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不负责任是吧？”
“我口袋里没有钱，人渣。”
年轻女子挂完电话掩面而泣。
姿如和对面的曼丽使了个“机会来了”的眼色，曼丽心领神会。
姿如先出马
“你怎么了？”
年轻女子看了眼姿如，想起身离去。
姿如拉住她说:
“我朋友也是被渣男欺骗的，我们都是差不多年龄，看你也是外地人吧？诺，前面这位就是我朋友。我们都是外地人。你有什么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你。”
年轻女子的目光在曼丽身上徘徊，叹了口气说道：
“我前男友不肯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说分手了还要让他背黑锅。”
曼丽感同身受似的跳起来骂道：
“人渣，不是东西。”
年轻女子含着泪说道：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承认我生下来也没用。可做手术我又没钱。”
“这样吧我们帮你，这钱我朋友帮你出。”姿如指了指曼丽。
年轻女子满脸疑惑看着姿如，又看向曼丽。
姿如思绪万千，不怪她多疑，这事如果换位思考，她也会怀疑对方的动机。
哪有陌生人会替陌生人垫付堕胎手术费呢？该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打消疑虑呢？但也不能如实说明为了拿30万分手费想借用她的身份。
思来想去还是把曼丽的事情半真半假告诉她。
姿如指着曼丽对年轻女子说:
“我的这位朋友也是被渣男欺骗了，等她怀孕一个月后，那个渣男才告诉他已经有老婆了，她不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可那个渣男说如果不打掉去学校闹。”
年轻女子说:
“你们还是学生啊？”
“嗯。所以我们想，你做手术的时候用我朋友的身份证可以吗？你的手术费和营养费，后期检查费我们帮你垫付。”
姿如说着从包里拿出1000元塞女子的手里
“这里是1000元你先拿去检查身体，等确定做手术我再给你钱。”
年轻女子捧着钱默默流泪，姿如从包里拿出来纸巾递给女孩子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男人是好的，男人越无情，表明他越不愿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各方面是他高攀不起，你说他会不愿意承认吗？要学会爱自己，提升自己，只有自己好了，才能不被男人当玩物。”
年轻女子点头默认姿如的话。
“这个孩子让我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我同意用你朋友的身份证。”
那天，姿如和曼丽忙前忙后陪年轻女子做手术前的各项检查。
在检查等待过程中，年轻女子向她们敞开了心扉
“我叫方霞，今年是20岁。三年前和前男友从老家甘肃来天水打工，没文凭的我们，找不到好工作又不愿意去电子厂打工，在即将山穷水尽的时候，老乡推荐我们去了房地产中介公司。 半年前，男友和一富婆勾搭在一起，由于我太爱前男友，我们之间继续藕断丝连存在男女关系。上个月被富婆堵截在出租房屋里，富婆让前男友在她和我之间选择，我男朋友果断选择了富婆。”
姿如用舌头在嘴里捋了一圈，把心中的愤怒和着口水往肚子里咽下去。
为什么男女之间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难道是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下午的2点30左右，终于完成一切检查。
医生让方霞明天上午9点来医院做手术。
和方霞告别后，姿如让曼丽打电话给李星云。可曼丽却犹豫了。
“怎么？你是怕被发现报告是假的？”
“我是担心明天他来医院陪我做手术怎么办？”
姿如看着曼丽紧张的情绪突然放声大笑，她一把揉住曼丽的脖子，边走边说道：
