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马车停在一个小路边,秋玥儿拖着发麻的腿下车,就这么到西北,她会废掉的节奏。
抬眼看看周围,一块平地,再往东走是一个小湖,阎六和阎一两人往不远的林子走,看样子是去打野味了。
宫瑞渊垂手立在湖边,姿态高雅无边,背对着秋玥儿。
听着身后深一脚浅一脚接近的脚步声,转眸,看到那个无精打采的小人,眼中带着隐隐笑意。
“公子,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西北?”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宫瑞渊嘴角微勾,盯着某人的脸,声音低缓,轻和,“差不多一个月。”
果然,这话出,某个小女人眼中露出惊恐,“一个月,要了我的老命啊!”
才几岁就老命,会不会用词?
“那,公子,咱们到下一个城池还要多久啊?”
“怎么那么多问题?”宫瑞渊看着秋玥儿,面容浅淡,说出的话不染丝毫情绪。
秋玥儿一噎,这才第二个问题,哪里多了?
“明日午时能到邑州。”看秋玥儿无话可说的模样,宫瑞渊还是多说了一句。
“哦,那咱们今天晚上在哪住?”
迎上宫瑞渊的眼神,秋玥儿直接闭嘴,好吧,不问了。
“明天能到邑州,太好了!”秋玥儿眯着眼睛想念着酒楼那柔软的大床,这马车颠到不行,坐在里面,屁股硌的疼。
宫瑞渊冷冷瞥了她一眼,声音不阴不阳,“怎么?到邑州就能给游昕昊传信接你去兴隆庄了?”
阎六可是说过,这个女人很嫌弃西北。
秋玥儿豁得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给游昕昊写信?”
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明白了,“在五岳城,是你让人把我关进牢里的!”是肯定,不是问话。
宫瑞渊也不否认,“还算聪明。”
秋玥儿气恼,“姓云的,你是个混蛋!我又没得罪你。”
“姓云的?混蛋?”一句话,平平淡淡,不见怒火,不染戾气,却透着极端的沉冷。
眼中原本的笑意也隐匿无踪,这个小东西,总是挑战他的耐性。
感觉到宫瑞渊身上的冷意和不自觉外溢的嗜气,秋玥儿快速退开几步,眼神愤愤不平的瞪着那个气势傲然的男人,却不敢再动手。
“本来就是,无缘无故戏耍我,还把我银子全部拿走,如今不顾我意愿带着我去西北,你就是混蛋!”
秋玥儿说完,小心肝颤的更厉害,其实她怕的要死,不过要是以后一直跟着这个男人,为了不被一直压制,偶尔也要反抗一下,若是一味的顺从,那以后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
秋玥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落在宫瑞渊眼中。怕的要死还蹦跶的这么欢,果然欠调教。
“你有意见?”宫瑞渊出乎意料的没有发脾气。
秋玥儿嘴巴动啊动,就是不敢说有意见,不过也不需要她说,表现的已经非常明显。
在这倍感压力的氛围下,秋玥儿忽而小脸一转。
“阎六他们回来了,还打了野味。”看到回来的两人,秋玥儿指着林子的方向,小脸立马露出饿死鬼的样子,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阎一和阎六手中的猎物。
宫瑞渊眸色凉凉,这话题转移的,能不能再明显点,饿死鬼投胎吗?每次看见吃的小脸就不一样了。
不过,留着这么个能屈能伸的小东西在跟前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每天看她变脸,逗弄着玩也是不错。
不过,这女人胆子着实有些大,竟敢骂他混蛋。
而贤王没察觉的是,他竟然没有真的生气,只冷脸吓唬一下秋玥儿,看她反应如自己所想,轻易便揭过了自己被骂的事,这是无形中的一点小让步吗?
秋玥儿晶亮的眼中闪过一抹后怕,幸好这个男人没有发飙,要不这荒山野岭的,最佳的杀人灭口之地。
“阎六,少烤一只兔子。”宫瑞渊这命令一出,秋玥儿转头看向他,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既然嫌弃爷,就别吃了。”
“啊?”秋玥儿懵圈,自己什么时候嫌弃他了,想想之前的对话,自己刚刚好像抱怨了一下,说不经她同意就把自己带去西北,难道说的是这个?
