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顾灼华不知道卡尔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得很清楚。大概每个男人都会对觊觎自己女人的男人有种第六感。
所以,他和卡尔甚至还约了一架。
毫无疑问,卡尔被他吊打了。而且当时,顾修瑾还坐在一边嗑瓜子看戏。
打架打输了的卡尔很伤心,但是碍于自己的能力没他强,所以最后只能无奈的放手。看着卡尔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做了一个承诺。
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他爱的女人。不会让她受伤,不会让她哭泣。
说到底,的确是他食言了。
靳景澜敛下眸子,遮住了眼眸深处浓浓的幽沉。
“阿澜。”
大概是看出了靳景澜心情不好,华酌顿时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迎上男人那双充斥着复杂之色的狭长眸子,华酌低声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要钻牛角尖呢。”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而且,当时她出事,又不是靳景澜的责任。
“卡尔先生。”华酌将落在靳景澜身上的视线收回,随后看向卡尔,眸光深邃,“有些事情,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陡然听到华酌的声音响起,卡尔顿时皱眉。
他对华酌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就凭着她今天为靳景澜说好话,足以将他对她的一丁点好感消磨得干干净净。
他对靳景澜不是恨。只是无法释怀而已。
华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只是,她无法再说什么。
“算了,既然话不投机,就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华酌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另外几人,声音缓和的道,“不是说吃饭的吗?”
“对对对。”听到华酌的话,顾姿璇连忙应了一声,然后伸手在埃尔默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当下,埃尔默的面色便是一变。
低头颇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家妻子,最终他只能无奈的瞥了瞥嘴,然后抬眸一脸严肃的看向卡尔,声音冷沉,“行了,就你话多。景澜比你更伤心。你以为他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埃尔默落下一句话,转过身子示意了一下佣人,再次开口,“用餐时间,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
“呵。”卡尔闻言便是一声冷笑,“你们自己吃。和他在一起吃饭,倒胃口。”
毫不留情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英俊高大的男人转身便离开了客厅。
不多时,汽车的轰鸣声传到了几人的耳中。
这一瞬间,埃尔默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景澜,真的很抱歉。”
闻言,靳景澜微微抬眸,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神色,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紧紧握住了身旁少年柔软的手掌,“不,的确是我的问题。这事儿不怪卡尔。”
从头到尾,都是他没有遵守承诺而已。
华酌站在男人的一侧,听到他如此说,眼底爬满了无奈。
她的小拇指轻轻的勾了勾男人的手掌心,随后便看到靳景澜的眸光落了下来。
然后,她轻启唇瓣,做了一个唇语。
靳景澜看得清楚,那四个字是——我不怪你。
最后三个字是——我爱你。
吃过午饭之后,华酌和靳景澜也没有在别墅多待。
大概是看出了两人的兴致并不高,所以顾姿璇让两人先回去休息了。
华酌在燕京没有房子,以前来的时候,住的一直都是酒店。现在她随着靳景澜一起,自然就往男人在燕京的公寓而去。
安阳州公寓,在燕京很有名。
其一,公寓周围的景色很好,都是绿化。
其二,公寓的保密性绝对是最出色的。所以,这里也是很多明星居住的首选地。
来到一栋最偏远的公寓。靳景澜带着华酌上了十九楼。
1919。
靳景澜的公寓门牌号。
一进屋,华酌还未仔细看一眼公寓内部装修,转身就把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压在了门板之上。
她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一只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抬起了男人坚硬的下巴。
“靳先生。”她眨眨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男人敛着眸子看着只到自己的胸口的少年。看着这张精致娟秀的脸,一时间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
顾灼华走后,他没有哭。
前一个月,他整日醉生梦死,喝酒喝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但即便是在那样的日子里,他也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的。
然而现在看着眼前这双狭长似水的桃花眸,他的心跳得很疼。
沉默之间,华酌再次开口了,“靳先生,你要明白一点。顾灼华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你的。所以,别为了卡尔的话而自责伤心。”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顿了顿,随后声音微哑,“我会心疼的。”
“阿酌……”
“乖,听我说完。”少年修长的手指抵在男人的薄唇上,轻轻一笑,“成为一个军人,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年,为了你,为了哥哥,为了爸妈,为了这个国家,我义无反顾的踏进西南军校。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的命,再也不属于自己。”
“其实你我都应该觉得庆幸,至少这个国家从未放弃过我们,而我们也从未放弃过对方。”华酌看着他,眸色认真,“你说你辜负了对我,对卡尔的承诺。可是,我同样辜负了对你的承诺。”
“我答应过你,要时刻警醒自己,要保护好自己。然而我食言了。”
所以,她的靳先生为什么要自责呢?
这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和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阿澜,你真的很好。”落下一句话,少年微微一转头,将脑袋埋进了男人的怀中。
靳景澜的背抵在门板上。
公寓内还未来得及开暖气,他穿得一向不多。然而,即便一阵阵的阴冷之气窜进他的身体各处,他也没有觉得冷。
反而觉得很温暖。
这就是顾灼华,这就是他喜欢上又爱了这么多年又觉得配不上的女人。
“我的阿酌,你也很好。”好得让他觉得手足无措。
他伸手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眸光温和。
安阳州公寓里的两个人气氛正好,而远在江市的天鹿湖却爆发了一场闹剧。
酋长从宿醉之中醒来,只觉得记忆断片,他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看着面前几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闻言,正在吃饭的几人皆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的扒了一口饭。
最后,007漫不经心的开口,“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过是让天神带着华酌去妖神的坟上上香而已。”
闻言,酋长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认真的?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让天神的现任去前任那边上香?
他别是个智障?
对于007的话,酋长是一万个不相信。但是当迎上其他两人的眼神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说了那样的话。
顿时,他吞了吞口口水,颇有些颤巍巍的问道,“天神没生气?”
闻言,007顿时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话音落下,冷风接上他的话,“你没发现自己的脸上多了一点乌青?”
酋长:“……窝草,我怎么这么蠢!”
“你知道就好,”冷风伸了个懒腰,“华酌因为你和天神闹脾气了。所以,等到华酌回来,你千万要记得和她道歉。不然,这张脸可就真的玩完了。”
闻言,一脸心慌的廖丁丁同志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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