“傻瓜，他造的孽怎么可能还会过来陪你打胎呢？最主要他是搞婚外情的已婚男人，躲都来不及呢。你等会一定要镇定，按我说的去做哦。”
曼丽吸了口气打通了李星云电话
“手术前的检查报告已经做完，我现在把报告给你送过去。”
姿如和曼丽再次来到伯克利咖啡厅，李星云一人提前在原来位置等着她们。
曼丽把一叠报告递到李星云面前。
李星云认真翻阅着每一张检查报告，确认无误后从座位边拎上来一个手提袋
“这里是30万，你点点。”
曼丽接过手提袋说道：
“不必了，你不至于渣到这份上。明天早上9点的手术时间，你到时候来天水妇科医院找我。”
李星云挠了挠头，从包里拿出来一份资料说:
“曼丽，明天我有公事缠身，这份分手协议书你签了，从此我们两不相干。”
曼丽看向姿如，姿如点头后曼丽随手签下名字。
走出伯克利后，曼丽突然抱住姿如哭了起来。
姿如有点不知所措，用手轻拍曼丽的背
“别哭啊，爱情就是个骗人的鬼把戏，如果没有这次买房事件，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爱上的是什么样的人。与其抓着垃圾让自己伤心难过，不如两手空空等待鲜花。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再说了，你失去了一个渣男还有一笔钱啊，用这钱买套房子足够了。你还年轻还可以找个更好的。”
姿如还想说点什么来安慰曼丽，曼丽却出乎意料的用吻堵住了姿如的唇。
姿如的脑子出现一时短暂空白后一把推开曼丽
“你干嘛啊曼丽，不就是一个渣男嘛，至于这么刺激到你吗？”
曼丽喜极而泣
“你误会了，我以为我也会伤心难过痛不欲生，甚至以为我会自杀。可当我拿到这笔钱后，觉得自己像获得重生了，谢谢你。”
姿如用手擦拭了下嘴唇邪魅一笑
“走，趁银行没关门先把钱去存掉。”
前几天还以泪洗面的曼丽，拿到钱后瞬间笑颜如花。
什么初恋，什么第一个男人，统统都烟消云散。
金钱安抚了她所有的付出和痛苦。
这样也好，想得明白活得开心。
同样是和渣男分道扬镳，曾经的姿如却夜夜买醉，借酒精来逃避现实麻痹自己。
那时候的她，明白离开错的人才能遇见对的人。可就是想得明白，却怎么也做不到忘却那些过眼云烟。
而曼丽想得明白也做得到。
从这一点来看，曼丽对待感情的善后处理比姿如想象的要干脆利落。
三十万治愈了曼丽那所谓的情伤。
真好！
从银行出来的曼丽说道：
“我从来没去过酒吧，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吧，今晚我请客。”
姿如在心里犯嘀咕:陌生的酒吧我自己都照顾不了，如果把她给弄丢了或者被其他男人拖走了怎么办？虽然酒吧对姿如的诱惑很大，可为了安全起见，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
“我们明天还要陪方霞打胎呢，这里我不熟悉，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日早上
姿如和曼丽陪着方霞来堕胎，医生问家属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俩女孩。
姿如和曼丽相视一笑
“方霞有我们这俩老公陪着，也是不幸中之万幸。曼丽，我去给她买点补品，你在这里等着。”
出了医院后她给陈倩打去电话:
“陈姨，我们那批房子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购呢？”
“小妹啊，现在我们的资金也很紧张，海州人都等着拆迁排队分房。目前房子是量价齐跌，你朋友手里的房子要等一段时间了。”
“陈姨，等不起，资金断裂呢，想早点出手。”
“小宝贝，我帮你再问问其他朋友，看看有没有愿意帮你们卖房子的中介好伐？”
姿如谢过陈倩后，又电话给另外两家房地产公司，得到的答案几乎如出一辙。
第一时间把情况汇报给了王铮。
“你周一告诉他们不用回购了，你的另一个朋友7.8折吃走了。然后问他们还有现房吗？如果有的话，卖给你那个朋友。”
