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姝故意把自称的“本太上王”,直接改成了“我”,目的便是让施乐乐听起来感到亲切,没有压迫感。
谁知道,他们站在施乐乐面前,既不做啥,也不说啥,对于施乐乐来说,就是一种压迫!
何况还要回话。
关健还是回答这种话!
说实话吧,她又怕还没说完,便被推出去斩首。
昧着良心说假话吧,她又怕他们去查证过后,一样会被斩首!
唉!
她今天怎么就这么背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施乐乐正在感叹她的命运背的时候,蚁姝又说了一句。
“哈哈,没有没有,太上王明鉴,民女正在斟酌怎么说。”
施乐乐连忙作声,开玩笑,蔑视王权不管在哪里都是死罪。
于是她眼睛一闭,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她便叭啦叭啦的说了一长串她自己都不知道说的啥的话!
“太上王明鉴,大王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且是民女见过最圣明的君主!
他对待臣子也从不苛责,对待侍从也从不板着脸,始终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还有,他极度聪明,别人修炼要几个月,而他只要几个时辰便搞定!
这样的大王简直在民女心中如神一样的存在。”
施乐乐说完,便双手合十,“大王啊大王,看在民女今天在太上王面前给你说这么多好话。
希望你以后见到民女再不要和民女抬杠了,好不好?”
而施乐乐没看到的是,蚁容在旁边听到施乐乐这么夸他,那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此人还比较懂得审时度势,孺子可教也!”
孰不知,施乐乐谈蚁容时的表情,蚁容听施乐乐谈自己过后的表情,全部被蚁姝看在眼里。
她用手拐了一下南宫谨,“阿谨,你看施乐乐做我们儿媳妇儿如何?”
南宫谨愣了一下,他只想说不如何!
但是,估计他这句话说了,他家夫人又要给他白眼了!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措辞,道,“夫人,你问为夫有用吗?我们再感觉到好,也要容儿自己点头才是!
依为夫看,你不如啥时候办个花展,将缥缈宫内适龄女子全部请来,再好好挑一下?”
蚁姝白了南宫谨一眼,“你以为是挑衣服呀,还把所有适龄女子全部请来,那又要挑到猴年马月?
况且,缥缈宫那些贵族女子,娇柔造作,看着就头痛。
还要让她们来参加花展,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不管,我就喜欢施乐乐这样的女子,我先问一下她,她如果拒绝了,我再按你的方法做!”
蚁姝可不想临老临老的,还找一个看着就不顺眼的儿媳妇在跟前晃来晃去。
“好好好,只要容儿听你的,为夫的意见不重要,你自己高兴就好!”
南宫谨听到蚁姝那样说,遂想到整个缥缈宫的贵族女子的风气,确实不敢恭维。
于是便打定主意,给他家夫人作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哄她开心开心!
“好!你且看着,看看我是怎么把儿媳妇儿拐回家的!”
蚁姝傲娇的看着南宫谨,只要她认定的儿媳妇,谁不同意都不行。
于是,她走到施乐乐的面前,用手牵起她的手道,“哦,我们家大王在乐乐心里这么高大吗?
那么,我问你,我想你给我当儿媳妇儿,嫁给我们家大王是否可行?”
天!!
这太上王知不知道她在说啥?
让她嫁给那个老古板大王?
没开玩笑吧?
施乐乐直接懵在原地。
她半天找不到脑袋去了哪里?声音去了哪里?
“母后,这种话,可不是见人就说的!
儿臣难道就有那么不堪,非得要您亲自出面,并且逮着一个女人,便问人家要不要嫁儿臣吧?”
蚁容看到施乐乐半天都没应声,以为是她嫌弃他了,便明着是说蚁妹,暗地里却在内含施乐乐。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高不可攀的存在吗?
其实在他蚁容眼里,你啥也不是!
比起那些缥缈宫的贵女,你可差远了,你还在那里拿乔什么拿乔?”
“你给我闭嘴,回去,跟着你父王回去!
乐乐,你跟着我一起,我们娘俩说说话。”
蚁姝直接跟南宫谨一个眼神,让他把这个自大的臭小子带走。
他不知道,他刚刚的话有多伤人,如果到时候他们说不到一起,估计这臭小子说的这话要占九十成的关系。
如果再让他乱说一气,估计这个儿媳妇直接走人了!
那岂不可惜了她的一番美意?
她绝不让这臭小子给搅黄了!
“母后,儿臣才是您的儿子!”
