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突如其来的暴雨将众人淋成了落汤鸡。
徐枫树和王元正刚到县衙便听见了王二的呼喊声。
他二人是公文落再来县衙,想着回去之后再看看,于是折返回来拿。
随后他们又看见张三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见到他两个人也只是点了点头。
徐枫树皱了皱眉头,“咋咋呼呼的作甚?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二从后院跑进来,头发已经在滴水了,他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徐枫树的裤脚,哭喊着,“郎君他,郎君他..”
似乎是受到很大的刺激,让王二说的断断续续的。
王元正将他扶了起来,“不急不急,慢慢说,李县令他怎么了?”
王二咽了口口水,“郎君他晕倒了!!”
“什么?!”
“快,带我们去看看。”
二人一听李长青晕倒了,立马让王二带路去。
里屋,李长青正躺在床上,眉头紧皱。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徐枫树是个急性子,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说道。
王元正倒是能沉得住气,“二郎,医工请来了吗?”
王二摇了摇头,哭着说道,“雨下的大,郎君倒得急,还没来得及请医工,不过张三已经去了。”
王元正看了看屋外的雨,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长青,
“这个雨实在是太大了,话说,李县令是怎么晕倒的?”
“对,你小子赶紧说!”
王二被徐枫树这一声吼给吓着了,身子也哆哆嗦嗦的。
王元正瞪了一眼徐枫树,随后又看着王二道,“你不要急,慢慢说,郎君是怎么晕倒的?”
王二缓缓道来,
“是前半夜,也是诸位离去之后发生的,随后郎君回屋说是想看看家里的来信,可是一直到三更天我见郎君屋里的烛火还亮着,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郎君已经休息了,于是我好奇的去敲了敲门,结果没反应,想着应该是郎君睡着了,我就开了门想把烛火灭了,结果一开门就看见郎君躺在地上!!”
徐枫树一听更急了,“张三去了多久了?这前半夜里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们?”
王二苦着脸,“我们发现郎君倒得时候,也是很慌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三儿比我这个木头聪明才稳定了一下局面,等我们将郎君扶倒床上的时候,二位郎君就已经到了。”
王元正皱了皱眉头,“徐县丞,现在不是急的时候,你再急李县令能醒过来吗?”
徐枫树一脸憋屈,“我,我,我就这性子!改不了了!”
“我不跟你吵,”王元正说完又扭头转向王二,“你说李县令是倒在屋里的对吧。”
王二点了点头,“是的。”
“随后他说是要看家书对吧。”
“没错。”
王元正听完顺了顺胡须,“会不会是这家书出了问题?”
徐枫树一听好像也是这样的,毕竟不可能是食物上的问题,要是食物有问题那他们也吃了,现在不好好的?
再者也不可能是这暴雨的问题,这暴雨虽然下的大,但也才刚下没一会儿,就算是淋雨后受了风寒也不见得这么快就晕倒吧?
“那李县令的家书在哪里?”
王二连忙把收好的家书找了出来递给王元正。
王元正一张一张看过去,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愣住了,随后表情越发的凝重。
“老王,这上面写了啥啊!”徐枫树急着想知道家书上的内容。
“你自己看吧。”王元正说着将家书递给了徐枫树。
徐枫树看完也愣住了...
“家中大人病重,速归。”
仅仅八个字,这封书信仅仅八个字。
却如同千斤的巨石那般沉重..
徐枫树垂下了手,沉痛道,“封锁消息,不要外传,等医工来了再说吧。”
——
城墙上,戍守城防的将士已经穿上了蓑衣,由于雨下的大,他们也点燃不了火把,夜色下的城外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闪电刮过的时候能勉强看到外面的情况。
雨下的大,下的急,仿佛是天在哭泣,嚎啕大哭的那种。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戍守的队长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坚持坚持,上头已经说了,由于下大雨,换岗会勤快一些,什么小动作小想法都给我收一收了,换了岗再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喝酒都是可以的!”
说完队长那粗犷得笑声传来,“木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怎么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雨啊。”
“对啊对啊,冻得我好冷啊,又生不了火,希望能快一点儿吧!”
“换岗了喝酒去啊,暖暖身子。”
“可,县令不是酿了一种酒,叫什么,烧刀子,我听说可烈了!”
“对对对,下了岗就去喝!”
“安静!站岗不是给你们聊天的!”士兵们的闲聊被队长一声吼给打断了。
很快,城墙上寂静了下来。
只有雨落和闪电声。
——
突厥人学精了,他们这次冲锋没有嗷嗷乱叫,可汗给他们的指令是保持安静。
在夜色和大雨的掩护下,他们推进的很快。
每道闪电刮过的时候,他们便趴下了,确定城墙上的兵没有发现后再继续前进。
他们已经开始幻想城破的时候了。
食物,钱财,大量的工具,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女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不是人,而是“两脚羊”
能吃,也能玩。
他们已经被雨淋湿,行动迟缓了些,但这不影响他们继续推进。
他们舔着自己的嘴唇,嘴边的雨水仿佛是血一样能够刺激他们。
闪电划过,他们照例趴下,这是这次不同。
城墙上的一个兵看出了端疑,刚刚闪电划过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密密麻麻趴着的人。
但是他不是很确定,于是再一次闪电刮过的时候他仔细看了看。
确实是人,很多,看样子快要有一万多人了。
他来不及报告,因为最近的岗离他也有几十步的距离,移动岗也刚刚过去。
队长在城楼里,这个时候跑过去,那些趴着的人可能已经摸过来了。
他喊了一声,城墙下没有回应。
倒是把其他兵给吸引住了,纷纷朝他看来。
闪电划过,他又喊了一声,他不知道这下面的是友军还是突厥人,当然山上的山匪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也打过县城。
闪电再次划过,但是这次他喊不出来了。
他的身躯突然向后倒去,他的喉咙上插着一支箭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慌了神,连忙跑过去查看。
这个倒下的兵瞪大了眼,还吊着口气,努力地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跑到鼓旁敲起了鼓。
这是传音鼓,一般是用来传递信息的,比如说:敌袭。
他们中已经有人被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兵。
刚刚他还说下了岗想要去喝酒。。。
敌袭,敌袭,敌袭。
城墙上慌了,鼓声不断地传进城内。
只是这雨,好似突然又大了些,或者说,它才刚刚开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