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段的北城郊区。
“宝宝们，今天教大家怎么拍外景。”
正在说话的是一个穿汉服的姑娘，北城这样的野生博主有很多，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为了减少人群出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红栀越走越远。
“听我朋友介绍，这个寺庙后面有一座丘陵，平常没什么游客。”她举着自拍杆，给手机里的宝宝们看了一圈周围环境。
“再走五分钟，应该就到入口了。”
「栀栀今天好美！」
「好久没出外景了，今天也当一回帝都游客」
「都走了十几分钟了，还没到吗」
红栀的步子越走越快：“不好意思大家，我好像有点迷路了。”
「？」
「按导航走啊，在北城这地界，头上那么多卫星，傻子才会迷路」
「你才傻子！这个地方栀栀没来过，还不允许走错了？」
红栀也看到了评论。
屏幕中，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主播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红栀把视角转换：“你们看。”
「我靠这什么东西啊？」
「海豚？海豚在天上飞？」
「妈妈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红栀神色凝重：“我还是返回走吧，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有点怕。”
「诶，别走啊，凑近点看看去」
「栀栀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主播去看，我给你刷大火箭」
「+1」
红栀在汉服博主里还算有点名气，但是收入也不高，堪堪维持温饱而已。
「听说这个博主这边有灵异！我来看看」
「是恐怖博主吗，码一个」
她看着直播间的人气慢慢上升，1005人，已经超过她的最好成绩了。
红栀一咬牙：“新来的宝宝们点点关注不迷路，红栀带大家近距离揭秘。”
她察看了一下手机电量，还剩78%，应该够。
花了大概一刻钟爬到半山腰，在这个高度，“会飞的海豚”更加明显。
「它的鱼鳍还会动，活物？」
「距离这么远都看得清楚，实物得有多大啊」
「主播小心，我在天崖看到过上古神兽的帖子，这个和里面有个图太像了」
「拜拜，拜拜」
红栀咽了口口水。
突然一阵诡异的狂笑声闯进屏幕。
「！！！！！！！！！！」
“不好意思大家，是我的工作机。”
红栀接了电话。
电话中的内容让她又惊又喜。
她已经上了主播攀升榜，眼看就要进前三了。
直播助理说会给她加人气，推动更多的人看到她的直播间。
红栀把这些人气换算成钱，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眼。
直播间炸弹把她炸醒。
「主播铃声吓人，差评」
「离神兽近一点，我再刷礼物」
礼物榜上几个大哥发话了。
红栀挂了电话，冲直播间的观众们满脸堆笑：“既然观众老爷们想看，那我一定得满足大家的愿望。”
她吭哧吭哧接着爬。
「这是？」
「这是机关？」
几根木头桩子横在前头。
「主播注意，前方蜘蛛网可能是开关，不要碰」
红栀没注意，早就一脚踩进范围内，蜘蛛网挂在了高高的发髻上。
木头桩子陡然变大变粗，看得红栀后退一步。
只这一步，红栀觉得脚下一软。
“啊！！！！！！！”
直播间的观众只看到一片漆黑。
「栀栀，栀栀你还好吗？」
「吓死了吓死了，像在玩跳楼机」
“大家，呃，我还好，放心。”
红栀揉着后背，后腰和屁股被摔得生疼，但是应该没什么大事。
直播中，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小脸也白了。
「主播，主播看到什么了？」
「给我看看」
「白色烤鱼赠送“游艇”1艘，有礼貌、但不多赠送“游艇”1艘」
还有人送的烟花炸满了整个屏。
手机里传来红栀有些嘶哑的声音：“你们看。”
面前是一条地下暗河，两边种了许多黑红的花朵，灿烂得像要把自己开死。
流水汩汩，穿过一条古朴石桥，石桥上刻着“天人永存”。
「这是地狱？那玩意儿是奈何桥？」
一个新进来的粉丝颤抖着打出评论。
红栀到了这时候，心里反而不害怕，她走近石桥，拿了自拍杆去戳那些花。
「啊啊啊主播不要，那些花看起来好不详」
花越来越近。
有人恐惧地闭上眼睛。
「什么都没有」
「这花是假的？」
「就算是假花，也能碰到吧，怎么感觉我们穿过了这些花」
评论看得人毛骨悚然。
「难道这些是花的灵魂？所以根本碰不了？」
红栀的腿肚子有点发抖，上是上不去了，只能过桥。
“喂，你哪来的！”
一声厉斥把心惊肉跳的人们又吓了一跳。
几秒钟之后，瞬间黑屏。
「主播探秘进地狱」
「红栀下落不明」
两个热搜登顶。
*
“头儿，这可怎么办？”
聂豪看着这个狼狈的古装女子被拉进“仙宫”内部，八卦道。
“保密工作都做这么好了还有漏网之鱼，这下要被何导骂了。”
走在聂豪前面的人愁眉苦脸。
“你这小子，幸灾乐祸什么！”
“咱们这个工程提前泄出去，还怎么给观众震惊的感觉！”
“没人看，我们的工资怎么发得出来！”
《破天》不仅是何导的项目，也是他们这些小虾米的项目。
聂豪瞬间笑不出来了。
“哪来的人！不会是狗仔来偷拍吧？”
在房间内负责封口的人和聂豪想得一样。
红栀被迫关掉手机，坐在椅子上。
一整个大震惊！
她这一路上来，天宫、神兽、奇花异草，简直是见了这辈子最大的世面。
她脑子里全是，怎么能关手机！怎么能关手机！
这些要是放在直播间里，她搞不好要变成头部主播了！
“红栀小姐，你好。”
来人是何越的秘书赖秘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时直播间的粉丝还报警了，红栀迟迟没有出来回应。
「栀栀，我最爱的汉服博主，怎么就......」
「其实也不一定，当时那个应该是人」
「是人吗？」
「最后黑屏前，我截到了一张图「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穿着赭色长袍的人，他头戴发冠，脚蹬长靴，手里还有东西在发光。
「那不会是光剑吧？」
「我也觉得，像仙门弟子的剑器」
「主播不会是穿越了吧？」
「也有可能破了次元壁，进了平行时空」
各种阴谋论、穿越论、绑架论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