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便是今日落水之人吗?”檀郎身后钻出一个翁翁,个子小小的,留着两撇胡子,看着十分精明。
“您是?”
“小老儿乃是水云间的管事。今日鄙店举办凫水比赛,没有管控好现场人群,致使女公子落水。幸而有这位儿郎挺身相救,才没有酿成大祸。”
他擦了擦脑袋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那管事来此,所为何事呢?”沈盈夏问道。
“小老儿来此,一是看看女公子的情况,兴许小老儿有能派上用场之处。若是能略尽绵力,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两块木牌,木牌下坠铜珠穿的络子。
现下侍女不在,他只好上前亲自递与沈盈夏和阿牛。
“这是本店的贵宾手牌。”管事的介绍道。
木牌上正面刻着“贵宾”,背面刻着“水云间”,还装饰了些繁复的纹样。拿近了看,她才发现,铜珠是镂空的,面上刻着祥云一类的图案,十分精巧,就连底下的络子,打得都是十分复杂的样式。
就在沈盈夏细细端详之时,管事的继续说道:
“持此牌来水云间,一切消费全免。今日之祸,虽非水云间的本意,但给女公子带来了危险,我们实在是愧疚难当。故借此手牌,略表歉意,以及对公子出手相助的感谢。”
他再三鞠躬,态度十分恭谨。
沈盈夏不禁感慨:不愧是水云间的大管事,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几人寒暄了推辞了一阵,管事这才转身离开。
“你今日怎么在那儿?难道水云间也是你的?”沈盈夏望着檀郎。
“水云间的管事邀我去凑个热闹罢了。”檀郎看了两眼阿牛,暗示沈盈夏介绍。
“哦,这是孙犁,是我在孙家村庄子上的人。我们平日都叫他阿牛。”沈盈夏笑盈盈地介绍。
“这是檀郎,我在江南相交的……嗯,友人。”沈盈夏又面向阿牛。
阿牛刚来都城,并不知晓沈盈夏从江南带回了一个花魁。听了刚才的对话,他还以为檀郎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阿牛十分热情地同檀郎打招呼。可檀郎见两人并肩而立的模样十分不顺眼,望着沈盈夏的眼神有些凉,像是在控诉:你的人,还挺多啊!一个地方一个?
沈盈夏没注意到檀郎情绪的变化,檀郎有些赌气地故意从沈盈夏和阿牛中间过去,将阿牛撞在了一边:“进屋吧!你不是刚落了水吗?当心着凉了!”
沈盈夏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可即便单纯如阿牛,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对。阿牛抚着肩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望着那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逍遥王爷,同面前这位檀郎,一个贵,一个富。两人又均是俊俏儿郎,都比自己更有能力,更能照顾好女公子。女公子是这般好,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再继续痴心妄想呢?
想到这里,原本雀跃的心情,逐渐沉静下来。他提步跟上二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