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童韶恩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没想到站在床前的人，真的是佟樊。
“原来你就是Jason。”
小护士们常常提到这个名字，说起他来都一脸花痴。
佟樊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校园的未名湖旁边，他还是那个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相处的佟樊。
“当时那个男人威胁我，如果不进公司，就让这个项目再也没有面市的机会。”
这句话他藏了三年，说出来的时候，像排练了很多次，顺畅异常。
“国内他的势力实在太强硬，明明是靠后岳丈更上一层楼的，到了年纪，反而找我这个最讨厌的原配儿子。”
“他......没有什么底线。”
佟樊感受到她关切的目光，语速不自觉地加快。
“我来弗罗里达创业。来之前，我觉得这里的创业环境比较纯粹，后来发现是我想得太简单。”
“幸好在这里也遇到了贵人，toNG在并购中打了个翻身仗，我们的项目被推成主线。”
他似乎要把一千多个她不在的日夜都讲完，佟樊望着她温和的脸庞，倾诉的欲望格外强烈。
童韶恩觉得他可能需要一些鼓励。
“没有势力的华国人，在这里，还真是不容易。我听子晟讲过toNG，当时还说，和我的姓一样，不会是流落在外的我的公司吧？”
她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是你的‘佟’。”
“不用再介怀之前的事啦，我、徽诚、子骏现在还有联系，我们都觉得，你肯定是有苦衷才会这样，等回国了，我们一起好好聚聚吧！”
佟樊心中又酸又甜，像有一只半青的番茄在胸口爆浆了。
他还没说对不起，对方就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所有。
他很难形容这种被理解的感觉。
有这一刻，仿佛之前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都过去了。
她轻易就原谅了他的不告而别，让佟樊有种不真实感。
“你早就回国了吧？”
童韶恩试探。
佟樊愕然。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总是不肯露面，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这么偷偷的呢。”
童韶恩叹了口气，她眉头微蹙的时候，有种破碎感。
佟樊的话变得零碎。
“对不起，我，我觉得你可能会不接受我。”
“《歌者》那时候我真的太生气了，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还有前段时间那些风波，若是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这些事发生。”
他说得又急又快，一副恨不得替她挨骂的样子。
还真的是他。
扭转《歌者》局势的那个视频，《荒原》剧组的技术组，还有那个记者的道歉信，甚至，追溯到一些粉丝群的管理。
童韶恩一直以来的怀疑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佟樊一直在暗中保护她，用他能想到的所有方式。
出于愧疚，他做得也太多了。
“多谢你，佟樊。”
她真挚地道谢，明枪暗箭，她面对的，已经是削弱的版本。
男人的耳廓浮现可疑的红色。
“都是小事。”
他转了转手表的边缘，小声说道：“我还会继续保护你的。”
“这次的事情，就要好好查，你突然昏迷了这么多天，除了全身检查，还要查查有没有什么人给你下药。”
佟樊眼中闪过狠戾。
生意场上的腌臜事那么多，娱乐圈只多不少。
童韶恩越来越红，难免碍了有些人的眼。
“不用不用。”
童韶恩拒绝得利落。
但她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佟樊，只能看到小伙伴出了病房，对戴着墨镜的人低语了几句。
*
五个月后。
红栀在社交平台上转发了《破天》剧组的预告。
《破天》正式开播。
第一个镜头即是炫技。
巍峨仙山漂浮在半空中，仙雀在彩云间飞驰，呼啸的音波把误入山门的凡人震得倒在地上，他手中的草药，长着无数根长须，凑近了还能看清符咒的纹理。
「这个山，是北城郊区那座？」
「一点都不像！这是建模的吧？」
「百分百是真的造景！现在的技术应该做不到这么高级的画质」
“我最恨叛徒。”
遥遥殿宇里，仙君端坐。
她咬字很轻，跪在地上的人却如同雷击，伏在地上抖个不停。
“论心定罪，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
“城野道君好杀戮，性残暴，其罪一；潜用秘法，残害同门，罪二；坏三界邦交，罪三。”
道君逐渐闭上的眼睛里，倒映出女人的影子。
她一身素衣，无仙袍法器妆饰，但殿内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旨意。
她的道理，即是天理。
第一集是倒叙的手法，这位清艳到极致的天下之主身上充满了神秘感，引人探究。
「不知不觉竟然看完一集了」
「开头和结尾反差好大啊，两个人的感觉」
「我站水仙，清冷仙君and白月光小师妹」
这么多条弹幕，居然没有什么负面评价。
童韶恩本来打算和何越一起看首播的，奈何要出席一些不得不出席的场合。
华国演艺家协会邀请她分享自己的从艺经历。
这是完全无报酬的公益项目，童韶恩站在台前，妙语连珠，把台下的观众逗得放声大笑。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她用心声和系统交流。
“这个字体能不能再放大点，我感觉最近用眼过度，眼睛有点糊。”
第一排的主席仰头看到台前认真分享的童韶恩频频点头，这个稿子一听就是下了工夫的，再加上脱稿演讲，年轻人很重视这次活动啊。
旁边的人也应和着主席的话，对台上的人频频夸赞。
终于结束了。
童韶恩拿着鲜花下台。
幸好不用穿大礼服，等会她坐下了，还能舒服地坐会。
“接下来的表演，让我们欢迎，由北路大学组带来的《梅子黄时》！”
耳熟的前奏，童韶恩抬头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