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因为程胜的被抓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程康贵一听他爹干的事一开始是不相信,最后那间如鬼域一样的屋子,让他也不得不信了。然后心里又开始惊慌,如果这么些事真是他爹干的,那程家的财产怎么办?会不会被查封?他会不会也被抓进去?根本就没想到程胜如何。
而何氏,本就被林姗姗那孩子的事吓得不轻,看到暗室之内的情景后吓得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被吓疲了还是怎么的,倒也正常了。想着程胜干的那些事肯定是逃脱不了的,估计还是连累他们。这程家的财产,他们怕是拿不走的了,还好她早就留了个心眼,将张氏的嫁妆给转移了出去,以后她和儿子一辈子也够花了。
程康平和牡丹从山上下来,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相视一笑。程康平想,他娘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程胜得到了他该有的惩罚。而顾琛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此卑劣的男人,拥有他一辈子想拥有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他想,他应该去见见那个程胜。
牢房之中,程胜被五花大绑,即使被绑得像个棕子,衙役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些畏惧。一个人,要有多么强大的心性才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这人要是不绑好,跑出去不就祸害人了吗?当然,听到有人来探监的时候也着实意外了一下,就程胜这么个坏蛋居然有人来看他。
看到是程康平的时候,衙役觉得程胜真是眼瞎了才会赶这么个儿子出去。程康平到牢房门口,便拿了一些银子给衙役:“我与他有话要说,请你们去喝个茶。”衙役赶忙点头,规矩他们都懂的。
衙役都走开了以后,程胜阴寒如毒的眼神看身程康平:“杂种,我有今天拜你所赐吧!”如果没有人交代的话,新县令吃饱了没事干才会盯着他。以他进去的时间来看,抓他的人摆明就是有所准备的。
“程老爷还不算太糊涂,不过杂种这个词,我觉得安在你身上比较适合。”程康平看向程胜微微一笑,并不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不过是个阶下囚他因何畏之。
程胜一听这话,眼晴都气青了,真的很想将程康平大卸八块不过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他若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年就是冒着危险也要将这孽种给弄死。都怪他太过狡猾了,当年若不是他装傻,便是将他从暗房放出也绝不让他活命。可这世上如果有那么多早知如此,世上哪还有后悔这词。程胜对程康平恨之入骨,哪里能让他好过,最后冷冷的笑道:“你一定很恨我吧!不过那又如何,你当年吃下的东西改变不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而且你这一辈子都得姓程,到死也改变不了。”清秋已经被烧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程康平的身世,他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的亲生父亲。
“程胜,你以为我真的吃了那东西,从那里出来后我会虚弱成那个样子?我不是禽兽,而你想想死在你手里的人,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禽兽。还有一件事我一定忘记告诉你了,秋姨已经在我家中住着了,你真的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姓程?”其实,只要证明他身上没有流着程胜的血,姓什么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听到这话,程胜气得想冲到程康平跟前,不过被绑得太紧,只有铁链微微的动了动。程胜无法,只得骂道:“你跟你哪贱人娘一样,卑鄙无耻。这些年你吃我程家穿我程家的,快把老子救出去。不然,我就将你同你娘的事给捅出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在花溪立足。”程胜知道他这回死定了,但他不想死,也不想让程康平好过。
程康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程胜,你只管说,只是到时候你唯一的儿子怎么死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就送你到这,再见。”这辈子再也不见。从这一刻开始,程家,程胜,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了。儿时的恶梦,终于了结了。
程康平回到程家,程管家便已经候着了,程康平安排了他差事之后见他还不走便叫道:“程管家。”
程管家回过神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少爷,奴才是否能见一下清秋。”这么些年没见,也不知道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她会不会怪他?