蚁容有些不甘心,今天是母后生平第一次吼他,并且,还是为了个那么不靠谱的女人!
“别作无用功了,你母后的话,你啥时候反抗有效过?
不过,你刚刚的话说得是有些欠妥,走吧,跟为父一起走走。”
南宫谨如果不是因为蚁容从小没在他身边,他从来没有教养过。
就蚁容刚刚对着施乐乐说的话,他都要打人了!
看来,是时候行使一下父亲的权利,说教一下他了。
“好吧,不过,母后为什么非要那么一个……唔唔唔。”
真的是!
南宫谨的拳头捏得“咯咯”响,就是没有朝蚁容砸去!
唉,就是太年轻了吧!
南宫谨将蚁容的嘴巴蒙住,三步二步的将他拖到离蚁姝和施乐乐远一点的庭院,这才松开手。
“容儿,不是为父说你,女孩子嘛,脸皮都薄,不管你们俩的亲事成与不成,都是你母后在撮合。
看在你母后的面子上,你也不该说这种话来伤人家小姑娘的心。
万一你将来,心血来潮又看上了人家,你可能再去给人家说一箩筐的话,人家都不会理你。
明明很多拒绝的话可以选择,你为什么非要选那句最伤人的呢?
你说你,蚁族被你治理的这么好,修炼也是一点就通,为什么在感情上你就像三岁孩童呢?”
南宫谨不明白,他这么八面玲珑的人,生的儿子怎么就只是遗传了他的治理能力和修炼天赋,情感那一块怎么就没有遗传到呢?
“父王,我,我刚刚说的话,真的有那么伤人吗?”
蚁容听到南宫谨那样说,又联想到刚刚母后朝着他发火。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他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
“那还用说,你没看到你母后刚刚发那么大的火吗?
她对着你发火,其实是在给你下台阶,你现在对施乐乐没感觉当然就不用在意。
但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突然觉得施乐乐比缥缈宫其他贵女要率真,你又想娶她的时候。
施乐乐肯定会拿今天你说的话说事?
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借你母后凶你来向施乐乐博取同情。
施乐乐自然也就不会和估计较你说她的事!”
这种事,还有这么多学问吗?
蚁容表示,这人长大了,真是麻烦,就算想说话,也都不能想的啥便说啥。
“对了容儿,你究竟对施乐乐有没有好感,你母后的意思,想在我们去人界之前,将你的亲事定下来。
这样的话,我们走了也放心,你平常也有人陪你说话聊天,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如果不是施乐乐,她便会在缥缈宫万千贵女中来挑选。
这次,你母后是铁了心要办成这件事。
用你治理政事的脑子想一下,看看你宁愿选施乐乐,还是选缥缈宫中其他贵女。
孰轻孰重,自己权衡!”
既然他家夫人让他将容儿带走,肯定也希望他能从中劝解一下他。
再说了,容儿是他南宫谨的儿子,他自然希望他所选之人,是经过他深思熟虑过的。
“施乐乐的话,其实儿臣并不讨厌她,儿臣只是每次只要一看到她,便会无端的火气大。
但是,相较于缥缈宫其他贵女,儿臣又宁愿选择施乐乐。
因为施乐乐就只是她一人,而其他贵女。却是一个家族!
如果运气好,遇到个明事理的女人,以儿臣为重,那儿臣也便没有什么烦恼。
但是,如果遇到一个一心为她的家族的女人,到时候势必会直接导致外戚当权。
儿臣又不可能天天拿眼睛盯着她,尤其是现在儿臣还兼管蛇族之事。
儿臣会更加忙!
那么,到最后,由着外戚不断壮大,到最后,儿臣会不会直接被外戚生吞活剥了?
这种种比较下来,还是施乐乐才是儿臣的良配!”
蚁容顺着南宫谨的思路,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不恋权,但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却是万万不行的。
蚁容想通了这点,一下子对蚁姝的作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母后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父王,你陪儿臣去见一下母后可好,儿臣要去给母后赔礼道歉。”
“真的只是给你母后道歉?”
“父王。看破不说破,才乃君子所为!”
谨安殿会客室里。
室内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亦不热。
火红的火苗舔着炕底,发出“剥,剥,扑,扑”的声音。
给寂静的屋子,缓和了几丝尴尬。
施乐乐就不明白了,太上王也知道,她本来就是一缕魂魄,在太上王及大长老的帮助下,才有了一副肉身!
这些太上王都知道。
然而今天,她非要她当她的儿媳妇!
这种事,怎么可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