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
傍晚时分,四皇子回府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后,直接去了主院。
常晨苒见四皇子一回府就来看她和孩子,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殿下。”
“嗯,孩子怎么样?”
四皇子妃看了看里屋,“已经稳定下来了,太医说,再喝两天药就能完全好了。”常晨苒眸中划过担忧,这么小的孩子就喝各种汤药,以后身子还能养好吗?
四皇子指尖微动,轻轻拉住四皇子妃的手,“苒儿,这件事本殿会查清楚,给你和麟儿一个交代。”
四皇子妃眼帘微动,事情都已经差不多确认,就是付侧妃所为,怎么......
殿下暂时不想处置付侧妃!
这结果,常晨苒明白,也大概了解四皇子这么做的原因。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重罚付雪滢,那么付雪滢的父亲绝对不会全心全意帮着他了。
四皇子妃眸中失望闪过,脸上轻笑,嘴角微勾,“妾身都听殿下的,我和麟儿先养身子。”
“嗯,本殿绝对不会让你和麟儿受委屈的。”
“好。”常晨苒淡淡点头。
为了他的大业,四皇子这是要牺牲自己和孩子。他根本就未曾重视过这个孩子吧。
从麟出生到现在,四皇子就来过主院两三次。上次用自己儿子为诱饵算计二皇子,如今又让自己和孩子为他的皇位退让。
即便将来四皇子坐上龙椅,那自己和那份尊荣也相差甚远,现在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呢?
四皇子简单的安慰了几句四皇子妃就起身去了书房。
关于付侧妃的事,四皇子不曾说什么,现在他不能把付雪滢如何。
“让管家将事情查清楚,若真是付侧妃,让她来见本殿。”四皇子想不通付雪滢为何这么做。若说有人陷害她,四皇子还是相信的。
付雪滢在府中也就挂了一个侧妃的名头,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有自己的孩子。
那么,是因为这个吗?她自己无法生孩子,所以对麟儿下手。
还是,她真的是被人陷害?
管家接令开始查探,常晨苒却等不下去,让身边心腹给自己父亲传了信,说清楚了全部事情,并且把自己对四皇子的揣测一并告诉了常宏沾。
既然四皇子不愿为他们母子出头,那么自己就找常家的人来为自己作主。
这个时候,什么为大局着想,做懂事的主母。所有的这些不过是委屈自己而成全他人。
这两次的事情,让常晨苒对四皇子已经寒心,既然不能让四皇子对他们母子上心,那她也不想委曲求全。
翌日
常家对四皇子交代的事情都是以敷衍态度在办,完全没有尽心,还有意无意的在针对付家。
付宏伟察觉后也让人查探了事情的原委。心中坚定自己女儿受了冤屈。于是,也开始与常家针锋相对。
两家的争斗,四皇子看在眼中,几次出头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回转。
回府后,四皇子脸色阴沉沉的问:“管家呢。”
“回殿下,管家说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去将人带过来就去书房向殿下禀明。”
“查出来了?是付侧妃吗?”
“管家说不是,具体情况,奴才不太清楚。”小厮躬身道。
“是吗?”四皇子眸子微眯,甩袖去书房。
大约两刻钟后,管家带着春桃到了四皇子的院子。
将春桃放在院中,管家自己进入书房,恭敬行礼,“殿下。”
“说吧。”
“是。”管家直起身子,声音平稳的道,“付侧妃身上的瓜蒂粉是她的丫鬟春桃撒上的,解药也是春桃掺在点心中让付侧妃服下的。”
“春桃?她被人收买了?”
“是。”
四皇子冷哼,“皇子妃和小公子那边也是她动的手脚吗?”
“回殿下,不是。给皇子妃和小公子下毒的是皇子妃身边的一个下人,也是被收买的。”
“被谁收买的?”不用多问就知道,不管是春桃还是四皇子妃院中的丫头,肯定是被同一个人收买的。
“是黄侧妃。”
管家口中的黄侧妃名叫黄璐,翰林院黄茂奇的女儿,与付雪滢同一日进府的那个侧妃。
黄璐父亲的官职与付雪滢的父亲同是从二品,这两家,不好处理。
管家也不敢将侧妃押过来,只简单禀报了事情的经过,以及春桃的招认和四皇子妃在院中处理丫头的事情。
“管家是怎么查到这些事情的?”
