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下了麻生大地的母亲,以及麻生家的佣人,却也都不懂什么,只能坐在一旁,陪着默默地掉眼泪,不时用东洋话柔软地劝着麻生大地。
苗医没急着立即动手,从背来的油渍渍的褡裢里,左掏右掏,好容易掏出一本书来。
他将书递到麻生大地眼前,“麻生公子,能念中文吧?”
麻生大地也不知是什么,只本能点头。
苗医满意一笑,“那就看着这个。这叫‘关云长刮骨疗毒’。你瞧瞧,我们中国人在治骨头的时候儿,是个什么气魄。”
苗医又从褡裢里掏出一个木棍儿来,“这个,咬着。”
麻生大地这回不含糊,给瞧出来了,“这是给牲口用的嚼子!”
苗医平静点头,“全新的,没给旁的牲口咬过,先给你咬。”
麻生大地此时已经被恐惧折腾得没有了主见,他苍白着脸恳求地望住苗医,“有用么?”
苗医笃定点头,“有用。咬着它,你就把自己的疼都传导给它了,你自己就不疼了。”
麻生大地张开了嘴巴。
苗医这一圈儿都预备完了,正式站直,然后拉弓射箭扎马步,打了小一套太极拳,然后一拍手,“嗯,活动开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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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房间内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你骗我!”麻生大地痛呼悲号,“你不是说,你可以用对付那公鸡的法子,叫我也睡着么?”
苗医手不停,依旧咔嚓咔嚓地掰骨头,边脸不红心不跳地平静作答,“没错啊。可是这法子首先必须得你百分之一百地信任我才行。你没看那公鸡么,它就是百分之一百地信任我,叫睡就睡着了。”
“麻生公子你不肯啊,你直到现在还不肯相信我呢。我这法子在你身上就半点用都不起。这不怪我,这怪你自己啊。”
“要不,麻生公子你从现在开始改变自我?你从现在开始相信我呗,那我就还有可能再叫你睡着。”
麻生大地惨叫,“我这么疼,我还怎么睡得着?”
苗医手脚麻利,毫不手软,“你瞧,你第二次不听话了吧?原来可以不用这么疼的,我不是给了你那嚼子么?可你非要把嚼子吐出来,这么大喊大叫的……我最后的法子都没法用了,你疼那也是应该的呀。”
半个小时后,麻生大地疼得晕了过去,苗医自信地擦了擦手,跟着梅仁杏走了出来。
老麻生其实未曾走远,他就躲在门外听着动静。
也是心疼儿子,老麻生看向苗医的眼神便有些阴狠。
苗医却依旧淡淡的,“您放心,都接好了。这回啊,一定能长直溜。”
老麻生咬牙问,“是么?那要是再出问题呢?”
苗医好脾气地笑,“那再找我呗。我既然治了,就管好。要是不好,我免费给返工……多少次都免费。”
“不要再返工了!”老麻生懊恼地大叫。
苗医这才含笑点头,“开玩笑的。麻生君您尽管放心,只要麻生公子这回听话,安心静养,再别随便挪动,这回是必定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