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摸出一块手帕,先细细帮商亭妤把手擦干净,才拨开草丛,蹲下来查看尸体。
从来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尸体的好奇宝宝商亭妤,也蹲下来,仔细观察张良如何验尸。
张良先恭敬地拜了拜,然后翻了翻死者的随身物品,在衣襟内翻出来一颗小小的沙漏,不过花生大小,甚是精致可爱。
“是东皇手下的阴阳师。”张良肯定地说。
“你咋知道的?”
“沙漏是他们的身份标志。东皇府里还有一整套,对应手下每个阴阳师的身份铭牌,他要召唤阴阳师的时候,就翻转某个沙漏,被召唤的阴阳师,必须在沙漏计时结束前出现,否则视为背叛。”
“没赶回去会怎样?”
“东皇会启动堕神契约,受控阴阳师会神魂俱灭,连法力也归东皇所有。”
“听起来是个痛苦的死法。”商亭妤对东皇的刻薄和残暴心有余悸,“幸好我逃出来了。”
确认了死者身份,张良才去检查致命伤,很明显,死者是因为利器贯穿脏腑,失血过多而亡。
“死者法力尽失,应该是修习法术之人所为。因为阴阳师身死时,身上的法力会自动散逸,如果当时身边有修习法术之人,法力会进入修习法术之人体内,如果没有,法力就会回归天地。”
“法师还犯得着用刀剑吗?直接用法术不行吗?”商亭妤不明白法师为什么要干刺客的活,明明不用舞刀动剑就能置人于死地,还偏偏要多此一举。
“好问题,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两人联手;第二,是补刀泄愤。”
“你认真的样子真帅。”商亭妤看到张良侃侃而谈的样子,忍不住赞美道,“让为师甚为欣慰。”
张良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又开始结巴起来:“不......没......这......”
然后商亭妤精准打击道:“其实你可以直接找只田鼠问问的,所以刚刚这出,是你故意的吗?”
张良刚刚被捧高的心,直线坠落,啪地一声,碎成了千万片。
“这个逼,装得我给满分。”商亭妤开始鼓掌,“知道耍帅了,小伙子长大了,爱出风头了。”
“来来来叫只田鼠来,我们来看看你说得对不对。”商亭妤拆台拆到底。
召唤来的田鼠估计就是个普通的鼠中农夫,啥时候见过杀人这种勾当,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抽噎噎总算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张良一边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商亭妤虽然不知道田鼠在说什么,但一看张良的脸色,就乐了:肯定是猜错了!哈哈哈哈哈,看他怎么把话圆回来。
张良送走田鼠,沉默了半晌,期期艾艾开口:“那个,我可能弄错了。”
商亭妤小手一挥,专治各种装逼:“去掉那个‘可能’。”
“我弄错了!”张良咬咬牙,“死者为杀手所害,为了营造成法师伤人的假象,给死者服了药散去法力。”
“杀手长啥样?”
“田鼠没看到。”
“什么叫‘没看到’?”商亭妤心里一动。
“这个可能超出了田鼠的理解范围,他说不清。”张良没好气地回答道,刚才他快被田鼠的车轱辘话烦死了,无论怎么问,颠来倒去就是“看不到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