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对。”洛于心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不过,地换就换了吧。家里的田,并不需要那么多。而且,这块地就在家边,挺好的。”
家里有两块田就够了。
当然,这仅限于眼下。
要是以后有了子女啊什么的,要分家啊什么的,分着分着就没了。
就像村里的很多人家,在开始的时候,田地都是不少的,就这样一代代分下来,才逐渐变得少的。
不过,以后的事,洛于心可没有去想。
她更多看的,是眼前。
割了草回家,就见春意在院门口旁的墙上靠着,抬眼看着远处的天空,眼里带着思索,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洛于心与青云一靠近,她就马上回过神来了,微微行礼,说:“小姐。”
洛于心皱眉说:“你不用向我行礼的。”
春意说:“这是奴婢应该遵守的规矩。”
一旁的青云笑着,说:“丫鬟的规矩,不是服务主子吗?可是,来了几天,你有为主子做过什么?反观主子,却为你做饭做菜……”
春意抬起眼眸,冷冷地看着青云,说:“我来这里的安排,就是这样的。你一个帮工,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不着。”青云依然笑着,“我只是为洛小姐鸣不平,随口说说而已。”
然后,背着牛草进院子去了。
洛于心还在外面,见青云进去了,说:“春意,他就这样的,你不要放心上。”她还是习惯地照顾别人的情绪。
春意到底与绿桃不同,最近还教了她如何裁剪衣裳,所以,她对春意还是挺客气的。尽管知道她在这里应该是有什么目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小心点就好了,没必要做什么针对她的事情。
“奴婢没有放心上。”春意说。
脸上,也不见有什么表情。
洛于心微微看了她一眼,也进院子去了。
洛于心进去之后,她又靠回了墙上,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天空。
见洛于心过来,青云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这人挺深沉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最好小心为妙。”
洛于心点头,说:“我知道。”
转天。
两名官差从县城过来,敲响了院门。
春意就在院里,听到了敲门声,却没有过去开门。
平时,院门基本是虚掩的。不过,没得主人允许,一般人也不敢贸然进来。
洛于心听得有人在敲门,还有说话声,就从屋里出来了,看见春意站在屋檐下,神色漠然,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便自己过去了。
开了门,见是两名官差,赶紧行礼:“官爷好!”
其中一名官差赶紧做了虚扶的手势,说:“洛小姐不用客气!”
洛于心看着他们,眨着眼问:“官爷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其实,看见他们,她是猜到了的,问只是客套而已。
一名官差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她,说:“城里的荣贵昨日提交了一份状告文书,说因他表妹的事情,要状告你家的那个帮工。目前县衙已经立案,现过来通知青云明日去县衙与荣贵对质。”
跟着问:“青云在家吧?”
洛于心接过信封,说:“他出去割草了,等会应该会回来。”
官差说:“人在就好,等他回来,烦请洛小姐跟他说一声,明天的官司必须到场,若有缺席,或迟到,那就算输。”
洛于心点头,说:“我记住了。”
两名官差也不等青云回来,就告辞离开了。
洛于心还想请他们进屋喝杯茶水呢,但是,他们还是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两名官差以前来过,所以,洛于心眼熟。
也难怪他们如此客气,多半是知道些什么。
等青云回来了,洛于心就把荣贵的状告文书给他看了,说:“明天要去跟他对簿公堂,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青云看了看文书,笑了笑,说:“他一点证据也没有,完全凭着花玲的一面之词还有个人臆测就想状告于我,有得他输的。”
洛于心倒也不是很担心他,就他的唇枪舌剑,只要是口水战,估计就没什么是他应付不来的。
此外,她也觉得,只要不出意外,县衙应该是会偏向青云的。
所以,青云的胜算应该非常大。
腊月二十。
青云如约到县衙跟荣贵对质了。
村里很多人也跟着去看了热闹,在公堂外面挤了一堆。
荣贵这边,也来了不少的亲友,都挤在外面围着观望。
花玲也来了,就站在荣贵身边。
审判桌前坐的,便是宁武县的县令,这种事情,他本不想出面的,但牵扯到了青云,还是过来主持了。
县令一在审判桌前坐下,传唤今日的对质者,下面的杀威棒就“威~武~”的响了起来。
荣贵与花玲率先进来,青云则稍稍跟后一些。
其他无关人,都不能进来,只得在外面看着。
洛于心也在外面,郑彩玉挤在她的身边,有官差挡在门口,维持着秩序,时不时吆喝着“不要往里挤!不要往里挤”!
对质开始了……
双方各持己见,针锋相对,吵了许久。
说是吵,青云其实并没有跟他们吵,他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克制的态度,看上去很平静,有一句应一句,而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对质了一气,却没有占到一丝便宜,而且见他面不改色的,偶尔嘴角还勾着笑,像是在嘲讽,荣贵气炸,挥着拳头就想过去揍他,被一旁的官差拉住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青云淡淡笑着,“我说的可都是实情,你找不出证据来就诬陷我,这叫诽谤,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毁了你表妹的名声,那么,你们的这番作为,对我就没有影响吗?”
“我明明就是清白的,无辜的,你们非要说我轻薄了你表妹,各种诽谤,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
“凡事讲究证据。”
“若有证据,那就拿出来!”
“没有?不好意思,那还是回家歇歇吧!”
荣贵自然是找了一堆证人的,但是,面对堂上坐着的县令,面对着他的官威,敢于说话的也就几个,大部分都是支支吾吾,害怕被牵连,最后说“不清楚”。
事实上,那天,根本就没人看到青云对花玲的无礼,见到的只是花玲对青云的纠缠,所谓青云轻薄了她,也都是从她口中听说的。对于这样的事情,人们自然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青云轻薄了花玲。
而今,真让他们去回忆,他们一个也找不到青云轻薄了花玲的“画面”。
再加上此刻青云理直气壮的,跟着荣贵的争辩也明显地占着上风,而且堂上坐着铁面县令,旁边还有拿着杀威棒的官差,气氛庄严,透着一股肃杀,荣贵请来的那些证人大部分都不敢吭声了,生怕说错了什么会被处置,干脆表示那天只是路过,恰巧看见了二人的纠葛,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来,仅仅发声的几个证人,也就没参考价值了。
大部分都没有吭声,就你们几个说,能有什么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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