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沉默了。
「是卡了吗」
「默默探头」
「没，刚刚跟唱来着」
「差点被乘警抓起来」
「啊啊啊啊太激动了，我在床上发疯，我爸妈让我滚出去「哭」」
「我们全家一起发疯，我爸非说高潮的时候他听到他初恋田晓亭的声音了，是不是已经被这个现场震撼疯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湖市审美不行，是我错了，今天的舞台还蛮精彩的」
「友情提示：是童韶恩自己的团队哦」
童宝小分队立刻出动。
「有合作请联系这位姐姐@朱辞」
「舞美、摄像、灯光、剪辑等各项演出服务，little lemon提供友情价外包」
直播间是湖市的官方直播间，这时候好像变成了童韶恩团队的安利中心，工作人员不得不清了一波弹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有些人直接把名字改成“little lemon你的舞台专家”。
就算要拉黑，也得一个一个拉黑。
有这个时间，童韶恩的广告效果已经达到了。
“让我们把掌声献给我们的乐队老师！”
“舞蹈演员！”
“还有在后台的道具组、摄影组！”
童韶恩向前方鞠躬：“当然，最感谢的，就是你们，我最大的前进动力。”
她微微气喘：“所以！大家可以！继续加油吗！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就像上次唱“可你值得真的快乐”那一句一样，童韶恩和观众的互动变成了她吸粉的另一个利器。
童韶恩该下台了，这一次，她背后是喧嚣的人声，是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她，从不孤独。
*
现场观众只能看一遍，但是网友们可以看第二遍。
Little lemon团队很快出了一个简易剪辑版，茉茉今年升六年级，快要小升初了，她的上网时间被大大控制，连周末都只能玩一个小时手机。
好不容易从妈妈手里得到平板使用权，她打开了收藏。
熟门熟路地从收藏找到工作室的号，点进去，哇哇哇已经有新视频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完一遍有弹幕版，又关掉弹幕看一遍纯享版。
“又在看你的偶像啊？”
妈妈的手机麻将还没凑满人，凑过来看茉茉在看什么。
茉茉看得入迷，只“嗯嗯啊啊”应付着老妈。
“唱得挺好啊！”妈妈听过这首歌的原版，竟然觉得这个改编版已经超过了原版。
听到妈妈夸自己的偶像，茉茉与有荣焉。
“这都是姐姐自己想的舞蹈动作，舞台效果也是自己设计的，她以前还去阿美利卡进修过！”
“湖市之前的小舞台真的限制我们姐姐了。”
茉茉和妈妈疯狂安利童韶恩，怕妈妈觉得她沉迷追星，又加了一句。
“她还是北路大学的高材生哦，我以后也要考北市的大学！”
在妈妈眼里，北市的大学，等于北市大学，华国最好的学府之一。
“好宝宝！有志气！”
“今天增加一刻钟娱乐时间！”
“耶，妈妈我爱你啊啊啊啊！”
茉茉用多出来的一刻钟刷了好多童韶恩相关的资讯。
原来姐姐又要进组了，她又有东西看了！
和茉茉一样关注着童韶恩的还有刘纤玉。
“安婧，你想去尝试一下唱歌吗？”
刘纤玉看了助理推过来的链接，视线牢牢地锁定在童韶恩身上。
“演戏比不过我们，现在靠唱歌出名了。”
刘纤玉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影子，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又有地方出彩了呢？
刘纤玉一知道童韶恩马上就要进组，还是何越的《女家主》，威胁感就袭上心头。
“都说了去何越家拜访一下，你偏不去！”
一想起这件事，刘纤玉气不打一处来：“你一直以来都很听话的，怎么这次不听妈妈的话？”
她沉下脸色：“你不能再这样了。要是不喜欢演戏，就给我唱歌去！”
安婧坐在床边，眼前是深色窗帘缝里透出的一丝微光。
她好像听见了妈妈在说什么，却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唱歌吗？
一想到要当众唱歌，她就害怕得想钻进被子里去。
刘纤玉看不出女儿的状态已经不太好了，依旧骂骂咧咧：“拍完《反向游戏》你的心情就没好过。”
“那么多递上来的本子，一个也不喜欢！”
“安婧我告诉你，这么大一堆人都指着你吃饭呢！”
“你再不振作起来，妈妈可怎么办呀？”
刘纤玉软硬兼施，安婧只在妈妈忧愁的面容上滑过了一秒，就继续看窗帘了。
这时候刘纤玉才有点后悔，那天不该逼她去站台。
《反向游戏》获奖后，她收到了很多邀请，请安婧去做关于校园霸凌方面的演讲。
那天，安婧正在台上念ppt，突然有一个男孩子冲上来，一把抢过安婧的话筒，还把她推到地上。
“你们听好了，我不会白白被你们欺负！再欺负我，看我不把你们都捅 死！”
少年狼一样的眼睛和瘦弱的脊背很不相称。
学校老师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没有人冲上来制止他。
所有人听着他控诉他的同班同学、他的室友是如何的恶毒，如何的磋磨别人。
“同学，你先冷静一下。”
秃顶的大肚子校长也闻讯而至。
一连串劝阻的发言反而让少年的情绪更加激动。
他居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小刀，指着安婧的脸说：“不被他们弄死，我自己也要死了，学校不能给我一个公道，我只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他这是把安婧当成人质了！
刘纤玉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开了刃的刀，气血都逆流了。
她想上台抢过刀，或者用自己的身体挡刀，双腿却不听使唤，全身上下好像只有眼睛能动。
安婧已经忘了那天的事，但刘纤玉记得。
女儿大眼睛里的恐惧，望向她时求助和依赖的目光。
迦然没有人拯救，安婧，也没有人拯救。
本来安婧只是抗拒和《反向游戏》相关的一切，但是经过这件事后，她连房门都不怎么出了。
*
同样一个人在房间里的还有童韶恩。
演出过后，她卸下精美的头饰、昂贵的珠宝，花边和薄纱缠绕的华丽裙摆被安放在座位旁边的盒子里。
卸下所有妆容，镜子里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
巨大的热闹过后，空虚感在心里蔓延。
比起人声鼎沸的体育馆，这个小房间好像太安静了一点。
「收获音乐粉丝超过5000人，奖励能量值5点」
系统开始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