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怔愣了一瞬,而后答道:“奴才记下了。主子也托我给您带句话。我家女公子从前行事无状,今后会安心在家学习礼法、女红。”
“嗯,我知晓了。”沈盈夏答道。
赵悦宁被禁足了?这绝不会是白梨自己的决定。她虽有管教赵悦宁的责任,但这些年并未履行过。
赵悦宁也根本不将白梨这个继母当一回事,更不可能听话地待在家里。
所以,这是赵将军的意思。
可沈盈夏依旧猜不到这是认输,还是蛰伏。
庄子里还在盖房子,有许多事要忙活,沈盈夏留了个人在都城等消息后,便在第二天一早,赶回了庄子。
坐着马车,速度慢上了许多,过了晌午,才远远瞧见孙家村的轮廓。田里的作物早就收掉了,只留下些茬儿。
一些人在远处的晒场,翻动着金黄的果实。今日阳光极好,风儿也温柔,十分宜人。
沈盈夏透过车窗,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晒场上却有一人远远冲她挥起手来。那人没穿上衣,结实的身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哦,原来是阿牛!
沈盈夏也笑着挥手。阿牛迈开步子向她奔来,无论是摆动的双臂,矫健的双腿,还是线条清晰的肌肉,每一处都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若说有什么能胜过的,那便是阿牛的笑。
还未靠近,他那明媚的笑便感染了沈盈夏。沈盈夏拎起裙角,笑着同铃兰说:“我下车走走,今日天气极好。”
马车上还装着行李及杂物,铃兰便跟着马车先行一步,回庄子收拾。
沈盈夏便与阿牛并肩而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道路很窄,两人离得很近。
阿牛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知道看着沈盈夏傻笑。
沈盈夏沉浸于周围的风景,稍不注意,一脚踩在了坑里,身子不自觉地向旁边歪了过去。
阿牛伸出手,托住了沈盈夏的后背。沈盈夏今日穿着件浅粉的齐胸襦裙,衬得整个人面若桃花。
她就这般睁着水汪汪的眼,望着阿牛。阿牛是个未经情事的,如何招架得住?
当即便闹了个大红脸。他慌慌张张地将沈盈夏扶起,而后低着头闷声说了句:“女公子当心,乡间路不平。”
沈盈夏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瞧见阿牛那红红的耳尖,像是要滴血。
这般热烈而明显的少男心思,就这么大喇喇地摊开在沈盈夏面前。她意外地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逗他:“多谢小郎君了!”
阿牛听了这话,更是害羞,原本褪下去的红,重又从脖子攀了上来。
当真有趣!沈盈夏还想再逗,却听得一声不屑:“哼!”
刚才那一幕竟全数被檀郎收在了眼底。不知为何,沈盈夏不由得有些心虚。
阿牛也注意到了檀郎。他回头又看看沈盈夏。
沈盈夏的注意力全在檀郎身上,阿牛咬紧了牙关,克制住内心的起伏,强颜欢笑道:
“既然檀公子来接了,我就先回晒场了!”
“哎!”沈盈夏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