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夏到的时候,中街已围了一圈人。江年年的马车虽停得远,但车帘却是拉开的。
我拉着铃兰的手下了马车,躲进一间酒馆。酒馆二楼面向街道的窗大开着,视野极好。
“嘘,安生瞧着吧!难得的热闹呢!”沈盈夏挑挑眉,兴致盎然。
铃兰只好将准备好的劝阻之言,全憋回肚子里。
说话间,赵悦宁一鞭子甩向书肆的门柱,吓得闲汉一哆嗦瘫坐在地。
嗯,这闲汉演技挺好,卫一看人的眼光向来不错。
“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女公子是何身份?”赵悦宁的武婢欺身上前。
武婢虽是女娘,但长得五大三粗的,瞧着竟比地上的闲汉还要壮上一大圈。
“不不不知道……”闲汉抬着胳臂护着脸,蜷成一团。
“我家女公子可是赵将军的独女!你这贱民,不要命了?竟敢冲撞我们女公子的马?
“那可是汗血宝马!把你全家发卖了,都不够赔的!”
武婢的话越发难听起来。
“你娘老子,七老八十了,可卖不上价!哈哈哈……”
随从的几个武婢皆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沈盈夏心里一紧:不好,此事怕是要闹大!
果然,闲汉似乎被激怒了,竟忘了先前和卫一的约定,直冲向赵悦宁!
赵悦宁不愧是自幼学武,迅速反应,一鞭子将其抽得飞了起来。
闲汉撞到门柱,摔落在地,吐了不少血。
围观人群静默一片。片刻之后才有人慌乱地边跑边喊:“将军府杀人啦!当街行凶啦!”
赵悦宁狠辣惯了,又是一鞭子,直接将叫喊的人也打得趴在了地上。
武婢见惯不怪,分别给二人扔下一包银钱。
赵悦宁翻身上马,用鞭子指着众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给我有点儿数!若让我知道,今日之事被传扬出去,我绝不会放过他!”
她眼神狠厉,一鞭甩在地上,扬起了灰尘。围观的百姓面面相觑,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卫一,怎么回事?我不是说只要激怒就行吗?他刚才差点儿没命!”沈盈夏面色不佳。
“主子,真不能怪他。方才那些话,是个男子,便都忍不了!”卫一低头谢罪,声音却依旧倔强。
“罢了,你找医士去给那两人瞧瞧,千万不可落下病根!银钱也多给一份吧!”沈盈夏转身再次望过去。
江年年的马车已经离去。
今日发生的,比沈盈夏预计的,还要惨烈。
经过这一遭,希望江年年能清醒些……
不要像她从前那般,非要撞了南墙才知道痛。
还没等到江年年的回头,参加宫宴的日子便要到了。
宫宴不同于寻常宴会,不仅要提前沐浴更衣,若有品阶,更要着朝服。
沈盈夏没有品阶,又是个弃妇,原本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可柳玉儿偏要在她面前蹦跶,硬是给她弄来了一张帖子。
沈盈夏并不关心柳玉儿,只是进宫的机会难得。她还有好多事要跟钱阿妹商量,所以也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