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牡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所以一直躲着他。就连吃饭也是等程康平吃完才去吃的,更别说其它的了。害清泉还以为才几天,她家少夫人就已经看不起她家少爷原形毕露了呢,整个看牡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
其实,此时的牡丹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程康平。她本来是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可是,程康平昨晚的举动明白的告诉她。他不是她的翔儿,更不会是她的孩子。可是,除了那样待他,牡丹暂时还找不到以什么身份来对他。以丈夫?可是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丈夫,其它的牡丹也不会想。
晚些时候,下人送来了饭,牡丹又想等程康平吃完才吃。但清泉忍不住出声了:“少夫人,你不跟少爷一起用饭吗?少爷今天早上不让奴婢喂,都没有吃饭。继续这么下去,少爷身体会受不住的。”虽然不想承认少爷更依赖少夫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就为了夫人临终前的嘱托,一直依全心全力的伺候少爷。夫人去了,连为她打算的人都没有,现在她到了这个年岁根本就不指望嫁人了。只希望伺候好少爷,将来年老了,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想着少爷一出生身边便只有她一个丫鬟,就算老爷和继夫人碍着面子也会给她一个体面。可现在,少爷居然对一个刚来几天的人都比对她亲近,在过些时日,她会不会被踢出这个院子?清泉是个心思有些重的女子,当年若不是张氏(程康平的娘)救过她的命,她怕也是不会答应这种耽搁她终身大事的承诺。可现在她越来越怀疑,她一直认为的是不是对的?
若不是为了伺候少爷,她是不是也有丈夫和孩子?有自己的一个家了。她全然忘了,张氏曾想给她些银子让她回乡,但她那时候怕回家过苦日子,便在张氏面前发了重誓愿意伺候程康平一辈子。人的年纪不同,想法果然也就不同了。
不论清泉怎么想,牡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只好道:“我还有事,我……”牡丹话还没说完,清泉因为心里想着负面的事,又想到牡丹一个农村丫头起了轻视的念头,一个家里穷得不得了的人嫁到他们家就自高自大,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吗?随语气不好的开口道:“你能有什么事?老爷花银子娶你进门不就是来伺候少爷的吗?而且,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说完,清泉意识到她放肆了,忙低下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而她的一句:“少爷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闪闪的算什么?”让牡丹整个人如饮醍醐,是啊,程康平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她为何要自行给他拟定身份?更可笑的事,她居然想将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她今年才十六岁,哪来的孩子?她重生了,已经不是前世的牡丹。
想通一切,牡丹便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清泉说话的语气,神色一凝:“清泉,你伺候相公多年刚才的话我不怪你,但下一次我可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语言。你是什么身份,不需要我说清楚吧!”当过一家主母,说话的气势自然是十足的。不论她以前如何,她现在是程家的大少夫人,只要相公还在程府一天她就不允许有人轻视他们。
清泉本就意识到她的行为是不应该的,又被牡丹气场全开的训了一顿,只得乖乖的点头。这个大少夫人,好像没她想的那么软弱。
也看不清清泉的表情:“退下吧,我要服侍相公用膳了。”清泉似乎有些不对,但现在她还没有心情去探究一个丫鬟如何。如果不对相公忠心,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坐到桌边,牡丹将菜和饭均匀的弄好,递到程康平面前。面上微微带笑:“相公,对不起,是我想差了。听清泉说你早上都没吃饭,现在乖乖吃好不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去花园里逛逛,可好?”说完,将碗塞到程康平手里,心思流转,在他嘴边轻轻碰了一下。程康平看向牡丹,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然后慢慢的低下头开始吃饭。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牡丹便牵着程康平到花园散步。其实,程家是花溪县的首富,花园还是能逛一下的。现在腊月,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走到园子里不时的能看到白色和红色的梅花。虽然很冷,但牡丹逛得很开心,怕程康平冷牡丹边走边为他整拉拢披风:“今天天气有点冷,别受了风寒。相公,我们逛一下便回去吧!”牡丹话还没落多久,便听到一阵嬉闹声。
牡丹本想牵着程康平的手避开,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声音了。一听这声音就是不知打哪儿来的狗男女在*,听着就恶心,而且那女人嘴里喊的“老爷”不用特别想就知道是谁了。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为老不尊。
谁知道牡丹他们刚转身,女人就不知道从那里窜出来撞了牡丹一下。又假惺惺的做出惊慌的表情:“少夫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地。牡丹一看这女人这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但这个女人是不是找错对象了?她应该找何氏才对啊?脑子有毛病?还是真的是无心之失?估计是撞了人,又怕她告状,所以恶人先告状了。呵呵,肯定是最后一种了。
果然,程胜估计是听到了他美人哭泣的声音,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将女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好怀中的女子。才抬起头,正准备问罪,见面前的是儿子和儿媳妇声音一下就没了。憋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们来逛花园啊?最近梅花都开了,看着还不错啊。”
牡丹在心里呵呵一声,这老头有毛病啊?这么冷的开不是来逛花园看梅花,难不成是来寻宝的吗?“公公,没什么事儿媳跟相公先告退了。”牡丹说完,便拉着程康平的手走开了。对于程胜站的这地方牡丹是一分针都不想多呆,女子的感觉还是很强的,她第一次敬茶程胜和程康贵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能避着些就避着些吧!