脸上笑容扬起,迎接阎六的脚步一转,跑向宫瑞渊,“云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真的,我没有嫌弃。”
“那刚刚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宫瑞渊微微眯着眼,声调沉沉的问。
秋玥儿跑到宫瑞渊跟前,仰头看着男人,满眼迷茫,“我刚刚说了什么吗?”装傻充愣!
看宫瑞渊眼神凉下来,某人马上转口,“那个,那个,您误会了,我还是挺期待能去西北看看的,风沙也是浪漫的不是,有一首歌就说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这么一想,西北是个象征忠贞爱情的地方啊,我一定要去看看的。”
宫瑞渊冷哼一声,信口开河,油嘴滑舌,刁钻无礼,看她还有多少面。
转身沿着河边走,秋玥儿颠颠跟着,卖力的夸奖西北各种好。
宫瑞渊不出声,任由小女人麻雀般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他其实不在乎西北如何,就是看秋玥儿各种闹腾的样子,比较有趣。
阎六看了看手中的兔子,第一次违背了主子的意思,处理了,烤上。
主子那话估计就是用来吓唬秋姑娘的,看她一脸谄媚巴结的围着主子转,而主子竟任由她跟着,这画面诡异的和谐着。
阎六不禁想,主子可能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为的就是看秋姑娘这副模样。说不定还很享受现在这种有个人在他面前插科打诨的日子。
用完午膳,秋玥儿摸着滚圆的肚子,一脸满足,阎六他们的手艺还不错,烤出来的兔肉外焦里嫩,吃起来也是满口生香。
宫瑞渊看着秋玥儿这姿态,各种看不上眼。
吃饱喝足,该出发了。秋玥儿看看宫瑞渊那豪华的马车,再看看自己那辆简朴到可怜的马车,眼睛转了转,壮着胆子跟上宫瑞渊。
刚上马车,察觉到衣角被抓,宫瑞渊眼底一黑,转眸,看到那个舔着脸,涩涩的对自己笑的女人。
嘴角歪了歪,“有事?”
“云公子,我能不能也坐这辆马车啊?我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舒服,我是为了伺候公子,捏捏肩,捶捶腿,还有端茶倒水都可以的。”
“就你那技术,爷可不敢用。”说着不敢用,也没赶人走,看着小人儿继续求情,忽悠,衣角也任由她拉着。
秋玥儿笑的更开,“别啊,公子,我现在技术已经突飞猛进了,不信您试试?”
看了一眼拉着衣角不松的手,“一夜时间就练就了绝技?”
“呃~这个倒没有?”昨天晚上睡得挺香来着,“可是公子可以检验一下嘛,您试过才知道嘛!”
宫瑞渊抬手,拉出秋玥儿手中的衣角,转身进马车,悠悠的声音传出,“上来吧,让爷看看你突飞猛进的技术。”
“好嘞!”
正打算去后面马车的秋玥儿听到这话,提着嗓子应声,上马车,还没进门,嘭!直接摔进马车,半个身子趴在宫瑞渊腿上。
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某人,秋玥儿摸摸鼻子,她不是故意的,刚刚一激动,踩到自己衣摆了,幸好没有脸先着地。
“还不起来!”宫瑞渊咬牙,就不该让她上来。
“哦哦。”秋玥儿按着宫瑞渊的腿小心起身,看了看这个宽敞的车厢,坐到另一边,真软和,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虐待自己,这么一对比,先前坐的那辆破马车,简直不是给人坐的。
感受着柔柔的贴在腿上的身子离开,还有刚刚那按在腿上的小手,仿佛按在心口,有些被轻撩般的痒。
宫瑞渊眸色隐晦难辨,微微闭上眼,声音低沉,性感,“不是说上来伺候爷的吗?还不开始。”
“啊?现在就开始啊?”不让她休息一会,睡个懒觉吗?
宫瑞渊睁开浓黑的眼眸,云淡风轻的看了秋玥儿一眼。
秋玥儿直接一个哆嗦,“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伸手,捏腿。
“这技术也没变好啊。”闭目养神的宫瑞渊淡淡开口,带着不掩饰的挑剔。
秋玥儿瞄他一眼,偷偷瞥嘴,“好了,好了!”那个敷衍!
“用点劲。”
“是,公子。”
外面赶马车的阎六望天,主子既然嫌弃,干嘛还不把人赶出去,真是......参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