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整个办公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将烧完一半的雪茄从嘴里取出，昂热看着桌面上的一张画。
抬手便将雪茄怼了过去。
画布很快被烧穿，中心位置被烧蚀出一个破洞。
火星顺着破洞的边缘向外蔓延，逐渐吞噬画中的景象，点点飞灰落下。
当画布燃尽的最后时刻，昂热隐约之间看见一只黑天鹅从火光中飞走。
即将熄灭的火焰带来的微弱光亮，让他不知道刚才所见的景象是虚幻还是真实。
但这一切在昂热的面前都显得并不多么重要。
一丝极致的冰冷，从这位老者的体内散发出来，仿佛将要冻结整个时空。
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黑暗再次成为这里的主人。
......
路明非答应的如此爽快让楚子航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了一会，他问道：“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语气里有些紧张，看得出远不是所表现出的那样平静。
他知道力量获取一定来之不易，关键在于——代价是什么!
楚子航现在可以说是在进行一场猛烈的头脑风暴，以前看过的电影、听说过的传说故事，都像是跑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显现。
恶魔仪式、出卖灵魂、亲属血祭甚至还有变性修炼法，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真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能获得力量的话，他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混血种。
路明非看着表情快速的变换的楚子航，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好心好意答应愿意教导你，先不指望你和芬格尔那个“不摇碧莲”的家伙一样纳头便拜，你这家伙竟然不愿意称我一声“导师”。
最起码的感激，就连一声谢谢也不说！
而且脸色越来越差，简直就是真人新解“如丧考妣”。
“总感觉你在想些很无礼的事情。”，阴恻恻的声音将楚子航的思绪打断。
他猛一回神，看到面色不善的路明非，心中一阵后怕，说人坏话差点给抓个现形。
咳嗽一声，还是强行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激动到走神而已，只是在想你的教学会是哪种形式。”
“这个你放心！”，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自豪道：“上过我课的学员好评率百分之百，优秀率也是百分百之百。”
这点他到是没有骗楚子航，在他还担任守护者导师的时候，在教导学员的这项工作上面确实是小有成绩的。
当然，还有一个地狱笑话就是，路明非以前教导的学生，大多都牺牲在了各处战争前线，优秀者不计其数，就更别说普通学员了。
余下的自是不必再说。所以，这个优秀率百分之百他还真当得起。
楚子航的目光中满是怀疑，路明非这人像是一团迷雾，当他露出一些边边角角，让你以为将其看清的时候，更大的迷雾会趁机将你笼罩。
他现在说的话，真的每一个字都要斟酌过后才能放在心上。
这时，轰鸣的汽车引擎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继续说话。
当所有人都离去，河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奔涌的江水没有为任何人与事停留，只有崩裂的山峰碎石记录下今日的一切。
......
楚子航和路明非虽然伤势不重，但是安全起见还是被带去了芬格尔所在的救治中心，进行了全套检查。
有钞能开道，检查结果也很快就出了。
情况良好，出了一些小毛病之外，也没发现什么隐藏损伤。
美美吃了一顿，补充完能量之后，两人也都各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
路明非提着一份病号餐，来到一间疗养室外，敲门进入。
芬格尔正一脸贱笑的逗着给他检查的小护士。
严格来讲，他的相貌也是周正大气，德意志的坚韧和严谨又为他增色不少。
再加上自身经历培养出的成熟气质，混合着八年败犬生涯的颓废，简直是对小姑娘宝具。
路明非看这个小姐姐面色绯红，双目晶莹闪动，就知道对方是输定了。
为了不让先锋风气败坏，他轻咳一声，护士身体一僵，见有其他人在场，脸上一阵发烫。
不过，由于职业素养还是止住了转身逃走的想法，坚持做完检查记录，这才低头离去。
“此间乐！不思蜀也？”，路明非看着芬格尔笑问道。
“嘿嘿！”，一项厚脸皮的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尬笑两声：“哪能啊！先锋才是我的家。”
芬格尔又不傻，对方这个时候急着找他，绝对和他水下爆发的力量有关，先手一张感情牌又不亏，说不定还有奇效。
路明非也没有揭穿对方的小心思，这就是聪明人的默契。
虚空能量从他的脚底涌出，向四周蔓延，逐渐覆盖整个房间。
机灵还在王城大殿加班，保密工作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当最后一丝缝隙被盖住，路明非问道：“感觉如何。”
“还不错。”，芬格尔知道对方的意思，补充道：“就感觉重获新生一般。”
他指了指被石膏固定住的双腿：“随着越来越多的龙血流出，自我感觉就愈发的清晰。”
“这绝对不是失血休克的幻觉，我敢肯定！”
龙血很难被剥离，说是排出龙血，其实还是通过大量失血来将龙血带出而已。
路明非沉吟一会，接着问道：“我好奇的是，那种能量是源于何处？”
“不知道。”，芬格尔摇了摇头：“但是在被那种能量包裹之前，我在血液流尽的一刻，好像看到了世界树的虚影出现在我眼前。”
“一片颜色翠绿，上面有着各种奇异符号的树叶飞入我的身体。”
他摊了摊手：“然后我就爆气了！”
世界树！
路明非反应过来，他在3E中被路鸣泽拉进深视状态，看到的巨树就是校徽上的世界树。
但是，为什么它有将光能赋予其他生物的资格？
从芬格尔的身体状态来看，和旅者眷顾的守护者不同，路明非可以确定，对方不是死后才被光能复活。
芬格尔在咽气之前，就被光能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