“老奴问了太医这些毒药如何用,以及解药的特征等。既然付侧妃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服的解药,奴才就将当日接触过付侧妃吃喝的人查起,最后查出是侧妃身边的丫鬟春桃。”
“好,让春桃进来,管家先让人将付侧妃送回她的院子。至于黄侧妃那边,本殿一会过去。”
“是。”管家恭敬行礼退下。
春桃来的时候就知道要见四皇子,此时哆哆嗦嗦,浑身紧绷的厉害,心几乎跳出来,眼睛也早已哭的红肿。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她是被黄璐骗了,她只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保障,并没有真的想害自己主子。
颤颤稳稳的走近书房,春桃直接跪到地上请罪,“请殿下网开一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陷害主子的。奴婢被鬼迷了心窍,一时想差了才会听信黄侧妃的胡言,求殿下开恩......”
四皇子缓缓踱步走近春桃,面上温润如玉,眼底冰凉一片,说出的话也是温柔至极,“跟本殿说说,她是如何骗你的。”
春桃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模糊了双眼,耳中听到这温柔的声音,整颗心都快化了。
毫不犹豫的开口:“回殿下,黄侧妃说,若是,若是我家主子病倒了,以后殿下就不会宠幸她,奴婢便有机会伺候殿下,甚至,甚至会成为府中姨娘。”
黄璐身边丫鬟给她要分的时候只说那是可以让人无力的药粉,绝对不会伤害到她。
“是吗?”四皇子微微俯身,抬手,将她的下巴挑起,看着这张还算清秀的脸蛋,语气越加温和,“你有没有告诉她,本殿每次去都是宠幸你,未曾碰过付雪滢?”
春桃心肝狂跳一下,摇头,“没有,是奴婢自己太贪心了,奴婢怕殿下不再宠幸奴婢,被黄侧妃的话说动才对主子下手了。殿下,您能不能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求求您了!”
春桃根本不知道黄璐是想陷害付雪滢,为了不被主子抛弃,为了能一直伺候四皇子,她才决定下手。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黄璐的计谋。现在事情暴露,除了眼前的四皇子,没有人能够救她了。
付雪滢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四皇子的手离开春桃的下巴,身子直起,缓缓转身,她没有告诉黄璐就好。
若是有人知道自己没碰过付雪滢,那件事早晚都会被人查出。
“下去吧,你既是付侧妃的丫头,本殿不会动你。”
轻轻缓缓的一句话,对于春桃而言却犹如晴天霹雳!
“不!殿下,求您救救奴婢,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久的份上,您帮一下奴婢吧,殿下,殿下,求您了~”
任由付雪滢处置的话,她肯定会没命的,背叛主子,给主子下毒的奴才,怎么还会有活路呢。
“下去吧。”
“殿下!您......”
“管家,堵住嘴,送回付侧妃的院子。”四皇子冰寒的声音传出,春桃呆住,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四皇子。
在春桃眼中,四皇子一直是个温润公子,淡然随和,怎么会?
泪水擦干,眼前这个满身阴森郁气,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心中的四皇子吗?
春桃嘴巴被堵住的时候才回神,强行被带出书房,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帘的男人,眼泪汹涌而下,绝望又无助,眸中溢出癫狂的笑意,笑自己的痴傻与天真,他是一个皇子啊!哪会是什么翩翩公子。
四皇子揉了揉额头,闭眼,再睁开,阴寒闪现,转身出书房,朝黄璐的院子而去。
此事全都因她而起,现在不仅仅是后院的争斗,还牵扯到他现在做的事情,在这紧要时刻,不能出任何岔子,他必须处理好这些关系。
黄璐院中,得知四皇子正过来,黄璐没有任何惊慌,圆圆的精致脸蛋上,忽闪忽闪的大眼格外晶亮。
整个人窝在软榻上,榻边放着一个痰盂,脸色有些难看。身边两个丫鬟小心的守在她身边。
四皇子大步进门,看到的是黄璐对着一个痰盂犯呕的画面。眉头微蹙,四皇子站定门口的步子未动。
“侧妃,您好些了吗?快吃些酸梅,有身子的人吃些酸的东西就能押下去了。”一个嬷嬷拿着装酸梅的匣子走出,嘴里的话语清晰的传进四皇子耳中。
四皇子眸中刚刚一瞬的嫌弃换上欣喜,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上前几步,走近黄璐,语气带着惊喜,“璐儿,你有身子了?”
