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秋玥儿感觉不仅手废掉了,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用毛笔写字,写出来的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宫瑞渊更是看的眼疼,也不知他是在折磨秋玥儿还是折磨自己。
宫瑞渊一行人离开邑州的时候,杨洺也被送回杨府。
手指少了一根,脖子上有些伤痕,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有些恍惚,好在人还活着,最让杨峰欣慰的是,阎六确定有两个女子怀孕了。
这次为了搞定杨家的事,也是废了阎六好些珍贵的药材。
马车上,秋玥儿啃着一个苹果,脸颊鼓鼓,小嘴不停。宫瑞渊捧着一本书,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咀嚼声,影响思绪。
“猪托生的女人。”刚用完早膳没多久,她又开始吃。
出门的时候,秋玥儿为了自己不被颠散架,死皮赖脸的爬上宫瑞渊的马车。
秋玥儿大约已经习惯宫瑞渊的冷脸和嫌弃,听到这话也是无动于衷,语气平淡,“我正在长身体,当然吃的多,再说,坐马车,除了吃东西,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了。”
宫瑞渊冷眼,“你就不能看看书。”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容许这女人坐上自己的马车的。
“呃~”吃东西的嘴顿住,“有好多我不认识的字,看起来费劲。”
宫瑞渊眯眼,“你没学过?”
摇头,“当然学过,只是你这些书太深奥了,我看不懂。”
宫瑞渊马车上都是一些兵书,棋谱,或者类似四书五经的那些。
宫瑞渊垂眸,放下书,伸手从一个格子中拿出两盒棋子和一个棋盘,“那就陪本公子下几盘棋。”小东西搞出的那些细碎声音,实在影响思绪。
秋玥儿眨巴眨巴眼睛,萌萌道,“可以不下吗?”
“不可以。”
“可是,人家不会。”完全不懂。
“没关系,本公子教你。”宫瑞渊扬起笑脸,笑的邪魅,“若是输了,扣银子。”
“银子?”秋玥儿愣愣道,“我身上没银子了。”
看着宫瑞渊嘴角那抹笑意,不好的预感袭来,果然。
“爷当然知道,没有银子,你可以用劳力代替。”
秋玥儿嘴角抽抽,“什么劳力?”不会又捏腿吧,她的手现在还酸着呢。
宫瑞渊眼中溢出点点笑意,声音轻柔,“自然是,给爷做账房先生。”
“爷,我是女子,不是先生。”秋玥儿脆声道,说完,还啃了一口苹果。
看她还在吃,宫瑞渊冷眼看着她,不阴不阳,“把苹果给爷扔出去。”
这话出就见秋玥儿将苹果抱到嘴边,快速啃完,抬手掀开车帘,麻溜的将果核扔出去,嘴巴里还不停的嚼着,含糊不清的回答:“扔了。”
宫瑞渊面色沉下,“混账女人,几百年没吃过东西吗?”
秋玥儿快速嚼,咽下口中苹果,“不能浪费,现在吃完了,我们开始下棋吧。”说的那个理所当然。
宫瑞渊默,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看她吃瘪的时候,自己开心,可是更多时候,自己对她也是应接不暇,却还生生受着。
这样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有的时候,动手也不是,出口骂也不是。
本来看重她那点才能,才想着带回西北,不知为何,变成现在这种不可言说的状态。
棋盘摆上,纯粹的无聊,打发时间。
“看好了再走。”宫瑞渊看向秋玥儿,连发火都懒得发了。这个女人说不会下棋,宫瑞渊想着,好歹是知道个大概的吧,没想到,她还真是什么都不会。
秋玥儿抬头,“看好了呀,这里没有棋子。”
“自己送死吗?”宫瑞渊悠悠道。
“啊?这里不可以吗?”问的那个无辜。
“......重新来。”
“哦哦。”秋玥儿摸摸鼻子,她真的不太懂。
又一盘开始,“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我动了啊。”
“动了怎么还走这?”
“我以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想到真的就死了......”
“给爷好好下。”
“哦哦。”
“这又是什么招?”阴测测。
“那个,釜底抽薪。”
“中午不准吃饭。”火气压不下,真不知他为何想不开,偏要自己找气。
“啊,爷,您不能这样,我改了,不抽薪了,我换战术还不行吗?”带着些撒娇的声音,好听,软萌。
“给爷背两本棋谱。”
“啊!”她会没命的!
阎六抬头望天,这次回西北,热闹许多,当然,主子应该也头疼许多。
平静而又热闹的日子流水般划过,十来天后,将近西北,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给人一种荒凉感。
下一个城池是墨城,去往西北的必经地,也是西北与朝廷之间的一道关卡,过了墨城就正式进入西北。
晌午时分,马车缓缓进城,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马车径直穿过主街,从一个胡同往东拐进去。
秋玥儿摸着瘪瘪的肚子,从主街经过闻着各色香味四溢的小吃,肚子更饿了。
幽怨的看了一眼虐待自己的某个男人,低头看手里的一本小画本,这还是她付出三日的劳动力换来的。
约莫一刻钟,马车停在一个没人的院子里,“下车,去给爷做饭。”
秋玥儿呆住,伸出手,指着自己,满脸问号,“我?”
宫瑞渊眸光幽幽,“对,就是你。”
“我不会!”回答的非常干脆。
“你会什么?”表情不温不火。
秋玥儿弱弱道,“会吃。”
“下去。”
“哦。”秋玥儿默默低着头,下马车。
没有动手能力,被鄙视了。
阎六出门定了一些饭菜回来,秋玥儿边吃边想着,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去酒楼吃,还这么麻烦。
不过如果她知道贤王的身份,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在这墨城,来往于西北的商人众多,其中认识贤王的不多,却也不少,若是被人认出,那是自找麻烦。
简单用完午膳,大概赶路太久,秋玥儿没什么精神,问过阎六,找到一处院子,简单的收拾一下便睡下了。
前院书房中,宫瑞渊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道,“宫子然派来的人埋伏在哪?”
阎六上前,恭敬道,“回王爷,墨城和江陵城百里处崖边的那片树林。”
“嗯,吩咐下去,做好准备,这次让他们有来无回。”宫瑞渊情绪不明,眸色晦暗。
年前邑州城外的那次刺杀,除了没有能力的五皇子,包括太子在内的四个皇子全都派了人截杀他。
之后,太子与二皇子,三皇子派人在往西北的路上埋伏过几次,只有四皇子的人跟到浔阳,云台寺那个跟着他的黑衣女子就是宫子然的人。
宫子然,也是秋玥儿的表哥。不过,秋玥儿现在离开京城,逃离丞相府,也就代表着她已经丢弃了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对于宫子然这个没什么交集的表哥,想来也不会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