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君智像幽灵般从黑暗处闪现在姿如面前
拽着姿如前往小竹林。
“韦君智,你放开,你放开。”
韦君智黑着脸紧咬嘴唇盯着姿如。
小竹林里,秋虫声从院角草丛处传来,时停时续。
新月高挂,朦胧的月光透过竹林斑斑驳驳洒在地面上。
韦君智发疯般捶打小竹林里唯一的那棵百年香樟树。
姿如双眸凝视,有些惆怅又有些落寞地看着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大男孩发泄怒气。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韦君智迅速抱住即将转身离去的姿如。
“那人真是你哥吗?”
“我闺蜜老公”
韦君智像变戏法般换上眉开眼笑的脸。
他放开姿如调整好情绪说道:
“周五我生日,跟我回市区吧。”
姿如望着眼前那张帅气的脸,用一种心如止水的语调对韦君智说: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
韦君智的目光瞬间炽热,紧紧抱住姿如,以光速的行动吻住了姿如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姿如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吻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身心悸动。
当韦君智呼吸加重深情投入时,姿如一把推开他,一记清脆的声音在夜晚的小竹林里格外响亮。
姿如毫不留情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也不是能让你随便乱来的女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再敢碰我下试试,我不敢保证后果是什么。”
姿如快速跑出小竹林。韦君智对着远去的背影,第二次锲而不舍大声喊道: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快到寝室时,醉酒老板马六来电话了
“小妮子,明天下午5点到海州机场t1楼,你记住了t1楼。”
“老板,我这里去你那里要5-6小时,我明天下午要上学。”
“学有什么好上的,这年头赚钱才是王道,读书出来还不是为了赚钱,我给你上一次课,保证超过你在学校里学几年。”
“这话我信,但我现在在这里混,总得讲这里规矩吧。到哪个山头唱哪个歌嘛。”
马六在电话那头笑道:
“小妮子,我是来通知你明天接机,其他的自己想办法。” 醉酒老板挂了电话。
姿如开始犯难了。这才踏进学校的大门,又得找理由出去了。
马六明天下午到的话,那么明天晚上也不能看房买房,只能第二天陪他看房。第二天是周四,周四过后的周五只上半天课,这样的话还不如干脆请假3天得了。
姿如向山口慧子办公室跑去。
山口慧子的办公室门窗紧闭着。
只能跑教导主任办公室和校长办公室,遗憾的都没人。
灵机一动去了安培隆一办公室。
姿如敲门进去时,安培隆一正在批改作业。
“姿如同学有事吗?”
“安培老师,我有点私事,我想现在离开学校,下周一来上课。”
安培隆一看了姿如一眼,沉默一会说道:
“姿如同学,我不是你的班主任,我没有权利批准你的假。”
姿如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安培隆一望着姿如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路上,担心明天请不出假就麻烦了。扫视了校园一周,把目光停在了学校的围墙上动起歪心思。
匆匆回到寝室,把馨钰托人带来的零食分享给室友后,急急忙忙从寝室拿了点日用品和换洗衣服往小竹林跑。
操场上溜达的韦君智,韩鑫,译宸看到姿如风风火火的身影跟了上去。
姿如把一块块石头垒在墙边忙活着,韩鑫“喂”的一声招呼,蹦跶到她面前。
做贼心虚的姿如,吓得抱着石头瘫坐在地上。
缓过神来的姿如骂道:
“有病,信不信我拿石头砸死你。”
韩鑫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居高临下对姿如说道:
“你这是畏罪潜逃呢?还是红杏出墙会情郎?信不信我揭发你。”
“会你爸”
“人家是一剑闯荡天下,你是一贱放荡世界。我爸你也敢约啊?真羡慕我爸艳福不浅,糟老头子坏得很。”
姿如气急败坏
“韩鑫,警告你别用你的个性来挑战我的脾气,那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
“你小子嘴又瓢了是吧,信不信我揍你。”韦君智捏起拳头吓唬韩鑫。
“姿如,你这是要翻墙出去吗?何必那么麻烦,我带你从正门大摇大摆出去。”
姿如心头一喜
“那就麻烦译宸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三人走向学校大门。
译宸和门卫嘀咕一阵出来。
“姿如,你在外面要小心,如果出了事门卫室要承担责任。你能保证不出事吗?如果能保证的话,那就去门卫写一张保证书。”
“能啊。译宸,我就去办点私事,周日回来。”
“那行。”
当姿如走出校门后,一道身影尾随了上去。
夜里10点多,经过北厍镇的出租车非常少。
特别是从学校到镇上那条2公里长的小石子路连路灯都没有。
偶尔出现几辆与自己逆向而行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时,才能让姿如稍微放松点紧绷的神经。
她后悔自己的鲁莽和任性。
赚钱固然重要,但是得有命花,夜黑风高的,万一遇到先奸后杀的杀人狂魔就玩完了。
一边默念各路神仙保佑自己,一边吹着口哨给自己壮胆。直到路的尽头出现亮光,姿如发疯般跑向亮光聚集处。
片刻后,她终于招呼到前往市区的的士。
“去市区”
司机是位二十五六岁戴着一个耳钉的前卫年轻男子。
姿如上车的那一刻他非常激动喊了一声
“女神大明星?”
姿如咯咯咯笑了起来
“拿纸笔来,我给你签名抵消车费。”
司机果然从车兜里,拿出一叠纸一支笔递给姿如
“多签点,仔细一看你比女神还漂亮,车墩有个影视基地你知道吗?要有时间去那里试试,保证能一战成名。”
姿如在纸上签上了‘姿如’递给司机。
“姿——如,我们中国人里有姓姿的吗?”
