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园授春裳,江水绕愁肠。
篱墙满山虎,悠闲抚箜篌。
——《引箜篌》”
唔……好像身处温水中,被无处不在的柔和包裹着渗入体内,如丝入缝的力量让龙冉感觉很是舒畅,那一夜的疲惫好似逐渐消弭尽了。
怎么会这么快?龙冉的思绪一会儿聚于身体传来的感受,一会儿发散魂游天外,不知所踪。
不知过了多久,龙冉觉得鼻尖有些瘙痒,才缓缓醒来。
睁开惺忪的睡眼,精神却倍加充沛。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伤已经痊愈了,这是怎么回事?
惊喜过后他才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环境,腾得站起来,眺望四周。
原来他方才躺在一株极其老朽的枫树下,而周围更是入眼万里的红枫林海,一片如火焰飘动的生灵之森。
龙冉伸手抚摸向老树,这株树很有年岁了。
虬扎的树根堪与岩石比坚,树身上的鳞状树皮多已呈现灰白色的石化状,但是老树还在萌芽,还有娇嫩的枝丫上含着芽孢,一片片掌大的枫叶像染上了铁锈的光泽,颇有岁月积累的韵味。
“孩子,你醒了,这是红枫树,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一株。哦——忘记把自己算在里面了。”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几棵树后传来,龙冉连忙循声看去,那里落叶铺满了厚厚一层,一方石桌摆放在枫林间,而一位面容和蔼的老人正慈祥地看着他。
龙冉心中一震,聪慧的心思迅速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走上前,向老人行礼,脸上带着发自真心的感恩,道:“龙冉谢院长祖师救命之恩,是小子冒昧了,给学院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院长没有应话,只是笑着招他入座,龙冉迟疑片刻,然后坐在院长对面。
古弘景看着这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心中感慨道,莫不是天纵之姿,怎生得如此完美无瑕。
他扮演了一个很好的长辈角色,给予了龙冉真诚的长辈关爱,道:“孩子,谁没有年少轻狂过的年纪啊,你已经很优秀了,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显得急躁了些,你可知你的那尊灵魂伴生宠,祂的来源真名?”
龙冉心中惊喜,眼中大放光彩,他忍住没有跳起来,礼貌问询道:“院长祖师,龙冉请您解惑,这是一直以来困扰我的未知。我翻遍了古籍经卷,从师父的藏书烙印,从稷陵学府的九重塔楼到彦瑞皇朝的渠龙阁……我翻遍了人族的历史,却找不到那尊神灵的一丝存在的痕迹。”
看到少年的焦急,古弘景知道这个孩子还是经历的少了,性情真切不假,就是太过淳朴,这一眼就能看出心中想法。
他温言道来:“孩子,先别着急,你应该知晓你的灵魂伴生宠是极其古老神秘的,祂所诞生的遥远纪元,甚至连人族都未出现,祂的存在是涉及天道运行的禁密,不会被任何载体记录下来,关于祂的一切只能通过口口相传。”
老人娓娓道来的叙述,让龙冉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陷入了他讲话的节奏里。
跟随老人的叙述龙冉渐渐搭建起了关于那尊神灵的印象,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虚构形象,而是一个真正从古老活到现在的生灵,一个有过去未来的真实传说。
“在遥远的过去,许久许久之前,有身贯时间长河的圣人纵观古今,见证了纪元更替的时间,可惜他涉及到天道的禁忌,被抹除了一切存在的证明,但是他将最后的知识传递了出来,从此万界生灵知道了时间,有了衡量万物的标尺。”
“那是凌仙纪元.远古纪.开天时代,距今大概有十六万亿星云宙,多么古老的岁月啊。”
“那个纪元乃至往后的数个纪元,都是由一个种族统御诸天万界的,那是已经隐匿在时间长河中的古仙族,宇宙万族称那段古仙族君临天下的时间,为‘古仙治世’。”
“传说中,那个岁月里古仙族堪与上天比肩,他们拥有强大到可以威胁天道的力量。在古仙族的诸多富有神秘色彩的传说中,最为人向往的便是其中的,岁月古碑之秘。”
“在遥远的传说中,古仙族的祖地‘仙园’立在宇宙中最高绝的地方,那里僻远万族千界,那里连天道都没有涉足,那里是无数墟行者梦中的仙界。在仙园中,屹立有八尊岁月古碑,每一碑都记载了宇宙中最为古老的秘密,在苍天之下不可言传的晦秘。”
“你的灵魂伴生宠,那位大人便是八大岁月古碑之六‘禁兽碑’上书有名的古老神明,哪怕在那个神魔临宇的时代,祂亦是最为尊荣的一尊古老神明,强大到无视宇宙法则,身披天道惩罚而万世不殒。”
古弘景讲到此处,其所描绘出的波澜壮阔,完全抓住了龙冉的心神,他的眼中异彩纷呈,内心像是被洗礼了一遍遍地被震撼着。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用着小心的语气问道:“那么院长祖师,我们在这里谈论那尊神灵的事情,不会遭到惩罚吗,您说的天道什么的?”
