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梅比乌斯看着从舱体里面爬出的苏，确认了一番数据无误后再次转头看向他。
然而刚刚起身的苏却只感觉模模糊糊，恰似一种镜花水月的错觉，因为精神力的增强，周遭的景象直接反映在他的脑海之中，鱼本身长久以往使用的视觉产生了冲突，带来着莫名的眩晕感。
“我也不清楚，但是很奇怪......”
他感觉想要呕吐，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知错觉也在慢慢的好转，最后被他身体的器官所接受。
“是吗？大概是因为不太适应吧，过段时间就好了，”梅比乌斯只是看了他两眼，也是大概明白了他身处的处境。
且不说她本身也是经历过那场实验的，就她平时搞那些实验所带来的后果，很多时候就不单单是这种感知错位。
“不过看起来你的手术非常成功呢。”然而看到苏扶着脑袋晃了晃，深吸了几口气后很快接受了此番情况，梅比乌斯也是点了点头。
“这样吗？”苏并不算很了解此中的细节，不过既然被判断为成功，自然并无大碍，于是也便点头道谢 合着的眼睛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否是闭着还是说看着面前的人。
“多谢你了，梅比乌斯博士。”
她只是摆了摆手。
她做的实验可算不上抱着什么好心思，虽说苏与那家伙关系确实不错，与凯文也担得起挚友，但让她答应下来的倒不如是斯帕西自己放下了争执的念头。
苏点了点头，他不知晓里头的门道，便不再多言，离开了实验室。
他现在还有着更加急切的事情要做。
苏先出了实验室，擦拭掉了额头的冷汗，适应终究还是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找好方向，然后大步向前迈去。
他感觉自己虽然还不能如臂使唤这份力量，但是兵贵神速，之前律者就因为莫名的原因而暴动了一次，倘若再等下去，也不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五科学部与梅比乌斯的实验室相距其实是蛮远的，苏虽然最后走的是精神类强化，但是肉体也是得到了一定的增强，控制不住力量，也就只好平稳的走向目的地。
但是本该人来人往的走廊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或者说诺大的基地能够真正保持着清醒的人所剩不多。
绝大部分的人深陷在梦中，嘴上嘟嚷着莫名的呓语，摆着怪异的姿势，脸上所露出了那番美好表示着他们陷入了永恒的美梦之中。
而对于那些清醒的人而言，便是那无法探寻踪迹又能在暗中搞垮一切的梦魇。
律者......
苏默然不语，只是脚上的速度不免加快了许多。
然而经过了一扇门前，苏还是被叫住了。
“苏，你现在更应该休息一下，更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毫不在意的语言，但是话语中也是在关切着他。
苏愣了一下，侧头看向自己经过原先禁闭现在却又忽然打开的大门。
“梅？”
梅倚着墙壁，脸上所透露的是遮掩不住的倦意，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仍是不免的打了个哈欠。
“嗯，用不着这么心急，不差这一时，但是你目前的情况不稳定，到最后所带来的后果绝不是件好事。”
你是一直没有睡吗？还是说怎样？苏有些担心，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行，我知道了。”
这是为了一切的必要必须进行的事，苏自然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摆不清态度，至于凯文为什么刚做完实验就可以跑下去为全球降温做贡献？
大概是他天赋异禀吧。
“博士，我回来了。”苏推开科学部的大门，斯帕西博士依旧在指挥着麾下的实验员进行着实验，他也便朝博士点了点头。
“所以怎么样了？”斯帕西博士没有回头。
“......第27次实验，可以开始了。”苏话语中透露着淡然。
…………
斯帕西博士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徒弟只是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后便开始主动操控着仪器，晃了晃手上的白铁酒壶独酌了一口。
“27号观测者准备就绪。在观测枢启动之后，我会解开意识枷锁，主动进入祂的梦境，寻找祂的位置。”苏将仪器全都安置好，自身也躺进了培养舱中。
“在模因污染生效之前，观测枢会将我的意识拉回来......博士？”
非常奇怪，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应该进行实验了，但是他一直提起那一位至今却未曾说什么话。
苏困惑地看向培养舱外的独臂男人，他的恩师，同时也是第五科学部的创建者，这个组织的元老科学家。
拥有无数头衔的独臂男人此时低着头，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脸上写满自嘲与悲哀，似感叹似悲切，满带着无能为力。
“......我也真是越活越糊涂了。竟然会让梅比乌斯把自己的学生改造成了融合战士，还亲手把他送进了地狱。”
“苏。如果你能回得来，我请你喝酒吧。”独臂男人抚着面庞自嘲一笑，他将酒壶搁置一旁，在自己徒弟的困惑之下接手了这一次实验。
“博士，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苏努力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朝恩师挥了挥手，将自己的意识潜入最深处。
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中掷下一枚石子，微微泛起的涟漪让苏的意识也是不免的有了些许恍惚。
努力着想要睁眼，所看见的却是点点星光，他心中忽有明悟，那星光大概就是各人的意识吧。
只不过如今却分外的黯淡，许是被律者所侵蚀了吧。
不对，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探寻律者的踪迹......
苏醒悟过来，也便不再观看着那点点微光，敞开自己意识的感知，想在这些区域中寻找律者的踪迹。
找到了......苏感觉出来了，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找到了祂的路径确认了地点，但是那初期无意识地向外影响，终究也是呈圆形往外扩散。
那么只要借此找到中间的那个点即可。
苏将目光投了过去。
霎时间便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受到无尽的冲刷，崩坏能趁虚而入想要将他感染成为无意识的死士。
祂发现我了......
眉头微皱，虽然感觉不到自身，但苏依旧能够感觉到那股剧烈的难受，很明显，这就是律者的反抗。
但是缓缓的又好像适应了，苏再次看过去，却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离开。
时间到了......
不过已经完全足够了，密布在世界各地的意识就如同一张大网，律者只要显形亦会在这片大地上显露出踪迹。
于是不再强求，随着抽离感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