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妤噎了噎,又觉得庄周明显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好换了个攻击角度:“嬴政这是侵犯老师的肖像权!万一他用幻形术招摇撞骗怎么办?那岂不是坏了老师的名声?”
“发心为善,为师这张脸皮,你们拿去用,未为不可。”
“捉弄我也叫为善吗?!”商亭妤撇撇嘴。
“这可是嬴政呀。”庄周仍旧微笑着,对商亭妤眨了眨眼睛。
“是了,我刚来的时候,嬴政可不会这样逗我。”商亭妤歪歪头。“他如今这样,倒有些像我的风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嬴政走近,刚好听见了商亭妤最后那句话。
“怎么说你自己就是‘近贵得贵’,说我就成了‘近墨者黑’了?”商亭妤扬起了小拳头,用尾巴在嬴政背上一抽,“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不是你说的?我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瞧瞧我这一身气派,可不是金尊玉贵的?”嬴政一把抓过商亭妤的尾巴,“收好你的狐狸尾巴!”
两人打作一团,庄周轻咳一声,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上课了。”
嬴政马上整整衣冠,还不忘给商亭妤的狐狸尾巴顺顺毛:“端庄点,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小狐狸!”
庄周露出了笑容:“你们很好,为师就放心了。”
“才不好呢!”嬴政和商亭妤双双扭过头不看对方,异口同声道。
课后,庄周单独留下商亭妤,说要和她聊聊。
一听到“单独聊聊”,商亭妤就头皮发麻——上学二十多年了,仍旧最怕老师要“单独”留她聊聊。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一般这种单独问话,多半是批评教育,毕竟如果是好事,早就在全班面前大肆表扬了。
应试教育害人不浅啊!这种制度下培养出老师的绝对权威,让商亭妤见到老师就腿肚子打转,心里发憷,总担心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好。
妤就算到了博士阶段,商亭妤也曾因为在研究室打游戏,被系主任叫去单独问话,一想到自己一个二十大几的人,还要被问“是不是打游戏影响到同学学习”这种问题,商亭妤就觉得老脸一红,浑身不自在。
该不会是嬴政那臭小子说我坏话了吧?商亭妤暗自忐忑,等着庄周发话。
庄周仍是笑意盈盈:“最近学习如何?有没有觉得忙不过来?”
“还好,有嬴政帮我,都能应付。”商亭妤脱口道。
“我起初还担心你们处不好呢。”
“我这样的人,跟谁都能处得好,哈哈哈!”商亭妤大言不惭。
“我在梦境里,看到了你的一些过去。”庄周低头一笑,悠然道,“你来自一个教育体制和我们截然不同的地方,我还担心你身上的做题家思维过重,会无法适应我们的教育模式呢。”
“做题家思维?”商亭妤愣住,忍不住重复道。
“对呀,这个思维有一些明显的特征,用你们那边的语言,应该叫做‘做题家思维’。”
商亭妤自知从小是个学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做题家思维”,不禁追问:“那都有哪些特征?”
“最明显就是,凡事喜欢问‘这个有没有模板?’‘其他人是怎么做的?’,你想想魔药课上,你这种问题是不是特别多?”
“啊,好像还真是。”商亭妤凝眉,“我总是一板一眼,按照书中的方子,一步一步来,不敢行差踏错。”
“那后来为师给你的那本手札,你看没看出些门道来?”
“那本手札里有一堆注记,都和课本的标准步骤不一样,我没敢尝试。”商亭妤讪讪地。
“因为课本中的方子,甚至切药的方式,都有不尽完善的地方,所以那位作者在读过之后,依照自己的经验,进行了补注,只是没写入正式课本。”
“既然都是些好法子,为什么不能写入正式课本呀?”商亭妤不解,“这不是放任错误的方子误人子弟吗?”
“其中缘故,三言两语说不清。”庄周不愿多谈,“你言语中每每要和诸葛亮相比,但诸葛也同这位作者一样,在法术课上总有自己的小巧思,所以才说他是整个王者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