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祁子晟向剧组请了一天假去学校里办点事。
“晟哥！我们班有人看见你上周三和小姑娘一起压操场，嗯哼，有情况啊？”
祁子晟脸上还是正常表情，但心里有种秘密恋爱被所有人发现的感觉，脸红心跳。
“听说也是我们国际部的，初中的学妹？好像她们班也有人看到了？”损友声音挺大，“是不是叫童......”
祁子晟一把勾过他的脖子，捂住嘴，制止他说下去。
“拍戏而已。”他很镇静，只要调整好呼吸，心跳就会回到原本的频率。
“可是你们还牵手诶！”
祁子晟的心跳出现了乱码。
他想起她的手被他包在手里的感觉，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长长的睫毛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
她老是在笑，讲着讲着就笑出来。
笑眼弯弯的，口罩里面是粉红的唇和洁白的贝齿。
别想了，祁子晟。
他唾弃自己，怎么试戏的场景记得这么牢。
那些刻意不去想的片段，被压变形后，狠狠反弹。
她吃着他递过去的薯片，掀开口罩下摆，小老鼠似地塞进嘴巴。
他总是不说话，只是听着她说话，她一个人说就能让整个气氛变热闹了。
“喂，祁子晟！”损友踢了他一脚，“你要锁我的喉锁多久？”
祁子晟回过神来。
“不要乱传。”他拿着资料走出教室，“对别人不好。”
《十七岁的夏天》剧组。
剧情已经进行到钟年发现自己对陆双双也有感情，想和她道歉，但却收到了她搬家的消息的部分。
少年站在巷子口，看着熟悉的街景。
人来人往，卖烧饼老伯的喇叭十年如一日地叫卖着。
房子空了，他再也没吃过烧饼。
拍完这段，祁子晟心里空落落的。
突然好想看到她。
他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薯片好吃吗？”祁子晟看到童韶恩的平板打开着，上面在放《承庆王朝》，薯片的碎屑掉在了桌面上。
“嘘。”童韶恩拉他进房间，看了看他背后才关住了门，“小声点，朱辞姐姐不让我吃太多薯片。”
发现他盯着平板看，童韶恩礼貌招呼了一句：“一起看吗？”
现在祁子晟已经能分清小姑娘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客气的时候和人笑得特别假。
就是不想如她的意。
祁子晟涌起叛逆的念头：“好。”
两个人都坐在榻榻米上，他伸手去拿童韶恩的薯片，次数多了，获得她敢怒不敢言的目光。
视频里，《承庆王朝》正好放到她跳舞的那一段。
“儿臣以舞为皇祖母贺。”
少女高举手臂，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她凝脂般的肌肤，大殿里都是宗室，饶是见惯了美貌女子，还是不由得把心神托付在她身上。
鼓点密密麻麻，她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层层叠叠的裙摆绽开艳丽的花。
这时候风调雨顺，连年丰收，承庆王朝的威望达到顶峰。
金玉之物在她头上、手上、腰上闪烁着纸醉金迷的色彩。
“再美再贵重的玉器，在殿下身上只是陪衬而已。”老王爷举起酒杯，“今日殿下屈尊一舞，小王才知道什么叫天家气度。”
不只视频内的人看得痴了，视频外的人也看痴了。
“你学这个，学了多久？”祁子晟看向身侧的童韶恩。
“学了一个月，练了好几个月吧。”童韶恩对剧组的滤镜很满意，“特地把这场戏放到最后，噢还有那场最后跳舞的戏。”
童韶恩展示她脚上的伤疤：“其实也不是全是我拍的，导演给找了足替。”
她伸出脚，大拇指弯曲成奇怪的形状，骨节粗大，还有摩擦产生的翘起的死皮，真的不好看。
祁子晟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练舞的人的脚。
美丽背后，居然是这么伤痕累累的脚。
童韶恩还很得意：“洛老师说，我这个厚度，快赶上那种练了好几年的了！”
祁子晟想问她疼不疼，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废话。
当天晚上，他去找了另一场舞。
上一场是热闹到极致的寿宴，这一场是寥落到极致的结局。
他暂停在琦嘉公主最后的一滴泪，美丽的小鸟仰躺在地上，细白的脖颈被绸缎包裹着，有种破碎的美感。
后面的戏，祁子晟表现得更好了。
“小祁现在演戏，真的可以做到人戏合一了！”黄导想拍他的肩，又想到什么把手缩回去，改为给他竖个大拇指。
“祁子晟，过来一下！”童韶恩跑过来拉他的袖子。
黄导看着少年脸上无奈又带着窃喜的表情，“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