程胜看儿媳妇离开,心里有些烦闷,也没了和美人做乐的心思。要说在花溪县,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在这看家世的朝代花溪还出了几个妃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他程胜这辈子,见过的美人也是不少,要说这儿媳妇美的多么迷人倒也不是,但勾人倒是真的。娘的,他怎么就没有先遇到呢?被何氏嫁给了傻儿子。
郁闷的想了一会儿,恍然想起前些年有一家人,儿子经常外出行商儿媳妇和公公搞起来的。虽然最后两人被沁了猪笼,呵呵,那家家里没多少银子自然是躲不过的。但自家可是花溪的首富,他一年可是上贡了不少银子的县令。这么一想,程胜就通体舒畅,只要等一个机会就好。
回到屋里,牡丹关上房门,嘀咕道:“相公,你爹和你弟弟真不是个好东西。”程康平一回屋便要去拿书,牡丹自然是不让,拉着他的手烤暖和了又让清泉点了几盘炭火才允许他继续看书。而她则做到一边,想她那间铺子到底做何营生。牡丹想了想,花溪这县城虽然不大,但因为出过妃子美人又多,当然消金窟也多。女人的银子自然是最好赚的,但胭脂水粉的铺子已经开得太多,除非比价格比质量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前世几年后流行的成衣店倒是还没人开起来,她何不一试?华衣美服她见过不少,只要画出来交给绣娘来完成后拿到店里高价售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主意一定,牡丹便始计划开店事宜。只是年关将近,开店得推到过年后了,待一切准备就绪来年开春便可以选定日子了。这么一想,牡丹便让清泉让总管买一套彩石。这彩石,自然是拿来画样子。清泉做错了事,也不敢多问,便去找总管了。
看着一身青衣坐着的程康平,牡丹突然想相公若是穿上白衣应该会更好看一些。这么一想,便放下手边的事,准备给他做一件白色的外袍。
当牡丹白袍做好的时候,离过年也只有两天时间了。牡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针钱,将白色的绣着浅紫色竹子的外袍抖了抖。将程康平从书案边拉到屋中央,脱下外袍为他换上。果然,效果比牡丹想的还要好些。若是他脸上带着微微的浅笑,玉树临风,这词也就是形容他的。婆婆得长多好看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至于程胜,那完全是拖后腿的节奏。
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牡丹忍不住在他脸上留下一吻:“相公,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做的衣服,希望笑纳。”前世,她虽然学会了做衣服的手艺,却从未给任何人做过,包括周富贵。对于一个已经伤了她心的人,她从不会费心。连她死时,说的敷衍的话,也只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其他人的威胁,但父亲没死她儿子的家主之位就还没坐稳。
程康平也学着牡丹的样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牡丹将头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伤我的心。”若是有一天,相公像正常人一样,是否也会妻妾成群?若是如此,她希望相公永远这样,是她一个人的相公。呵呵,她果然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但那又如何?一个心愿而已。
主院,香点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效果如何何氏并不清楚。她虽是牡丹的婆婆但也不好直接请大夫来给儿媳妇把脉,而且还不是她亲儿子的儿媳妇。此时,何氏正在为这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