“程管家,你先回吧!你提的事我会问过秋姨。”从程管家的神色之中,程康平大概能猜出他多年不曾娶妻的原因。秋姨比他娘要幸福,有人等她,并且等到了。
程管家走后,正从外面进来的顾琛问道:“程少爷,放才,那位管家说清秋?”若他没有记错,当年玉月身边有一个贴身丫鬟便叫清秋。当年得知玉月成亲之后,他便不许下面的人再查探她的消息。到她死了之后,他又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年,也没有想去细查当年之事,怕查出的结果不是他想知道的。如今想来,他是做错了。
“清秋是婆婆身边的贴身丫鬟,王爷若是想见,我便带您去见她吧!”相公回来就去牢里看程胜去了,她一时倒还没有找到让他去见清秋的借口,这会儿他自己问起倒也正好。-
“那么,多谢!”顾琛点点头,淡淡的说道。玉月的事,他是时候应该知道了。就算结果他承受不起,也要弄个明白,到他死了以后才能去找玉月以求得到她的谅解。见妻子都那么说了,程康平也不好多问,只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牡丹将顾琛带到清秋的外房,进去对清秋道:“秋姨,今日我将了一个故人前来见你,你若有什么想说的便对他说吧!”反正都是早晚事,没有必要拖延时间。
清秋打理妥当,步出内室看到来人,先是怔了一下,后便走过去行了个跪礼:“奴婢清秋拜见王爷。”王爷他怎么会来此处?她本来还想着程家的事情一了结,便请少爷带她上皇都。
虽然和印象中的清秀丫鬟有些差别,但从大概的轮廓之中还是能认出来:“免礼。”顾琛看了一眼程康平和牡丹,在别人儿子和儿媳妇面前说她过往的事好像不太好。
程康平和牡丹对看一眼,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屋子。出来后,程康平握住牡丹的手:“你又打什么主意?”
牡丹看了程康平一眼,笑道:“虚伪,我就不信你没猜到一些。”在她面前装什么装,明明已经猜得*不离十了。
程康平也不否认:“是,我虚伪我虚伪。”程康平虽笑,但握着牡丹的手却紧了一些,无论他的身世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初衷。
两人离开之后,清秋又跪到了地上:“王爷,您怎会在此处?”王爷当年的时候不出现在这里,现在小姐都不在了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若是小姐知道了定然也会开心吧!
“她的祭日,我来祭拜一下,当年……”顾琛说到这里这突然顿住了,不知道从何处开始问起。
“是啊,小姐都去了那么多年了?”清秋也有一些恍惚,在程胜手中过了那么些日子,现在想起过去的事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毕竟一个是天堂一个是炼狱。
屋里沉寂了一会儿,顾琛还是继续问道:“当年,你家小姐为何会选择和程胜成亲?而且她身子一直很好,为什么会因病而亡?”玉月的身子,他曾请太医为她调理过,怎么可能会有身体不好的说法?
清秋在心中思量,小姐当年怀着身孕的事到底该不该说?王爷会不会信?想着当年小姐在嫁到程家前一晚,一个人坐在屋里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看着小姐红肿的眼晴,她其实偷偷的在心里想,如果成亲的路上或是拜堂的时候王爷能出现该多好?小姐就不会嫁给不喜欢的人,不用为了少爷和程老太爷做什么约定,可王爷没有出现。她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没忘记顾琛的身份,但到底是不怕死了。所以没多想,但将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那么王爷这些年为什么未曾娶亲呢?奴婢记得已为你和安平候府的大小姐下旨赐婚了?当年你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后又为了什么而来呢?”这些话问完之后,清秋觉得心口一松。
而顾琛在听完这些话后,也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当年玉月心里是不是也曾有这样的疑问?回过神后,顾琛身向清泉的眼光一凝:“这些话,不是你一个奴婢该问的,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他和玉月之间的事,除了玉月,当年的事他没有必要和任何人交代?他能说什么?被自己的皇兄给坑了,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前来花溪?
见顾琛什么都不敢说,清秋也迟疑了起来,当年的事她要怎么说出来王爷才会相信?“小姐她,小姐她生下少爷之后身体便不如以前好。不过,小姐亡故前的那场病倒是来得蹊跷了些,大夫都没有诊出是什么病。王爷若是觉得有疑问,可到牢里问程胜。”程胜虽然没在她面前明说,但她在程胜说话的蛛丝马迹中觉得小姐的死跟程胜肯定有关系。若是王爷能介入其中,定能让程胜生死不能,这么一来也能为小姐报了仇。
“果真如此,我定然饶不了他。”若玉月当年的死真的另有乾坤,那么厝离一定有很多的办法让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