这个孩子,古弘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宠辱不惊,赤子之心,真是美好的年纪啊。
他解释道:“这里是老朽的万里红枫神国,天道想要插足,可能还差一点能耐。”
听着龙冉心底发颤,好一个自信的强者,敢于俯视高高在上的天道,多么强大的一颗道心。
龙冉心生澎湃,一路走来他见证的,交流的俱是人杰大能。每一颗道心,每一尊墟行者的处世为人之法,都让龙冉心有触动。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接触多有裨益。一颗小小的种子种下,日后会长出参天大树的,一定会的。
“院长祖师,那么请告知我,那尊神明的真名吧,我想变得更加强大,就不能一无所知。”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名为自信的活力,那股澎湃的气血多么强盛啊,好像一头沉眠的猛虎,正在蠢蠢欲动,青春活力的气血感染了古弘景,所以说他喜欢与年轻人相处,连心态都变好了。
古弘景褶皱的脸都似乎舒展开了,他直言道:“那位神明的真名,是我也无从得知的。你且记住龙冉,日后遇见主宰世墟行者,不可轻妄询问真名。”
“真名只有真正亲近之人方能知晓,若世间任何生灵口呼真名,凡主宰世墟行者皆会心生感知,若是真冥主宰世强者,连主宰封号被口呼亦可得知。对于强者,你要保持足够的敬畏,毕竟主宰世下皆为蝼蚁。”
龙冉心中凛然,他是第一次知道这种默认的规则。原来他从来没有重视过的真名,对那些站在生灵顶点的主宰们,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龙冉连忙向古弘景表示自己全部铭记在心。
伸手摸了摸龙冉的脑袋,龙冉也很乖巧地把脑袋探过去任老人家愉乐。
古弘景笑呵地眯着眼睛,道:“我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看你性情淳朴,特意点指于你。你且记心中即可,不至于放在心上,这些默认的规矩都是对主宰世墟行者而言,谁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后辈。”
目露怀念之意,他似乎追忆起了过往美好的回忆,道:“仙园所立八大岁月古碑,各自记载了不可名之密辛。其之六唤为‘禁兽碑’,意为禁忌消亡之兽,上名八十一尊古老的神明,皆是被宇宙弃离的不可名,你的灵魂伴生宠便是碑上第八席‘九翼吞星蟒’。”
“按照常理来说,此碑上前二十三席都不会入轮回,投为灵魂伴生宠。九翼吞星蟒的降临,其实源自与人皇的契约,那就是另一段古老的故事了……”
龙冉心思聪达,立马想通了个中脉络,那枚紫金菱鳞明显是九翼吞星蟒的鳞片,为何有人皇的剑痕?
看来这就是契约之物,或者是别的用途,但龙冉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若没有这枚契约之鳞,他这次可能难逃一死,触犯神明降下的怒火,不是他能消受得起。
知晓了灵魂伴生宠的身份,龙冉心中莫名轻松了一分。怎么说都是短时间内难以够及的存在,他也不颓废,反正只要勤学苦修,他坚信天道酬勤,终有一日时光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成为那位神明的战友,一同征战宇宙,扬名千界万古。
告别了院长祖师,龙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座万里红枫神国,真是山水美如画,红枫万里,披红了万里波涛,像炽烈燃烧的火焰,安静而优雅地焚烧着赤日苍穹。
九州三十六郡神国.端极之海
龙冉归心似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洞府去察看那滴血液的神异之处。和煦的阳光照着平静的海面,此时正是上午,太阳还不是很毒辣的时候,在海面上飞行还是很惬意的,到了昆仑山,龙冉从怀中掏出灵果犒劳仙鹤,便徒步走了下来。
在海边的礁石上,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男孩,他粉嫩的小脸上尽是等待的落寞,看到龙冉的身影后才展开笑颜,欢呼雀跃地蹦下礁石,踩在海沙上向龙冉奔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叫喊道:“父亲,小吉可算找到您了,父亲……”
龙冉听到叫喊声回头,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脑上冒出一个问号。
叫我吗?不是在叫我吧,这周围也没有别人啊,认错了?怎么直接朝着我来了,闹呢,我才十四岁啊。
小男孩兴奋地围着龙冉转圈圈,一股奇异的香味萦绕在龙冉鼻间。
嗯,是什么味道,如此好闻?
