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是看着这两兄弟长大的,对他们的性情,远比其他人要了解得多。
即便逍遥王爷现在爽快答应,等他成了大事,权力在手,情况如何,无人能料。等到那时候,沈父无官无职,又如何与之抗衡?
“大兄与嫂嫂,有消息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沈家家规规定,未来家主必须游学,体会人间疾苦。
沈盈夏这次回来一直没见到他们,但大兄已及冠,游学早就提上日程了。
“是啊,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游。我早在出发前就同他们商量了,眼看着入秋了,天气渐冷,先去些近处。算算时间,也有月余了。”沈母神色寂寥。
“这婚事,实在不妥。逍遥王爷这般人物,这是把你架在烈火上烤啊!明日,你便随我进宫。师生一场,我的话,圣上兴许还能听得进去。”沈父想起往事,唏嘘不已。
“再思量思量。若是……可不是小事。”沈母焦心地凑近沈父说。
“便听阿母的。”沈盈夏起身福了福,“阿父,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檀郎起身行礼,正欲跟在沈盈夏后头。沈父扬声:“郎君请随家仆到客房安歇。”
“哎!”檀郎没有拒绝。
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侍女便来报:“女公子,邱姨来了,正等着您呢!说是有要事相商。”
“带我去吧!”是了,隔壁的铺子,还没着落呢!
一进院子,邱姨便迎了上来,左右将沈盈夏看了个仔细:“胳膊、腿儿俱在,还好还好……可曾受伤?大家都说,皇宫可怕得很,吃人不吐骨头。”
沈盈夏笑着抚慰邱姨:“没有,只蹲了几日大牢,也算是新奇的体验吧!”
“你这女娘,怎么这般心大?谁家女娘蹲过大牢呀?受了罪了,这回回来,是不是彻底安全了?都饿瘦了,得好好补补!”
“邱姨不是说,有要事相商?”沈盈夏看邱姨担忧得前言不搭后语,赶忙岔开话题。
“你瞧我这记性!”邱姨拍了下脑门,继续说道,“我那小姐妹从家里跑出来了!而且还把铺子的契约带上了。”
“这么顺利?”沈盈夏有些奇怪。
“我先安顿在了布庄后头。据她说,孙娇娇后来劝过她,说女公子你是个心软可靠的,她才下定决心。”
“孙娇娇,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沈盈夏惋惜道。
难怪了。看来,那日相遇,孙娇娇的领情,不只是口头上的。可她却因为司马逸而殒命。
沈盈夏更加愧疚了。孙娇娇之死,兴许不是因为沈盈夏,但却是迫使司马逸做出这一残忍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她也真是苦命。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眼下又失踪了。听说是被贼人掳走了。都城真是一天比一天乱啊!”邱姨道。
沈盈夏敛去目光中的悲伤:“铺子的契约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给了莫姨银子。这也算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吧!”
“嗯,若莫家来闹,便叫护卫将人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