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易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惊得锦瑟全身一震,俏脸儿突地就变了色,仰着脑袋对上了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
“怕了?”
庄易深邃的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烦,随时有转身就走的趋势。
怕!当然怕!
为什么不怕?!简直就是怕的要死!
但是她能说么?!说了又有什么用!
扫了一眼周围等着看她笑话又不怀好意的黑衣男子们,又看看满脸殷切希望的哥哥以及他眼中闪过的恐惧,锦瑟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了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几次。
“哥,如果这次我赌赢了,你以后还赌么?”
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这辈子,锦瑟最恨的就是赌博!
“不赌了,不赌了……”锦阳肿的跟猪头似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声音含糊不清,“瑟瑟,我保证……我发誓……”
说着,锦阳还颤颤歪歪的比划了个发誓的手势。
默了默,锦瑟压去心中的无限悲凉,扬起高傲的小脸儿,倔强的目光对上男人深不可测的目光,“你说话算数?”
她要保住锦家唯一的血脉。
庄易的眉头不期然一挑,无奈失笑,样子确如鬼魅一般阴森,瞄了一眼锦瑟发育不良的胸部,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力,“我从不骗小孩儿。”
大爷的!好好说话能死么?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胸小怎么了?胸小负担轻!
锦瑟不甘示弱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我和你赌!”
“确定?”庄易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情绪。
“别婆婆妈妈的,不敢赌你就赶快放了我们!”锦瑟最讨厌别人这么问她,动摇军心,跟她玩儿什么心理战术?
“小娘们儿,你他妈找死?!”
为首的黑衣男子扬起手就往锦瑟跟前冲。
黄毛丫头片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他们老板说话!谁不知道,敢和他们老板赌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往小了说,他们老板是赌遍北沧无敌手。这要往大了说,全国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老板的对手。
年仅二十六岁的庄易,年纪轻轻就能在赌界获得如此造诣,实属奇谈。
就在黑衣男子的大手快要落到锦瑟白嫩的脸蛋儿,锦瑟惊吓的缩脖子闭上眼之时,一直大手迅速伸出的扼住了黑衣男子的手腕。
“后面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头顶却响起了清冷的男音,锦瑟缓缓睁开眼眸,看见黑衣男子收回被庄易握在手中的手腕,恭敬的退到后面,还不忘不服气的瞪她一眼。
呼……
算他庄易还有点人性,没有把她这个弱女子欺负到底。
“若是打坏了这张脸蛋儿,我可就没心情睡了。”
庄易修长的食指抬着锦瑟的下巴,像是在打量。
锦瑟差点儿被气的吐血身亡!
人渣!
极品渣中渣!
锦瑟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句,还不忘恶狠狠的剜了一眼眼前人面兽心的渣男,亏得她还以为他还有一点残存的良知。
大手轻轻拍了两下锦瑟富有弹性的脸蛋儿,“说吧,你想怎么赌。”
清冽的男性气息随着呼吸喷洒到锦瑟白皙的小脸儿上,心尖儿颤了颤,锦瑟偏过脑袋,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玩摇骰子,比点数。”
“会不会太简单了?”
庄易似笑非笑的盯着锦瑟,狭长的眼眸要命的勾魂。
“其他的我不会。”
其实,就连比点数锦瑟也没有玩儿过。不过,不就是数数么,她会。
锦瑟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惹得在场的黑衣男子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半点儿本事没有还敢和他们老板叫板?
这绝对不是找死,是送死!
而锦阳,自然是知道锦瑟到底有几把刷子的,见怪不怪。
“好,那就摇骰子。”
庄易是现场表现的最淡定的一个人,说罢,就扬了扬手臂。
黑衣男子会意,有几个已经离开这里去准备了。
十分钟以后,庄易与锦瑟面对面坐上了赌桌。
“一局定胜负,还是三局两胜?”庄易的嘴角噙着笑,食指屈起,指关节处一下一下的扣击着赌桌,幽幽的目光散漫的落在锦瑟的脸蛋儿上。
“三局两胜。”这种全看运气的事儿,锦瑟好歹也要给自己留个绝地反击的余地,增加胜算。
“好。你先。”庄易似乎早就料到了锦瑟的回答,倨傲的眼神扫过她微扬的下巴,嘴角拉开玩味的弧度。
“赌约是我提出来的,还是你先,男士优先。”
锦瑟的嘴上是这么说,在她的心里,别说是男人了,庄易连个人都算不上!禽兽!
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庄易没有客气,只手抄起骰盅,随意摇晃了四五下,又重新落到赌桌上,“该你了。”
扫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锦瑟的目光死盯着手里的骰盅,两手握住扬起手臂开始毫无规则的摇晃着。心里还不停的默念:天灵灵,地灵灵,观音菩萨快显灵。
此刻的锦瑟还不知道,遇上腹黑奸诈的老狐狸,就算向天王老子求救都没用。
“开吧。”
庄易清冷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打开骰盅。
三个六点!
三个一点!
锦瑟不可思议的瞅瞅自己骰盅里的“三个一”,又看看庄易骰盅里的“三个六”,一双水眸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么背!背到姥姥家!
锦瑟脸蛋儿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然而,就算再背,赌局还要继续。
仿佛根本没看到锦瑟吃瘪的表情,庄易阖上骰盅开始了第二轮的摇晃。
锦瑟也攥紧了骰盅,没等庄易摇完就开始摇,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骰盅落在赌桌上。
二点,三点,六点。
四点,五点,六点。
锦瑟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终于稍稍的归了位,脸蛋儿上也开始重现血色。而庄易,面瘫的脸一成不变,没有展露任何的情绪。
最后一局,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局。
当骰盅再一次落定在赌桌的时候,锦瑟的双手已经被冷汗浸湿,有些打滑,后背也冒着森森的冷意。
“开吧。”庄易将锦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握着骰盅的掌心紧了又紧,锦瑟不断的吞咽唾沫,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这是决定她生死的时候。
“你先开。”锦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
挑了挑眉,庄易什么都没有说,随意的打开骰盅,一点,一点,两点。
呼……
锦瑟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这才放下心来。他的点数这么小,她再怎么衰点数也会比他大吧?
看着自己的点数,庄易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锦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死男人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欠抽模样儿。
尽管知道自己是十拿九稳的赢了,锦瑟打开骰盅的手还是不免颤抖。
然而,没有最衰,只有更衰,你永远不知道命运和你开的玩笑会在何时突袭。
看见骰子的那一刻,锦瑟仿佛从天堂直接堕入地狱,整个身体狠狠的砸进地狱的冰窟。
一点!一点!一点!
扬了扬眉,庄易的嘴角划开乖张的弧度,低沉的声音透着邪性,“愿赌服……”
“我输了,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