小男孩蹲在他面前,突然就落下泪了,泪珠像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他哽咽着问道:“父亲,为什么不要小吉了,是小吉哪里做得不好吗……”
本来被奇香勾走注意的龙冉听到,脸色差点黑了下来,这要是让他做实了,自己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龙冉想扶起小男孩,却见他倔强地抱着膀子,脸颊挂着豆大的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龙冉没有办法,他也蹲了下来,耐心地问道:“我不是你的父亲,你好好看看有没有认错。”
小吉突然噌地站起来,惊慌地问道:“不可能,小吉怎么会忘记父亲的样子。小吉一出生就看见了父亲,所以父亲就是父亲!果然还是父亲不要小吉了,不想认小吉了……”
龙冉实在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况且这个孩子认死理,自己说的话多半是听不进去的,这可如何是好。
正为难着,小吉痛哭的表情突然僵硬,然后一声哭啼没有喘上气来,小身子直接栽了下去,他晕倒了。
眼疾手快地抱住小吉,龙冉无奈地看着怀中似精雕玉琢的一个孩子,长得如此可爱,说讨厌是不可能的,性格也不算惹人嫌。
只是这强烈的强买强卖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龙冉感觉自己被胁迫了,可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又不能真的放任他不管吧。
真是,天天的遇到怪事。
少年抱着孩子离去,空留下海滩上残留的异香,被海潮吹散融入咸腥的海风中,不再显得奇特。
玉珠峰的洞府内,龙冉在偏室安置好小吉,便回到洞府主室打坐修行,入定前还划过一个念头。真是奇妙的一天,遇到的都是奇怪的人。
心神沉入灵域,储量可观的灵液汇聚成海,将半个灵域淹没,正好将灵台浮在水面上,那滴神异非常的血液正在上面缓慢地吸收灵台的固态灵力。
那滴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波动着形状,不是完整意义的生命,却让龙冉觉得有生命的意识存在。
无论龙冉怎么尝试,精神力都像是触及坚硬不可逾越的高墙,根本无法透过表面进入,但是看着血液慢慢吸收灵域内灵力。龙冉心有所悟,或许等血液吸收饱了,才能打开交流的门户。
真是一尊高傲的神灵啊,哪怕是一滴血液都与众不同。
虽然这次灵魂伴生宠觉醒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失败了,但是龙冉并非一无所获。
他体内的经脉接连两次遭遇了灵魂伴生宠觉醒失败的冲击,然后及时得到重塑,现在的经脉不仅更加强韧,还隐隐透露出淡淡的玉色。
这让龙冉心中惊喜,他似乎要突破炼体境界了。
炼体七境,基御幅衍湛元天,一境便是一重生命形态,境界间的差异可以用鸿泥之别来形容。
龙冉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是御境炼体了,经过常年的磨炼和打熬,再加上近几年的机遇和历练,身体经过数次大破大立,终于要再迈一步,踏入幅境炼体了。
御境炼体,即达到“驾御肉身,如臂使指”即可,其他种族亦有入微之称,各不相同。
幅境便全在一个幅字,意指倍幅爆发,超越极限。人体是有极限的,而且很多修行者终其一生的修行都不能够触到极限,更何况超越。
想要挖掘尽人体的潜力,逼出每一丝肌肉的力量,是需要对自己的身体有极深的控制和理解才行。
幅境炼体重在两方面,一是身体强度,一是发力窍门,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后者决定了幅境的上限,龙冉的经脉呈现出淡淡的玉色,这便是一种象征,肉身再次蜕变的征兆。
只要接下来再经历数次磨炼,使经脉乃至血肉都泛出玉色,便达到了幅境炼体的最低要求。
就好像要求飞机达到几倍音速飞行,得配备相应的高精尖材料一样,有了这样的肉身,才可以实现倍幅发力,超越极限的同时不会让身体崩溃。
哐啷啷地声音响起,龙冉心念牵动退出内视,抬眼看向石门处,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黑脑袋正小心地推开门,似乎怕惊扰到门里的人。龙冉好笑地看着这一幕,灵力挥动将石门霎得推开,躲在门后的小吉吓得魂飞魄散,立在原地脸上都没了人色。
“都醒过来了,还不到我这来,省得我直接把你扔出来,不管你被山中豺狼叼走去。”
龙冉的打趣声响起,这才让小吉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随着石门洞开,一股淡淡的异香飘了进来,只是这味道淡极了,龙冉此时注意全不在这里,也一时忽略了。
小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双手拧着衣角,硕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龙冉,那里面有太多的依恋和满足,就像是哪怕只要看着龙冉,就足以让这个孩子开心快乐了。
