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宁雨要扑到我怀里痛哭一翻,可我厌恶他,一把将她推开。宁雨几乎要缩成一块,伤心地看着我。
我下了一楼,气呼呼的。
到楼下后,也不知道做什么,我就打开了电视,接着拼命按遥控器换台。宁雨不到一分钟,也跟了过来,不过她没带哭泣腔,只是远远地隔着我坐着,表情像刚吃了钉子。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宁雨涩涩说着,微弱的声音我几乎没听清。
“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打断她。
我脑海里,反复想着周丽丽医院的那一幕,还有宁雨那完整的家,因为我而幻灭了。可爱的小凡,就要失去父亲,宁雨的父母失去了女婿,宁雨也变成离异身份,一切都因为我的出现,和宁雨的冲动。
我感到自己厌恶自己,也憎恨宁雨,因为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我怕我承担不了这么重的结果。
宁雨的做法,这样的结果,细想,自己童年并不快乐,就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想即使家里贫穷,要是父母健在,他们都恩爱,自己的成长会健康快乐。而现在,我似乎毁了小凡,让他承受那种家庭破碎支离的痛苦。我这样想着。
宁雨被我呵斥了后,也就没敢说话,她知道我脾气。宁雨一时看看我,一时看看电视,拉沉着脸。
我不想看到宁雨,实在被她盯得不舒服,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于是我上了二楼。躺在床上看起电视来,我试图用电视节目,来让自己集中精神。
这次宁雨上来二楼有点迟缓,她蹑手蹑脚的,像个老鼠看到猫,又是躲我,又是窥视我。我想着,要不要听宁雨解释一下。可是,我一想到离婚这铁板钉钉的结果,我又觉得烦心,根本不想听宁雨说什么。也许我该认真听宁雨解释,可现在真的没心情。
宁雨还是隔我远远地坐着,我知道这时她想干什么。宁雨就是想等我心情缓和下来,跟我交谈一下。
可我一直皱眉,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以致宁雨一直木木地坐着,眼睛在我身上和房间游离,没去定位。
我一直集中不了精神,心思根本不在电视上,而不断放大离婚的结果。渐渐地,我越看宁雨越觉得心烦。
我不想面对她,她的离婚决定实在太失策了,而且瞒着我去进行。
于是,我拿了衣服,穿了鞋子,要出门。
宁雨非常机警,知道我要出门,她也赶紧穿衣,套袜子鞋子。
她赶在我出门前,穿戴完毕。我拉门的时候瞪了她一眼,她有些怕我,愣在原地不说话,只是苦涩地看着我。
我心里想着,出了门我就甩了她,于是我也就没理她。
出了我的小区后,很快我拦到了出租车。我留意到宁雨也想拉车门上车,于是我大嚷道:
“别跟着我!”
宁雨这下,猛地缩手,表情像小孩子做错了事情,正在被大人训话。
甩开了宁雨后,我让车开了许远。下车后,我逛了一会,实在觉得冷,于是我进了一家酒吧。
跟服务员要了四瓶啤酒,一些小吃,我一个人喝了起来。
酒吧,正是人流最旺的十一点钟,我只能坐了一个离舞台很偏的位置。反正也没什么心情看节目,只想被高分贝轰炸感官,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安心喝几瓶酒。
真的很难接受宁雨离婚这个事实。脑海里,一想到又一个刚破碎的家庭,自己则像个刽子手,也就喝狠了。
喝完了四瓶啤酒后,我又叫了四瓶。我这人酒精闹得快,也消散得快。四瓶过后,我膀胱一下子充盈,不能再憋了。
我匆忙跑去洗手间解手,心跳在加速,但总觉得想醉并不容易。
舒服完,我出来后,精神似乎好了点,这时我放慢脚步,留意这里的环境和人群。第一次来这个酒吧,怎么没半点生疏的感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飘过,当我再次定位,我发现宁雨也正看着我。洗牙过后,已经不抽烟的她,嘴里正叼了一支烟,熟练得喷着烟雾。宁雨的坐位离我不远的位置并不远。
我怎么一直没留意宁雨在场呢?她什么时候跟了我过来?