“有啊,我就是啊。”
“人美名字也好听,你这么晚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而且还是孤零零一个女孩子。”
“我在那上学。”
“那个朝阳外国语国际学校?”
“嗯,你也知道那个学校?”
“当然,那个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
“也有我这样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咳咳咳”
司机被姿如的话给逗乐了,导致笑气呛到了气管。
司机又问
“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市区哪里啊?”
“我想去市区最热闹的地方,最好玩的地方。”
司机看了一眼计程表
“现在已经快11点了,到达市区差不多要12点,12点这个时间只有酒吧夜店是最热闹最好玩的。”
酒吧夜店这四个字,对姿如来说像有种神秘魔力似的,内心的狂野开始蠢蠢欲动。
“成啊,去酒吧。”
姿如庆幸包里带了一件吊带背心和一条破牛仔裤。
“天海中路1号有个名为m8的酒吧非常上档次,里面的美女个个和你差不多。里面的男人生而富贵。他妈的基本都是富二代官二代,豪的要死。”
一路上有个话痨司机,时间过的特别快。
“大美女,你把我的名片拿上,下次月黑风高夜出来的话,打我电话,我去你学校门口接你。”
姿如拿起名片翻看
“戴军”
到达m8酒吧已经是11点55分了。
此时的酒吧正好热闹高峰期。
她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m8巨大招牌,在漆黑的夜色中,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得格外醒目。
姿如的每根汗毛仿佛瞬间跳动。
欧阳安的叮嘱,早已抛去九霄云外。
穿着学生服的姿如进入金碧辉煌的m8时,引来一群人注视的目光和调戏味浓郁的口哨声。
无暇顾及别人的搭讪,急急忙忙跑向厕所,散开马尾辫换下学生服。
姿如问服务员要包房
“抱歉,包房都是要提前预订的,今晚只有大厅的位置了。”
“那行吧,那一支小拉菲和一盘鱿鱼丝”
m8酒吧第一次来,她的动机只是想打发漫漫长夜,喝到微醉前还有意识去附近开个宾馆就好。因此不敢点太多酒水。
给钱的时候服务员说:
“已经有人付过了”
姿如往酒吧环视一圈,也没见到能帮她付款的熟悉脸。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着音乐的节奏自顾自喝了起来。
m8的巨大屏幕,正在播放当时火遍全国黄品源成名曲《小薇》《伤心1999》《最熟悉的陌生人》串烧歌。
姿如是什么时候爱上酒吧的呢?应该是和小默在一起时爱上了酒吧,去多了就上瘾了。
和小默分手后,原本被压抑的七情六欲,随着分手后的不良情绪,肆无忌惮释放出来。
几乎每晚会挑一个帅哥陪自己熬过漫漫长夜。
姿如微醉时曾对馨钰说:
“酒吧里喝的是一种情绪,酒精和情绪经过音乐的催化,会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到了音乐最高潮部分最酣畅淋漓,像神经病那样声嘶力竭,像孤魂野鬼般哭泣呐喊,又或着像自闭症似的深沉……所有情绪在反应中被释放,酒后百态没有人会笑话谁。 喝到微醉时,音乐和酒的共振,就像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瞬间把所有的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变得异常清晰。 那里是灵魂颠沛之人的温暖港湾,一个能让我无所顾忌完全‘做另一个自己’的公共场所。我不用“装”,也不用取悦任何人,让心灵深处的灵魂回归本真。”
可酒吧里延续下去的放纵,她不敢告诉馨钰。
姿如清晰记得那天早晨,清醒过来后的她,看着旁边躺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脸让她心生后怕。
在心里反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原本只想填补空虚,可最后却让自己变得更加离经叛道,肉体在放荡不羁中无法自拔。 她还那么年轻,却像一个病态嫖客似的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她在迷茫中开始审视自己,在审视中质疑自己,在质疑中思考未来。
如果继续无意义的自我折腾下去,恐怕连未来都没资格拥有。
痛定思痛,只有漂泊异乡,跳出原有不健康的荒唐圈子才能洗心革面。
姿如的思绪被一束追光灯打破,她微闭眼睛下意识撇开头。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投屏到巨大屏幕上。
dJ师控制音乐播放一段独白:
“今晚,姿如大美人降临m8酒吧真是蓬荜生辉,有位帅哥希望在各位来宾的见证下,向姿如小姐表达爱意,接下来的内容,由我代替那位帅哥表白
“亲爱的姿如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
我就爱上了你那绝世容颜
也许你会说我肤浅以貌取人
可肤浅却是一见钟情的原始本能
谁他妈的会对一个丑八怪一见钟情
当我第一次在小竹林里情不自禁吻你时
那一巴掌 虽然疼在我脸上却甜在我心里
当你被法拉利男人拉上车时
我痛恨没有上前砸了那辆348
心如刀割的感受让我夜不能寐
直到确认那男人和你没关系
才让我起死回生
当我第二次在小竹林里无法自控吻上你时
那一巴掌依然那么火辣
内心的悸动让我确认你是我要的女人。
你说没有下次
我想对你说
我们一定还有下一次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dJ时声情并茂读完后看了一眼起哄的客人们,然后做了个“嘘”的手势
“在此,我代全体m8员工祝福那位帅哥今晚能如愿以偿,但凡掌声响起座位,那位帅哥都会赠送一打啤酒。”
dJ师的话音刚落掌声雷鸣般响起。
酒吧里播放一曲《约定》,韦君智捧着99朵蓝色妖姬深情款款出现在姿如眼前。
韦君智的突然出现,追光灯的刺眼,酒精的催化让姿如的反应有些迟钝。
茫然望着眼前的韦君智,没有任何反应。
酒吧内响起了有节奏的“吻一个”“吻一个”声音。
韦君智迅速把姿如拉进怀里,深情看向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