“你玩的是哪一出啊？”姿如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还有其他事情，先挂了。”
姿如不明白王铮是什么意思，她也懒得明白了。
毕竟康奈尔大学金融专硕生的脑子，不是她这样的凡人能企及的。
买了一些堕胎后的营养品和水果去看望方霞。
到达医院时，方霞已经做完手术躺休息室，看着脸色苍白的方霞，姿如心里莫名难受。
男欢女爱是两个人的事，打胎疼痛甚至丢命却是女人一个人的事。
把方霞送到出租房后，曼丽递给方霞5000元
“我们明天要上学，不能来看你了。这些钱你拿着，保重好身体噢。”
方霞不肯要，曼丽坚持给。
“方霞你拿着，每个人都有难处的时候，这5000元对曼丽来说什么也不是，但是对你来说是能救命的钱。”
方霞感动落泪。
从方霞的出租屋出来后，曼丽挽起姿如的手臂说道：
“现在才一点多，不想这么早回学校去，我想在外面找一份周六周日的兼职工作。”
“挺好的，没了李星云的支持，你那些存款买过房子后所剩无几了，最多也只能支撑一两年。找份兼职，不光能避免对旧情的胡思乱想，还能增加收入，更能多认识一些人脉。”
曼丽说想做营业员。
姿如调侃道：
“你格局太小了吧，营业员一天才多少元啊？够你开销吗？”
“我又没文凭，仅有的工作经验也只是个洗碗擦桌子打杂的。你说我能找什么工作呢？”
姿如一时脑钝，想不出更好的工作，只能陪她去森和广场找营业员这类工作。
营业员工作倒是挺多，只是可惜不需要周六周日的兼职人员。
俩人各自捧着一杯奶茶，坐在森和广场的休息椅上看人来人往。
曼丽用手肘关节蹭了蹭姿如
“你看，那个是不是夏梓乔啊？他怎么这副打扮啊？哇塞！没想到穿上流里流气的夏梓乔更帅了。”
姿如顺着曼丽指点的方向望过去，黑色贝雷帽下一粒钻石耳钉熠熠生辉，白色毛衣，黑色牛仔大裆裤的夏梓乔，和同样流里流气的吴小帅有说有笑从森和停车场走出来。
姿如鄙夷浅笑
“这才是真实的夏梓乔。”
曼丽正要大声喊夏梓乔时，姿如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喊”
曼丽有点不高兴
“打个招呼怎么了？你怎么那么不近人情。”
“我和他边上的那个男人有过节。”
“好吧，那我们继续去找工作吧。”
直到即将晚餐时间，曼丽的兼职工作还没着落。
姿如的两条腿逛得发软，也无所谓形象不形象,一屁股坐在小孩子坐的玩具熊上耍无赖。
“曼丽啊，你必须把我抬回去，我的两条腿已经不听我使唤了。”
曼丽咯咯咯边笑边给姿如按摩腿部
“你耍赖的时候真像我弟弟。”
曼丽这一嘴，让姿如想起了那个被她遗忘很久的亲弟弟。
“我也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我都快忘了他的存在呢。”
“你俩感情好吗？”
“小时候经常打架。记得有一次我妈带我们去外婆家，在等公交车的时候，弟弟嘴馋要买果汁露，就那个碎碎冰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叫果汁露。我妈只给我们买一支分着吃，以中间凹进去的那条为分界线，我弟弟吃上半截，我吃下半截。我捏着果汁露给弟弟先喝，弟弟猛吸一口的时候，还用力捏我的手。 果汁露里的果汁，在力的挤压下全部进了我弟弟的口里。我向我妈告状，我妈骂我没用，长两年还被弟弟欺负。 一气之下，和弟弟在汽车站的场地上扭打起来。以前的场地都是泥土地，我俩身上崭新的衣服瞬间乌漆嘛黑。我和我弟被妈当众狠狠揍了一顿。”
曼丽笑得更欢
“你小时候这么淘气啊？”
姿如仰躺熊上享受着曼丽的按摩
“难道我现在很老实吗？”
“老实倒没发现，官僚主义风气非常严重。”
夏梓乔的声音近在咫尺。 姿如条件反射，睁眼和起身同时进行。
就这么一瞬间，和夏梓乔的额头嘴唇碰触，夏梓乔迅速往后仰。
曼丽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不是表示不是冤家不聚头？”
“抱歉，没想到你离我这么近”
“抱歉，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