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已经将他额间的发尽数沾湿。
或许是新一轮的剧痛又来袭,他咬紧的牙关泄出一声闷哼,握住温溪瑜手腕的指尖都在发着颤。就连那张清隽的脸也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温溪瑜借机将指尖搭在了他脉上,可很快她眼底便诧异万分。
她本以为李道隆是有什么隐疾,可从脉象上来看,他身体却康健无比。
温溪瑜在上个小世界行医救人数载,她的医术可以称得上一句登峰造极。
她相信自己的诊脉绝不会出错,可……
她看着已经重新阖上了双目的李道隆。
他蜷缩在角落,胸膛剧烈起伏着。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荡然无存,此刻的他甚至连睫毛都因极力忍耐着疼痛而微动涟漪。
“我扶您去榻上休息吧。”
温溪瑜见李道隆没有拒绝,搀扶着他缓缓起身,走向了军帐中的那方不算太宽的床榻。
异变突生,李道隆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脚下一软,连带着搀扶着他的温溪瑜齐齐向地上倒去。
幸得这军帐中铺了层地毯,温溪瑜倒在地上,而李道隆就这么压了下来。
那浑厚的男性气息与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交织在一起,温溪瑜甚至能清清楚楚的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压抑到了极点的每一声闷哼。
“主帅!”守在帐外的亲兵在刚刚本就心存疑惑,听到军帐中的动静,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掀开那挡风的帐帘。
几人焦急的目光汇聚在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然后齐齐呆在了原地。
就在他们撩起帐帘的那一刻,李道隆忍着那如同灵魂被撕扯的疼痛,抬起胳膊用衣袖遮住了身下人的脸。
亲兵:(;д;)!!!
“滚!”
李道隆忍着剧痛睁开一只眼怒斥道,一个机灵点的亲兵直接夺过前面人手中的帐帘,重重地拉了下来。
“特马的,你们脑子让驴给踢了,还跟个木棍一样杵在那儿,是想两个眼珠子都被主帅挖出来嘛?”
机灵亲兵直至退出帐外十余步,才松了口气,他转过头,低声怒斥着身边这几个猪队友。
“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我们还以为有刺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会换了班,请你喝花酒,我请客。”
那个掀开帘子的亲兵一脸谄媚讨好。
毕竟自家主帅男色女色通通不近,突然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他们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帐中,李道隆挡住温溪瑜面容的那只胳膊无力的重重垂到了地上。
他也没料到,多日都未曾发作过的头疾竟然在今夜来得这般突然。
“冒……犯了。”
他并无力气起身,只得轻声道。
虽然温香软玉在身下,但李道隆心中却无半分悸动。
他自从小便是如此,对于情爱之事,他向来冷淡,仿佛天生就没有情根。
“我扶您起来。”温溪瑜一头墨发已经散乱了一地,她抱住李道隆的一只胳膊。
他的肌肉因疼痛而紧绷,她只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截坚硬的树桩。
温溪瑜正欲将他扶起,眉心却突兀的传来一阵灼热,她还未曾反应过来,那股灼热感便消失殆尽。
李道隆本沉重的呼吸也逐渐缓和了下来。他倏地睁开眼,脸上多了抹血色。
“多谢。”
李道隆敛住眸中神色。在以往,这头疾再怎么也要发作半夜。
可今天才不过半个时辰,那痛不欲生的感觉竟在顷刻间消散了去。
这头疾由来已久,且只有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例如养母张氏和大哥李周天才知晓。
每次头疾发作,他都是独自一人在黑夜中独自忍耐,直至痛到没有知觉,沉沉睡去。
这还是除了张氏和大哥李周天外,第一次有人陪他度过了这段难捱的时光。
不过这也意味着,知道自己这软肋的人又多了一个。
他看向温溪瑜,神色未明。
半晌,他方才开口:“夜深了,你也去歇着吧。”
眼前的李道隆已经恢复如常,就连先前被他压出了折痕的衣裳都再无了一丝痕迹。
如今的他不过须臾间便恢复到了往日里那处变不惊的模样。
若不是温溪瑜亲眼所见,恐怕任何人都不会想象到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李道隆竟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几个亲兵都守在了离军帐十步远的位置,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他们见温溪瑜从军帐中走出,眼睛都是贼溜溜地打着转。
“咱们主帅是不是太快…………哎哟!”
一个亲兵话音未落,便挨了旁边的人一个爆栗。
其余几个人也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齐齐暗骂:这蠢货成日里口无遮拦,是嫌自家族谱太厚了是吧。
…………
待到崔静徽听到从军营中悄悄流传出来的这则绯闻时,气得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她已经将李道隆视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又怎容他人染指。
她立刻托人去细细打听了一番这位夜里被李道隆’召幸’的人的身份。
可得到的结果却令她又惊又怒。
李道隆竟然让那神教中的神女竟日日夜夜服侍在他身侧。
他李道隆不是最厌恶神教中人嘛?况且在前世的这个时候,神教神女也应该在神女宫的一场莫名大火中死了才对啊。
为什么竟会有如此变数,这一世神女不但还活着,竟还成了李道隆身边的人。
崔静徽倍感不妙,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滋味让她越发惴惴不安。
莫非这个神女和她一样。也是得了机缘的前世之人?
这个想法出现在崔静徽脑中便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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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目前的投票结果感觉兽世和修仙旗鼓相当,不过中间有不少人发了很多层,要我到时候数了才知道哪个题材票数更多一点(\\u003d^▽^\\u00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