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门口,我被眼前所见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宁雨他在我家门口睡着了。他旁边放着几大袋行李,人就趴在行李上睡熟了。看来他回惠州后没回他小区,而直接来我这里了。
宁雨的出现让我惊喜不已,我走过去想拍醒她,可手仰在半空,又安静地放了下来。
细看宁雨,她怎么憔悴了那么多,皮肤干枯,脸色发黄,头发又长又乱,宁雨一副落魄的模样,让我好生心疼。
看了宁雨一会,她也没醒来,微微的鼾声让我推测到她肯定困极了。
我蹑手蹑脚把门打开,然后我把宁雨的行李一件件拉进房子里来。直到门外只剩下一个女人。我该怎么处理她呢?
天气寒冷,还是别耽误了,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对她又是怜悯又是爱恨。是什么让她睡在我门口的,她明明有我家钥匙呀。
难怪她打电话给我,我手机关了。我掏出手机看看,没关呀?
不去想那么多了,我把宁雨抱了起来,宁雨动了几下,但人没醒来,眼睛没开。
宁雨身体软塌塌的,让我操作起来非常吃力,以致我走路的时候东晃西倒。这身体摇晃得厉害,就把她弄醒了。
宁雨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可是几秒后又闭上了。她那孩子般可爱的模样,让我失笑起来。
宁雨听到笑声,又把眼睛睁开,大大的眼睛研究我好长好长时间。神智终于完全清醒的宁雨,这下完全明白是什么情况。
她突然双手抱着我脖子,紧紧地。
这使我有力使不上来,我把宁雨匆匆放倒在沙发上,可宁雨还是抱着我,手不肯放,我怎么也起不来。
我被她弄得呼吸困难,脖子酸疼,只好用力解开她的手。
当我看到宁雨的脸的时候,我惊呆了。
宁雨一脸泪水,稀糊了满面,表情比四川的熊猫还生动。
可她没哭出半点声音来,一直没有。
“怎么啦,这么受打击。还是感动万千。”我探问。
宁雨不说话,死劲地擦泪,可泪怎么擦都擦不完。而刚才发黄的脸,这下红润起来,非常生动,非常好看。
“怎么越来越像个弱女子,动不动就拿眼泪来煽动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又站着说了一句,企图让她情绪暖和些。
可宁雨表情还是非常沉重,也不看我。
我真的被她感染了,一下子心酸起来,眼睛也快湿润了。
我冲过去,把宁雨扑到,看到她洁白整齐的牙齿,忍不住亲了起来。我的温柔怎么敌得过宁雨的癫狂,她把我吻地呼吸都成问题。
这一吻真是昏天地暗,让人忘了时辰。
原来,这只是个梦引起的故事。
宁雨被一个恶梦撞得心碎魂伤,伤痕累累。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太害怕了。”宁雨吻够了,开口说话。
“什么梦?”我好奇。
“我回来了,就像刚才那样睡在门口。你开门的时候,我发现了,可我假装,继续睡。但你没理我,把门关了。我紧张,往门一冲,人就进了里面来。我看见你脱衣服,去冰箱拿啤酒喝,一口就喝了大半瓶啤酒。我走到你面前,对着你笑,可你没看我。然后你上二楼,我跟着你在后面。你要洗澡,拿了浴巾进了洗澡间,我也跟着进去。可你就是不看我。”
“神经。”我听出她要说什么。
“我就开始喊你,可你看也不看我,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生气了,我要打你。可当我打了你一掌,我发现我的掌落空了,我根本触摸不到你。我吓得脸色发白,在问自己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死了。一直问自己,越看你越觉得惊慌,我怎么就这样死了?我舍不得你呀。但你已经看不到我了,听不到我说话了。”
“真是神经。”我又笑她,但情绪被她感染了,宁雨说话的表情仍然是那样惊慌。
“是真的,摸不你,打不着你,你也看不到我,那感受我有多害怕,你不会知道。”
“大白天,在我门口做恶梦,你真的xx。”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才好。
“太可怕了。现在想起来,鸡皮疙瘩都起了。”宁雨的表情还显得她惊魂未定。
“那你现在清醒了没有,我看到你了,你也摸到我了。”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哭了。”
“看到你呀。一看到你,我的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怎么也停不住。”
“看到我就哭,那我岂不很暴龙,把你吓哭了。”我企图分解她精神压力。
“不是,我是激动。”
“刚才,你眼睛睁开了,又闭上了。想什么?记不记得?”
