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别呆在这里了,先不说天色马上暗下来了,光是这崩坏兽就已经足够搅的心神不宁了。”流云看了看周围,平静而又破损的街区之下却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所以说接下来你是打算?”伊甸问道
“嗯,”苦恼的挠了挠脑袋,流云说道,“找一个熟悉的地方吧,最好......”
如果离得近了,更好的监测到那只崩坏兽的去向,但是也容易被发觉,然后造成无法想象的灾难。
“最好还是找个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吧。”
…………
“李吼啊?介里头有宁吗?”
敲了敲一座“风暴之中唯我屹立不倒”的工厂,看着外面连火焰都没办法磨灭的各种各样的污言秽语,看得出来,原先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对这家伙的怨气很大。
至于开头问的那句塑料不知道哪里的话,其实本身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毕竟他可不认为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敢在外面闲荡......当然了,死士除外。
结果却令流云意外,里面传来了稀稀疏疏的细小声音。
不是那种中小型啮齿动物,虽然说声音很细微,但是流云敢拿他一个肾......算了,流云敢赌五毛钱,这里头绝对有个人。
毕竟现在灾难都来了,总不可能还有人在外面荡来荡去吧,况且那么细微的声音大概也就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那么像是所谓的居民安置点或者躲藏点这一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叫身后的伊甸不要发出别的声音,流云的左手直接从裆下掏出了一把雷明顿。
众所周知,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更别说是近身杀手喷子了。
一发下去粉身碎骨,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直接就让你血液乱喷。
现在比较麻烦的就是他只有一只手,没办法把握住对面开门的时机,不过听一听里面的脚步声,却也发现了里面的人也在谨慎小心的往门这里靠近,那就只能等那个时候了。
然后......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不是
“华?”看着自家的喷子差点杵到铁板上,流云当即后撤一步。
“流云?”看起来是想说前辈的,只不过被咽了下去......流云感觉怪可惜的。
一两天都没有见面的两人面面相觑,而听从流云安排贴在墙边的伊甸也是探出头来。
“这位是?”华看着从她视野盲区走上前来的女士,不禁问道。
“她?”正琢磨着什么剧情的修改力剧情的修正力之类的流云随口回道,然后反应过来,“她是伊甸,话说你这里面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
“嗯,”看的出来,华的心情并不是非常的高昂。
而流云大概也是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感情非常细腻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当当一个倾听者。
一个倾听者可给不出什么好意见啊......
叹了口气,流云朝伊甸招了招手,然后自个拎着枪到外面去了。
“那伊甸你先到里面去吧,放心,没什么事的,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看着离去的流云,被留在现场的两人面面相觑。
“你好,我叫伊甸。”最后还是伊甸先开口,她将右手伸出。
“你好,我叫华,”话语明显要缓的很多,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跟流云讲,但是流云的离开,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过也是伸出右手与伊甸握了握。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讲一下哦。”
在流云说出想要提前离开之后,伊甸看了看华也是明白了他的用意......
而这句话也是戳到了华的心扉,她那刚不久才从地狱之中逃离出来,还未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激烈了起来。
不过在强大的心理素质之下,华还是平复下了心情。
“我是华,「逐火之蛾」对律者作战部队第五小队的成员。”
‘「逐火之蛾」?’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伊甸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叫我伊甸就好了,目前算是一个过气的歌手吧,”摇摇脑袋,伊甸也是开口说道。
“你说你是一位歌手,那这是......你的演唱会吗?”
华轻声问道。
她想起在第五小队离开基地之前,卑弥呼队长的确提到过有一位非常有名的艺术家会在这里举办一场演唱会来着......甚至还说看看能不能白嫖到流云的票来着。
她说以流云的性格这场演唱会肯定要去看,而且上一次拼酒流云输了,那他还有可能给自己队伍里其他人买了票。
“嗯,是的......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伊甸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她忽然也明白流云的另一层用意了。
华需要倾诉,她也一样。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烈焰燃起的那一刻,演唱会就已经结束了,观众四散奔逃......我的乐声和歌声,终究还是没能战胜那些嘶吼与悲鸣。”
“我,很可惜。”
华忽然缄默了。
自己这么说出的话语终究还是过于空白,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士兵,一只残破部队中存留的人罢了。
片刻的沉寂。
“华小姐,你是在畏惧着什么吗?”
这一次是伊甸主动向华搭起了话。
“我能感觉得到,你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你的声音里,有着异于常人的勇气与执着。但,你的声音也告诉了我,此时在你心中的迷茫与恐惧......你,是在畏惧这火焰吗?”
“或许吧......”
华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低下了头,看着焦黑的地面。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逃离那里,逃离那些火焰,逃离......她所在的地方。”
“她?”
“呼......”
华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带有粉尘的空气几乎要将她的气管烧焦,把她的肺部融化。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造成这场灾难的元凶——逐火之蛾第五小队队长,卑弥呼。三年前,她救了我,教会了我该怎么去战斗,怎么活下去......”
话语越说越低沉,情绪越来越低落。
“她带我进入了逐火之蛾,加入了第五小队,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理想。然后......就在不久前,她在我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怪物。”华轻声说道,带着复杂的意味。
“怪物......?”
伊甸细细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这里面有苦涩,有难以置信,也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悲伤。
‘这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抹了抹眼角那并没有出来的眼泪,华像是感到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一般民众的话可能并不知道律者是什么......”
“我姑且算是知道一部分吧,”伊甸忽然说道,“是那个所谓崩坏导致的对吧?”
“你,”想到这位是和流云一同过来的,华于是点了点头。
“我能明白......就像我刚刚所经历的一样。”伊甸缓缓呼出一口气,未曾道明的情绪也是渐渐的溢散开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熟悉的一切,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转瞬之间,便已烟消云散。”
“悲伤、绝望、无助......这些沉重的情感压迫着我,让呼吸都变得尤为困难。”
“直到不久前,我还在反复思考......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过于残酷的噩梦。”
“可是,这些火焰在向我诉说——”
“被灼伤的痛苦是真实的,观众们的悲鸣声是真实的这失去一切的,痛彻心扉的绝望......同样也是真实的。”
“不过,我想这或许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伊甸的表情缓缓的释然。
“至少,我还能像现在一样......去记住那些悲痛,那些绝望。”
“我无法寻回那些逝去的过往......但我至少还能铭记现在的这些时刻。”
“不好意思,说的可能有点多了,有时候我总是这样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了。”像是把藏在内心中真正想说的一并发泄出来,伊甸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毕竟真的要讲,在绝望的一刻......
流云站在铁门边上静静的听着里面的话语,他已经到附近兜了一圈,基本上可以保证只要没有莫名的声响,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崩坏兽跑过来之类的情况。
在发表完一番“我叫流云,在我的身边发生了无法想象的灾难,我要活下去,并且......”后回来一看,这两位还没有聊完......而且还聊的蛮悲的。
虽然都能理解,好像也认为这样子都是必然会经历的,但还是希望她们能够调整好心态啊。
所以说我这是要当气氛组了吗?
用力抖了抖手上的塑料袋发出些许声响,流云推开门把左手抬了起来。
“有谁想要尝一尝热气腾腾的派吗?或者来份澳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