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于心背着背篓过来,莫老头呵呵笑着,二话不说,就抓着堆在地面上的柿子,往她背篓里装,直到装满,地面上都还有不少剩余的。
见装得满满的背篓,洛于心紧蹙眉头,心想这么沉的一背篓,自己待会怎么背得动,而且《药典》刚才没及时拿出来,被压在了下面。
念及于此,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点担心,《药典》被压坏了。
莫老头没有管她,还在琢磨着地上的那些柿子怎么带走。
只见他眼珠一转,就过去把那个装着什么东西的袋子拿过来了。见得里面的东西在挣扎着,他就捡了根棍子,隔着袋子,猛烈地敲打了几下,里面发出嘤嘤嘤的惨叫声,听着都觉痛苦。
袋子里的东西终于不再动了,他才扔了手上的棍子,还回头冲洛于心笑。
那笑,露着发黄的牙齿,看得洛于心一阵头皮发麻。
他转过了头,将袋口系着的绳子解开,然后将袋子拖到柿子堆放的地方,也不见把里面的那什么东西弄出来,就直接捡了柿子,往袋子里装。
洛于心:“……”
这么多柿子,扔进袋中,只怕那东西刚刚没被打死,也要被压死。
而且,装在其中的柿子,还能吃?
洛于心愣愣地杵在一旁,看着莫老头将那些柿子一个一个地装到袋子里,眼眸里闪烁着一种震惊。
待得装完,莫老头拿了根绳子将袋口系紧,拍了拍手,然后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洛于心,说:“小丫头,走吧,回去。”
捡起当拐棍使的木棍,将袋子扛到肩上,就要走。
洛于心吸了口气,蹲下身来,要背背篓,起身之间,只觉背篓沉甸甸的,跟装了一篓的石块似的。
不过,她还是站起了身,只是觉得肩膀非常难受,仿佛压着一座山。
她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背着背篓走了几步,觉得实在吃力,不由停下,对莫老头说:“莫爷爷,这篓柿子,太沉了,我背不动,要不……”
扔掉一些?
她眨巴着眼睛看莫老头。
莫老头转过头来,笑着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说:“小丫头,就一背篓而已,这就背不动啦?”
呵呵地笑,跟着说:“其实也没多重,依我看,你缺少的是锻炼。村里很多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丫头,就这一背篓,随便背,走得还呼啦啦的快。”
听他这么讲,洛于心皱了皱眉。
莫老头继续:“你要是背不动,咱们交换如何?”
晃了晃肩上的袋子,说:“你背这袋,把背篓给我。”
说着,还向她伸出了手。
洛于心犹豫了一下,看着莫老头那瘦得跟猴子似的的身材,不由心中琢磨:就你这年纪与身体,背得了?
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会这么说。
她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是从袋子里传出来的,目光便下意识地往莫老头肩上的袋子望去,见得有血液渗透袋子,滴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沾染在草地上,心中不由一紧。
想起那只不知是啥的东西装在袋子里,又想起莫老头刚才拿棍子将之敲打的情形,无形之中,她对那一袋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抵触心理。
“怎样?”
见她没有说话,莫老头又问了。
一双眼睛,怪兮兮地盯着她看。
洛于心回过神来,想起他问的,赶紧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这背篓,我背就好,我背就好。”
就当是……
锻炼吧!
她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她可不想碰那个袋子。
背篓重是重了些,但是,她也不至于背不动它。
说着,就背着背篓,挪动脚步,继续往前走了。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压力巨大。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这一背篓东西,可不轻!
其实,她有想过不帮他背算了,莫老头这个行径明显是在占她便宜。
但是,见他五十多的年纪,头发发白,身材消瘦,又有点于心不忍。
摇了摇头,心中自叹,觉得自己还是太好说话、太柔软了。可是,性格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实话说,她也想心狠一点的。
奈何,唉……
见她不换,莫老头呵呵地笑,也没说什么,跟着她一块往外面走。
洛于心是走一会,停一会,毕竟肩上的东西沉甸甸的。
柔嫩的肩膀,一阵酸痛。
她咬着牙齿,强行忍着。
莫老头倒是没有扔下她,见她停下休息,也跟着停下。
一双眼睛,老是打量着她,在她身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就像是一只老鹰盯上了一只兔子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从这里回到村子,正常行走,也要一个时辰左右。她现在背着个背篓,还塞满东西,只怕要多花两倍的时间。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这趟回去的路途无比漫长。
何况,身边还跟着这么一个怪人。
一阵走走停停,她累得气喘吁吁,脸颊都涨红了。
见得前方有一块石头,她就走了过去,将背篓卸下,背靠着石块休息。
莫老头见了,也跟着停下。
走了一段,他倒是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困倦。
“莫爷爷,要不,你先走吧!”她实在不想与他同行。
莫老头只是笑着,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她,说:“没事,你慢慢休息,不急。”
从袋子里摸出了个柿子,剥了皮,慢悠悠地吃着。
一边吃,还一边拿眼睛瞄洛于心。
洛于心尽管在看别的地方,却依然感受得到那种怪异的目光。
“要不要吃一个?”
忽然,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转头去看,便见莫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手上正拿着个柿子,笑呵呵地朝她递来。
那笑着的脸,若不是她惊得跳开了几步,只怕都要贴近她了。
尽管她跳开了几步,这么转头去看,还是觉得很近,对于此刻的她来说,看起来有点恐怖。
“不、不用了……”
她苍白着脸色,连忙摆手。
跟着又说:“背篓里就有,我想吃的话,自己会拿。”
脸上下意识地挂着一个尬笑。
莫老头咧着嘴笑,将手收回,把柿子放回了袋子里。
洛于心尽量地与他保持距离,总觉得这个人不太正常,不能以常人眼光待之,略略缩着身子靠过一边,稍息了一会,才背起背篓,继续行走。
莫老头也跟着一块走。
这次,他没有走在前边,而是跟在了后边,与她之间保持着很近的距离,隐隐约约好像还在怪笑?
洛于心心头砰砰直跳,想要加快脚步,奈何背着个背篓,速度就那样,提不起来,根本无法拉开自己想要的距离。
她试着放慢速度,对方也便跟着放慢速度,一直在后面很近的地方跟着,给她一种后面跟着个贼的感觉。
洛于心:“……”
她真的既无奈又无法。
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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