“就是刚开始,以为看到的你是我做梦中的那个你,你根本看不到我。后来听到你的声音,我才知道是真的。”
我转身去给宁雨倒水喝,回来的时候宁雨还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茶几,目无表情,肢体僵硬。她还沉浸在刚才噩梦里,精神恍惚。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就像我刚才梦到那样,没有肉体,只有灵魂。”
我没理她,看着她把整整一杯水喝光了。
“你是看电视看糊涂了。走火入魔了你。”我挖苦她。
“我想人死后,肯定是那样的。而人灵魂停留的地方,就是她最留恋的地方,我想我死后,也会追随着你。”
“大白天疑神疑鬼的,越说越不像话了。别往下想了,给我脱衣服洗澡。”
宁雨脏兮兮的装束,惊吓后呆滞的表情,让我想起精神病这个词,更怕又再次出现周丽丽那一幕。真不想看到她现在的状态,所以我得让她转移集中力。
“你看你裤子湿了一滩,你是不是做春梦了,还是失禁尿尿了。”
宁雨匆匆看了看裤子,确实有一小滩痕迹,她赶紧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
“肯定是春梦了!”我笑她。
宁雨抬头,也笑得傻傻的,木木的女人。
“你说你是什么境界,做噩梦可以做到梦遗?这世界数你可以荒唐到这个地步了。”
宁雨也不替自己解析,但表情已经从刚才惊慌的神色,变得喜悦。这时,宁雨突然闭上眼睛,张开了双手。我了解她那姿势是要我抱她。
“不好意思,我看不到你,你也摸不着我。我没有肉体,只有灵魂。”我笑嘻嘻的。
宁雨张开眼睛,露出凶光,瞬即她又把小嘴努得比天还高。
“是了你有钥匙,为什么不直接开门。”我想了起来。
“我放在我家那边,没带回老家?”
“你怎么不先回你的小区,还把行李都搬到我这里来了。”
“我就早想看你。”
“那又为什么回来了,都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按门铃没人,我估计你快回来了,想给你个惊喜,于是就在门外等你。等呀等,就睡着了。”
“你不觉冷?”
“我是觉得困,我都坐了28个小时的车了。”
“真折磨人,以后建议你别离开惠州了,要离开也要有我在你身边。起码在你困的时候,我可以借个肩膀给你,一边帮你看着行李。”
“其实我刚才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为什么,今天挺冷的呀!”
“因为想到你。想到能见到你。”
我自见到宁雨,一直细细打量二十多天没见的女人,而她不也一直偷看着我,生怕我有什么变化她没发现。
淋浴间,淋着温暖的水,抵御着初春的寒冷,我背后无声息搂抱着她,重温肉体摩擦的感觉。而她,正闭上眼睛,张开嘴,呼吸着,似乎也暗示着我舌头的伸进。
我怕她太累了,面色并不太好的她,疲劳二字写在她的左脸,情欲则写在她的右脸上。
“算了吧,我们睡觉之后再来活动,好好活动一翻。”我捧着她的脸,制止还在操作的宁雨。那个她,眼睛滚动,清澈无邪眼珠,半拢的嘴,一张木木的表情,可爱得一塌糊涂。
我把她扶起来,宁雨嘴巴又像粘了什么好东西,非要送到我嘴里与我分一羹。
“我太想你了!”宁雨突然扑在我怀里,像是撒娇,像是诉苦,像是满足。
“我也是,被你这女流氓快折磨得快死了。”我把她搂住,生怕这一秒会偷偷溜掉。
“见不到你,日子真是过得一点味道都没有。吃不好睡不着。”
我摸摸她腰身,比量一翻,以没觉得她衣带渐宽,形体收缩。
接着,我拿了洗发液替她洗头,用洗面奶给她洗面,用沐浴液给她涂完身体每一处,给她彻底洗一遍。宁雨几乎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眠寐之中,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甜甜的,像已经摸中了这期的六合彩。
宁雨离开浴室后,我火速把我身体洗一遍,认真反复地洗了两遍。
我拿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宁雨藏在被子里偷看我,模样有点媚气,有点木呆,有点顽皮。
“干嘛看着我笑?”我说。
“人家开心嘛,何况你耐看,多看几眼不亏。”
“看什么看,不给看。”我在擦身子,可以捂住私处。
“别挡着呢?我看它长大了没有,姐姐给你量一下温度。”
我擦干水滴后,跳进被窝里,此刻被窝已经被宁雨暖和了。
一进来后,宁雨像蛇一样卷着我身体不放,双脚缠着我的双脚。
“你说你这身蛇精的本领跟谁学的,三两下功夫就把我捆死了。”我笑她。
“那是本能,跟喝牛奶差不多。”
“什么意思。”
“就自然而然就会了,跟男人在一起的本能反应。”
坐了一天多的车,没睡好的她,家都不回,直接把自己送了过来,宁雨哪有那么好的精力。看着宁雨起劲的样子,以及她并不理想的脸色,我都不知道宁雨到底困,还是不困。
“你说你坐了多少小时的车?”我思想早走神。
“28个小时。”他在玩弄我脚板。
“一直睡着过来?”
“没有,车老是停,无缘无故,搞得人烦死了,一直睡不着。可能睡了不到10个小时。”
“吃呢?”
“停车的时候,叫人帮我看着行李,去外面买回来吃。”
“好吃不?”
“好吃个p,喂猪差不多。”
“哦,我懂,你买对了。”她看了看她,压抑着不笑。
“简直就是折磨,下次我坐飞机回来算了。”宁雨也不怒。
“吃不好,睡不好,你现在不累?”
“累呀,怎么不累?你看,我在你门口都可以睡着,可想我有多累。”
“累,你还撩我。还不去睡!”
我说得有点凶,以致宁雨刚才有些活泼的她,突然消沉了。
“过来躺下,别搞了,再搞你就要上医院睡了。”我劝她。
宁雨也没说话,整理好被子,给我盖上,搂着挨着我躺下,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我突然想说什么,但见到宁雨已经闭上眼睛,只好闭口。
我们都安静,各自酝酿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