声声进入了楼老夫人的耳朵里,听得她面红耳赤。这么多年了,她听到的多是恭维奉承话,何曾听过这样的冷言冷语,气得她眼前真真发黑,但是还不能倒下,因为扶着她的人是楼沁!

“哎,那不是楼家四公子吗?怎么变成了王府的侍卫了?”

“听说是犯了什么事情,最后得到了王妃的谅解……”

“我看呐,是发现王妃发达了,舔着脸来让王妃收留吧,毕竟楼家脸皮都是厚的。”

这样的闲言碎语,虽然让楼沁眼中闪过了难堪,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继续扶着楼老夫人。

但是楼老夫人还是感受到了楼沁扶着自己的手在颤抖,她也觉得羞愧。恍惚间想起了曾经楼家一家人全家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是似乎自从楼心月出嫁到了王府,似乎一切都变了。

楼府后院中那个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再也没有人小声细细地问自己身体好点没,再也没有人在自己疼痛的时候来给自己推拿针灸……总觉得楼心月是最不会离开的人,也就没有给予重视,原来最后她的离开竟然是这般难受!楼心月,那是自己的孙女,现在看来是唯一的孙女,最后竟然都失去了……

楼老夫人抬起头看了看高大巍峨的靖安王府,现在才发现原来王府竟然是这般庄严肃穆,竟然觉得也是这般的遥不可及!

在看看周围的人群,指指点点,想着现在支离破碎的楼家,在看看这遥不可及王府和王妃,她忽然心头涌上一种难言的痛楚。

上了年纪的老人格外希望能阖家团圆,但是现在楼家团圆是不可能团圆了,而且种种的糟心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自己的儿子一蹶不振,孙子入狱、为奴、离家、萎靡……至于孙女……

短短一年间,楼家居然到了这样地步!

想到这些的时候,楼老夫人真的觉得自己胸中上不起气,感觉天旋地转,竟然真的撑不住了,昏死过去……

意识尚未完全丧失之时,却听见周遭的人细小的议论声:

“看啊,果然这老太婆又要重操旧业了,是不是准备讹上王府一笔呢……”

“不能吧,明显王爷不能出门,王妃身体不好,明知道人家不见她,还要在王府门口待着……明显就是无赖嘛!”

“没想到啊,楼家居然都是这样的人!”

“今天大家都在看着,王爷王妃什么事情都没做,这样老太婆讹诈也太明显了……”

……

楼沁也想让楼老夫人别装了,没什么意思的,但是还是没有当众下了楼老夫人的面子,于是将老夫人抱进了马车。

直至离开都没有人注意到,这老夫人是真的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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