黄璐捂着胸口,因为干呕,眼中泛着水光,看向四皇子的时候闪动几下,让人不忍大声对她说话。
四皇子动作放轻,慢慢坐在软榻上,屋子里的丫鬟见此,收拾干净直接退出去。
那拿着酸梅的嬷嬷微微低头,也转身准备出去,却被四皇子叫住,“把酸梅放下。”
“是。”
“殿下。”黄璐身子躺好,眼神如小鹿般眨巴几下,“妾身好难受。”
四皇子神色柔和,脸上带着笑意,“你现在有了孩子,这些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四皇子府现在只有一个小公子,黄璐怀的是第二个孩子,若是她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那他又多了一个筹码。
其实,现在是男是女也无所谓了,只要她有孕的事被皇上,太后知道就好。
“嗯,殿下好久没来看妾身了,妾身还以为殿下已经忘记人家了呢?”
“怎么会呢?本殿最近一直在忙,所以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以后不会了。”
“那您以后可要经常来看人家。”
“好~”四皇子轻应,“对了,璐儿是什么时候查出有身子的,要不要再传太医来确认一下。”
“嗯~殿下再叫太医来看看也行。”
“好,本殿让人去传......”
这边一个撒娇,一个轻哄。而付雪滢的院子中又是另一番场景。
付雪滢被两个嬷嬷从祠堂接回去,一路上将事情经过告诉她。
付雪滢什么都没说,径直回到自己院子,让人准备了水沐浴一番,刚好春桃也被人带回来。
房间中,春桃被绳子绑着,嘴巴堵住,眼睛看着付雪滢,眼中满是求情。
付雪滢清浅笑出,“春桃,咱们主仆十几年,我本来还不信是你。但现在,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的心思。”
为了那个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还是自己成全的她。
春桃泪痕挂在脸上,使劲摇头,“唔唔唔......”
付雪滢没有让她开口的意思,“春桃,知道本小姐为何让你伺候四皇子吗?又知道四皇子为什么默认吗?”
坐在梳妆台前,付雪滢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头发,屋内满是沐浴过后的清香。
透过镜子看着跪在身后的春桃,付雪滢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本来,我还想着成全你,让你给四皇子生下一儿半女,以后也好有个依靠。如今看来,这些打算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留下你不过是给自己留下个祸患。”
春桃眸中绝望闪过,开始磕头,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让付雪滢眸光闪过狠意。
哗啦~桌上东西全部滑落,也打断了春桃的动作。她半伏在地上,呜呜哭着,悲哀,绝望!
付雪滢站起身,沉怒的看着地上的春桃,“给你机会,你却用来陷害我。现在,我们主仆就来告个别吧,下辈子,睁大眼睛再来算计人。”
从一开始付雪滢就只打算让她帮自己生下一个孩子而已,如今既然管不住,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女人多的是,听话的奴婢更多,不差她一个。
春桃想求情,说不出话,付雪滢也不想听她说。
付雪滢扯住春桃的衣领,直接拉着她往浴室走。
以前的付雪滢会武功,就算现在没有内力,弄死一个奴才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
浴桶边,付雪滢看了一眼手中的春桃,嘴角弯起,眉宇间冷冷清清,轻启唇角,“让你死个明白。”
春桃不解这句话的意思,懵懂的看着付雪滢。
“殿下不碰我,是因为......”
几不可闻的一句话传进耳中,春桃瞪大眸子,不可思议!随着,身子被倒着沉入浴桶中。
站在桶边看着春桃无望的表情,她费力的垂死挣扎!到最后,慢慢没有动作,身子浮在水中。
付雪滢只淡淡看了一眼,转身。
黄璐!本来不曾想过对她动手。只是,她先出招,自己怎么能不回敬呢。
主院中
常晨苒得知黄璐怀孕,四皇子根本没有处置她的消息,气怒,而后又平静下来。
四皇子的薄情与阴狠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既如此,那就自己出手。
四皇子现在不是需要人为他卖命吗?她常家之人可不能冲在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