我走过宁雨的桌子,看着她有几分得瑟的表情,我痛恨她,于是我一手把她的烟掐灭。然后,我生气地看着她,人也不坐下。
宁雨表情那么冷静,冷得有点让我不知所措,刚才她脸上还有些畏惧我,而现在我感觉她在蔑视我。
我看看宁雨桌子,原来她已经喝了六瓶啤酒了。我喝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宁雨更快更猛。
我大概知道什么事情了,恨宁雨的心也就软了一半。
我拉着宁雨的手往外走,力劲十足地,宁雨乖乖地跟着我后面。
我大步大步地走,出了大门后,我回头看宁雨,发现宁雨眼角有几滴水滴。可她表情一点都不含糊,很安静,很自然,好像那泪水是粘到雾水似的。
没去多想宁雨是不是喝烂了,我拦了一部出租车,把宁雨推进去,自己跟着坐在她旁边。
直到下车的时候,自己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着宁雨的,没松过。
是我用钥匙开的门,宁雨却是第一个冲进屋里去,看她背影是要去洗手间。
刚留意到她鞋子还没脱,想骂她,可她人已经消失了,只好作罢。我以为她是去小解,因为以她的酒量,几瓶啤酒是醉不了的,上几趟洗手间她就没事了。
当我听到洗手间传来心恶的声音,我才知道宁雨喝吐了。
不免心疼她,于是我小跑过去看她,站在她身后。
“有事没事?”我没什么好口气。
“不用你管!”宁雨凶巴巴的,这反应简直让我触不及防。
“这房子是我的,你要是弄脏了,怎么会不关我事。”我脑子里在想自己做得过分没有。我打了他两个耳光,只是心里堵慌,发泄一下情绪,她不至于吧。
宁雨像是吐干净了,擦了擦嘴巴,听了我没心没肺的话后,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大事不妙了,宁雨出了洗手间后,就拎着大袋小袋行李往门外跑,看样子要离家出走了。(姑且这样说,虽然她也有住处,但夫妻一场,没分那么清了。)
我跑到她面前,想把她拦住,抢了她一袋又一袋的行李。宁雨的东西笨重,她夺回一袋,又被我抓住了另一袋。在力量上她也逊于我,她根本带不走所以行李。
看着宁雨生气而笨拙抢行李的表情,我气已经全消了,我得意的笑了起来。
或许我的嬉笑激怒了她,宁雨干脆把行李都扔在地上。然后,快速地从包里找出了她家的钥匙,之后,她继续向门口方向走过去。不过,这次速度并不快。
我在她拉门前,扑过去抱住了她:
“你发什么神经,这么晚还去哪里。”我骂她。
“不用你管。”宁雨死劲挣脱,我一不留神,还真给她脱身。
宁雨刚摸到门,又被我死死抱住,这次我可更用力了。宁雨还是要挣脱,要逃离。
我干脆把宁雨按倒到地上。躺在地板上的宁雨,好比一头愤怒的母牛。但,显然力量上,她有些使不上来。
宁雨挣扎了毫无效果的几分钟,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见她不太闹,那副红红的干净的脸,让我有了想法。我开始试着去吻她。
宁雨见我要亲亲,她不肯,把头摇得厉害。我试了几次都没碰到她嘴。
宁雨简直在激发我雄性的潜能,接着,我按住他的头,把它定住。这下,我嘴巴下去,终于与她口粘在一起了。
我满意地笑了,我征服了她了。可是,这笑还不够三秒钟,就转变成怒容。
宁雨可能很久没打动物疫苗,她咬我的舌头,虽然她没使劲咬,但还是让我疼得说不出话来。
顿时,我脸色黑了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看着她。宁雨看着我,知道自己有些玩大了,也不挣脱,安静地望着我,然后装作生气地说:
“你这王八蛋,我为你离婚,你敢打我,还想不理我,去咬死你。”
话后,我的疼痛缓和了,我不说什么,严肃地低着头,要再次亲她。
宁雨变得像妖女一样,双腿缠着我臀部,甜甜的淡淡的舌头主动送到我口中来。
大概中午耗战了一场世纪战,也许酒精真的会削弱男人的战斗力,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都说三十岁之后的人,做爱一半是激情,一半是技巧。宁雨对我炮制有方,了解我身体每一处,尤其掌握我身体敏感点。见我这夜不如之前恢弘,和猛烈,她就不断拨弄我敏感处。
我感到身下的人不简单,比榨油机还厉害,我想取笑她。
“中午搞你那次,你现在还记清楚吗?”
“什么事。”宁雨突然有些羞涩。
“我是说,你还记得那种感觉吗?”
“没感觉,我都睡着了。”宁雨假装镇定。
“屁,难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回答的很直接。
我去掐她脖子,对她不说实话表示抗拒。
“还知道不知道?”掐得她要求饶,宁雨挺怕痒。
“好,我说。”
“是不是很爽!”我轻松地问。
“恩!”宁雨笑得含蓄。
事后我们简单洗了一下,然后躲在被窝里各自抽烟。宁雨大概怕我骂她,她回惠州前这两天不敢抽烟,怕有烟味怕我发现。不过今天在酒吧她又抽上了,跟我分开,以及过年这段时间种种烦恼交集在一起,让她迷上了烟瘾。
当初我逼迫宁雨戒烟,宁雨死活不肯,非要我跟她一起戒,她说她看到我抽烟,就像想到自己渴了要喝一口水。不过,我觉得宁雨知道我鼻腔不是太好,希望我戒烟,怕我日后呼吸道有问题。
云雾绕绕,安静里,我们都看着电视,道貌岸然地看着,心里却藏了许多话题和问题,但却一直没开口。
我在等待宁雨交代过年发生的事,和离婚的细节。而宁雨好像等待着我追问,并不想主动交代。
就这样,我们安静地抽完了几根烟。而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多了。不看时间还没什么,看完手机,我生物钟好像被敲醒了一样,开始猛地打起哈欠。
刚才又被宁雨狠狠吸干了生命精华,实在疲劳不堪,眼皮都快拉不动了。
于是我关掉了电视,把宁雨的烟抢了多来,掐熄了。灯利索地也被我关了。
黑暗里,我伸了个懒腰,闭上了眼。几乎同一时刻,我想抱着宁雨睡觉,而宁雨也正作要抱我的动作。我们扭成一团,宁雨熟练地枕着我的手臂,一条大腿野蛮地压过来,又被我反压回去。
“你不问我?”宁雨这时才开口。
“问不问,你还不是要开口跟我说。”我们心灵相通,都明白要讲明离婚的情况。
“你不问,我就不告诉你。”
“随便你,我对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意。我是坏男人。”
针对这个坏仔宁雨像辩驳什么,但又想到这个字贴切得一塌糊涂,以致她接受我的说法了。
“回去这段时间。”宁雨缓缓说着。
“闭嘴。”我打断她。
“其实,回去过年,我本打算。。。。。。”
“闭嘴,明天再说。”我又打断她。
宁雨突然安静了,不过我不知道她安静了多久,她心里刚了许多话要吐,却被我挡了回去。
我老早失去了听觉,悄无声息地,我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