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突然晕厥,皇甫嵩带人跑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离谱的情况让李傕几人竟也不知道要干啥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确认对方也是脑袋空空后转向了克劳德切尔求教道:“征西侯,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去找咱们那帮兄弟?”
皇甫嵩不在,论脑子自然就轮到了克劳德切尔来领头,毕竟他们对自己的脑子有几分能用还是心里有点数的。
“你要是想把这责任全扛下来的话,我不介意。”
克劳德切尔没好气的白了李傕一眼,就现在这情况要是他们跑了,那就真是黄泥落裤裆里,再咋说也没用了。
“听我的,咱现在就在这里帮忙盯着,全都别跑路。”
以不变应万变,等看皇甫嵩那边是什么情况再来说,总之绝对不能跑。
至于西凉铁骑那边,只能靠他们自觉了,只要不直接发生冲突到死人的情况就还能有挽救的希望。
克劳德切尔发话了,李傕几人一时也想不出有啥能比较更好的法子,故尔这仨拉着贞德.Alter就开始蹲坑了。
而离谱的是,这仨甚至还就地开始算起命来了,重度封建迷信此刻在他们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要是单纯这样就算了,克劳德切尔还不至于去管,可才刚换了几种法子这几个家伙就越玩越大。
要不是克劳德切尔及时把他们摁住,他们是真敢当着贞德.Alter的面开始跳大神为尼禄祈福。
别管这在他们眼里是为尼禄祈福的行为,在别人看来,你丫纯粹就是在跳舞庆祝尼禄扑街,不把你们刀了才有鬼了。
至于贞德.Alter……
说真的,贞德.Alter敢保证,要是把她这几个叔叔弄到教廷里面去。
凭这手搞封建迷信的本事混个主教啥的绝对不是问题,甚至还是屈才了,当教皇都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皇甫嵩也还没真的把他们忘了,在郭汜把身上藏着的文王八卦掏出来之前,刚才跟着皇甫嵩进去的那个近卫军也终于跑了出来。
和刚才那副天都塌了的样子对比起来,虽然还没说什么,但克劳德切尔几人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至少尼禄现在状态应该是没有啥问题的,要不然这家伙脸色会更难看。
急匆匆跑到几人身前,这人朝几人行过一礼之后连忙说道:“皇甫将军有令,希望几位现在速速回去统领西凉铁骑,以防不测。”
听到这话,克劳德切尔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色明显难看得起来,彼此都明白是到了什么情况。
虽然没具体说为什么要回去统领西凉铁骑,但从那句以防不测听来,恐怕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
而这种时候,皇甫嵩为什么的命令最好是别问为什么?乖乖照着做就可以了。
黄巾之乱的经历让他们在这一方面对皇甫嵩有一种迷一般的信任,再怎么说皇甫嵩也不可能坑自己人……吧?
内宫中。
尼禄此刻正端坐于自己的床榻之上,左右待从尽已被悉数驱散,内中除了身前半跪在地上的皇甫嵩外已再无其他人。
现在是傍晚时分,烛火自然也被点燃摆放在一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借着这点光芒,尼禄的情况被皇甫嵩尽收眼底。
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绝对说不上是健康,与刚才的灵动形成了明显对比。好在尼禄脸上还有许些异样的红润,证明自己还没失落到那种情况。
察觉到尼禄的目光从恍惚中转移回到自己身上,皇甫嵩连忙恭敬的低下头道:
“殿下勿忧,吾刚才已令人去寻可靠医者了,外界也已有安排,定然不会出事。”
不过出乎意料的,听到皇甫嵩的这番话,尼禄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继续端坐着注视着皇甫嵩,如同木头一般。
虽然尼禄大权旁落,但终究还是皇帝。被尼禄这么盯着,皇甫嵩内心也是有点发虚,开始在心中反复确认起自己没有暴露些什么?
事关大计,皇甫嵩绝对不允许在哪里出现问题。
好在尼禄也只是单纯的这样注视而已,并没有什么其它多余的行动,而且比起注视,现在倒更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终于,尼禄比起皇甫嵩更先失去了耐性,在犹豫过后开口打破这片宁静道:
“老师,你说我能完全相信你吗?”
尼禄其实很孤独,这份孤独来自于她的权势与地位,她坐在这个位置上需要对整个帝国的命运负责,可她却连一个能完完全全将信任托付给他的人都找不到。
这本不应该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要背负的责任,她本应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而不用在政治的漩涡中挣扎。
尼禄尝试去反抗,御驾亲征其实就是尼禄的一种反抗行为,但失败却让尼禄在这漩涡中越陷越深。
那些道貌岸然的元老已经快把尼禄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青史留名,尼禄恐怕还得成为罗马的罪人。
她需要帮助,而皇甫嵩也没有让她失望。
当尼禄问出那句话时,皇甫嵩只是抬头以一种庄重到像发誓般的语气坚定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没有什么精美的修辞或是繁琐的高谈阔论,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尼禄感到格外安心,甚至有点想笑了起来。
不是笑皇甫嵩,而是笑那些元老们甚至还不如一个外国的将军值得自己去托付。
与皇甫嵩相处一个多月的回忆在尼禄脑海中浮现,再加上这句话。
尼禄终于在此刻放下了因为皇甫嵩汉将身份产生的防备,注视着皇甫嵩的双瞳同样庄重的道:
“老师!求您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
耳如雷鸣。
虽然因为身体的虚弱导致尼禄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嘶哑,但当这话落入皇甫嵩耳中时却同样不比打雷来的震撼差多少。
皇甫嵩心里清楚尼禄这句话内中真正的含义,这绝不是那种正常学生对老师的求教。
比起这个,更像是天子托孤一般,完全就是一种把一切都交给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