龙冉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否决这个孩子。
诚然他确实给龙冉带来了一些麻烦,父亲什么的太魔幻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但从见到这个孩子起,他就一直表现得乖巧懂事,又可怜得让人心疼。
不知不觉间,龙冉的语气都软了一些,问道:“跟我讲讲你的身世吧。”
他想从小男孩的叙述中找到真正的父亲,这个孩子生性不坏,又没有嫌恶了自己,他当然想施以援手,助人团圆。
小吉大大的眼睛里闪过迷茫,反问道:“小吉就是小吉,父亲是小吉的父亲,小吉是父亲的孩子,小吉一出生看见的就是父亲,您当然就是父亲了……”
激动的语气让小吉的话听起来很凌乱,龙冉却耐心地听了下来,最后只感觉自己浪费了几分钟的生命。
这个孩子胡言乱语,从来只是颠来倒去的说这几句话,看来是记忆出现了差错,让他表现得不太正常。
龙冉没有强求,他安抚了小吉的情绪,再把他送回了房间,无奈地在小吉恳求的目光下守候着他直到入睡才离去。
翌日清晨.11月1日
“咻咻”的破风声不绝于耳,小吉好奇地坐在洞府门前的老石上看龙冉耍着一套枪法,一旁小蓝亦站得远远的,貌似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在祂生活中的小人娃。
龙冉正在使的这套枪法灵动飘逸,舞起来有如游龙盘身,仗之可出入万军丛中,正是配合游龙枪的特性而准备的化龙九式,不过长枪挥舞的速度极快,只能在密不透风的罡风里看见几支枪头的残影。
收起长枪,龙冉吐出一道白练,足有半米长,他的筋骨经此热身也渐渐苏醒,伸展着蠢蠢欲动的瘙痒感,恨不得立马找人大战五百回合。
龙冉收起游龙,嘱咐小吉道:“你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山林间摘几个橘子。”
小吉懵懂地点点头,小蓝也似有若无地在喉咙里啼鸣了一声以示回应。
两小只都没有什么心情,小蓝是因为昨晚通宵补习九章算术导致死了太多脑细胞累的,小吉则是纯粹的起床气,眼睛睁开了却还没有醒,脑子还没有开始转。
“小吉还不饿,小吉不想吃东西,小吉想跟父亲在一起。”
小吉连珠炮似的三连话,直接把龙冉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龙冉心中无奈,明明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叫父亲,这让自己怎么在师兄姐面前做人啊,以后怎么找贤良淑德的女修!
看着龙冉消失在林间的身影,小吉的眼睛又被迷茫掩盖了,他捂着小肚子喃喃道:“小吉不饿,小吉不想让父亲担心……”
在林间晃荡,龙冉经过数株灵果树都没有进行采摘,实是年份太低,没有功效。
他走得远了,才遇到心仪的一株玄玉果树,正欲上前采摘,面色纠结的荀才种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龙冉看见了也觉得缘份奇妙,便拜请道:“见过师兄,师兄近日可安好?”
正在梳理昨夜线索的荀才种闻言,看见名义上消失了一整晚的龙冉,他眼光大亮,激动地上前询问道:“龙冉师弟,昨夜你在何处修行,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龙冉心觉诧异,思索片刻后缓缓摇头道:“抱歉荀师兄,昨夜之事恕师弟不能告知,日后时机成熟,必定向师兄请罪。”
九翼吞星蟒的存在实在是过于震撼,再加上前些时间他击响的石纪钟,接连的出彩会让无数人注意到他,到那时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曝露在无数人的视线中,他将再无秘密可言。
龙冉的拒绝在荀才种眼中看来就是心中有愧,他不禁心中一沉,想到了昨晚众人散去后,自己得到的消息。
“弄清楚暗中诋毁龙冉声誉的是谁了吗?”
“初步确定,是薛常仁的狗腿子,他貌似对龙冉抱有敌意,甚至不惜跨院来落井下石,我看此事多有蹊跷。”
“哼,不过是波川侯爵府的二公子罢了。不谙世事的二世祖,他行事全仗自己欢喜,哪里有缘由可讲。此事或已明朗,关于妖物之事,还望师弟多多费力,荀才种在这里先谢过了。”
“哪里配得上荀兄如此大礼,若不是当年您一力抵御住九尾妖狸,尚霄庭的小命早就不在了。此事了却,我也不再欠您恩情,明年的道子头衔,我可不会让给师兄。”
“理当如此,哈哈!”
心神回转,荀才种眼中暗藏一抹失望,好生劝慰道:“师弟有所不知,昨夜……”
将昨夜昆仑山中发生事宜尽数告知龙冉,龙冉心中大惊,竟有鬼物潜入山鬼院,而且已有学子丧生!
他不知荀才种在讲述完后便一直盯着龙冉的表情,想要看出什么,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出异样。
荀才种好似舒了口气,释然一笑道:“或许是师兄急躁了,将此事告诉你无异于平添烦恼,我还要与子忠商榷捉拿鬼物之事,便不打扰师弟了。”
说罢,便要离去,走至数步远,才一拍圆滑的光头,转身朗声道:“倒是我粗心了,还没恭喜师弟连破两境,登入如域境。”
龙冉心中感动,目送荀才种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