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霜端着托盘站在舞池下方,直勾勾望向台上如胶似漆的二人。
云舒笑容温婉,幸福近在咫尺。
“这女的真聪明。”身旁有人在同朋友窃窃私语,“懂得把握时机。”
朋友一声嗤笑,“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谁不知道三少出手阔绰大方,一段露水情缘能捞到不菲的好处,要是他能看上我,我也愿意。”
“说的也是啊,像三少这样的绝色美男,不知多少女人瞎惦记,要能跟他有上那么一夜,其实倒贴也值。”
“哈哈哈,美吧你。”
吴梦霜瞥了眼两人普普通通的长相,心里满是嘲讽,自己长得不怎么样,还真会痴心妄想。
随着四周的掌声雷动,一曲舞毕。
上官夜棱角有致的唇峰贴于云舒耳际温声低喃,“昨晚在你身上卖力的太累,我先去休息室眯会。”
云舒羞涩一笑,“讨厌。”
“我喜欢你对着我撒娇的样子。”
云舒瞪他眼,“滚。”
嘴上口是心非的说着,心底却甜如蜜。
上官夜优雅插兜,举步走出人群。
露天游泳池后面,有一块专供贵宾休息的凉亭区域,弧形的躺式沙发,极有舒适感,这会儿所有人都在参加酒会,上官夜正好可以躲清净。
男人指尖点了根烟,闭着眸子往后枕。
他冷毅迷人的五官轮廓被斜淬而入的暖阳浸染的尤为精致,浓眉未经雕琢,自成剑锋,薄唇,薄而有型,嘴角抿着微微上翘的浅弧,却并不是在笑。
吴梦霜步上凉亭的台阶后,一眼就被摄住了心魂。
她心想,上天在赋予这个男人外貌时,一定是过于偏爱的。
用力拽着托盘边缘,吴梦霜悄无声息的靠近,她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和酒水饮料轻轻放入石桌,纵然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动作发出一点声音,清质的高脚杯还是同桌案掷出了一记很脆闷的响动。
上官夜掀开桃花眼,吴梦霜心惊,眼里的慌乱又掩饰极快,几乎找不出痕迹,“请慢用。”
男人搭出扶手的右手,香烟尽情燃烧,袅袅烟雾弥漫着修长好看的手指,他的指腹圆润饱满,指甲总是修剪的干净整齐,如贝壳般令人赏心悦目。
吴梦霜承接着那道饶有兴致的目光,她知道,像上官夜这种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如果单凭美色,不足以在他心里留下丝毫印象,他喜欢的,是与众不同。
她已经失败过一次,以后,断不会莽撞,不会表现的饥不择食,她唯一所要做的,就是钓足他的胃口。
将托盘抱在身前,吴梦霜冲男人礼貌性鞠了个躬,什么话也没再多说,便折身想走。
上官夜薄唇漾起不怀好意的笑,“你那天,还好吗?”
吴梦霜驻足,背影有些僵硬,她微侧过头,余光默然的往后扫,“先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闻言,上官夜潭底迸射出一抹趣味,他调整出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食指轻掂烟蒂,“怎么?这才多久,就学会玩欲擒故纵了?”
吴梦霜重新旋回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是今日会场的独特主题,她本就有几分姿色,这样一穿,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三少,您可真看得起我。”
上官夜慵懒的叉着大腿,四肢优雅舒展,他穿着最衬气质的黑色,一双修长笔挺的玉腿紧紧贴裹在西裤内,那种高贵有型的姿态,令人望尘莫及。
唇角,鄙夷之色暗藏在浅弧下,“我向来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吴梦霜眼里的月曜一块块粉碎,她蠕动着嘴唇,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上官夜仿佛有一对如枭狼般锐利的眸子,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被这个男人全数拆穿。
到最后,就变成了自取其辱。
往前走了一步,吴梦霜二话不说又将先前放下的那些酒水糕点逐一捡回托盘里,她这会儿不能在操之过急。
口中,很轻浅的,状似不经意的脱口,“我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上官夜眯了眯深邃的眼锋,“你喜欢我?”
吴梦霜心跳速度加快,姣好的面颜却装出一副淡然,她的视线垂在蛋糕上,“是。”
男人薄唇勾勒,“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吴梦霜端起托盘,“哪里都喜欢。”
“噢?”
上官夜潭底那抹凌厉的邪气,将她逼得无地自容,吴梦霜微咬唇珠,突然就来了勇气,几乎不假思索的道:“一见钟情算不算?我没有谈过恋爱,那天对我有想法的那个人,我也是打着你的幌子才躲过一劫,我告诉他,我是你的女人,你可能觉得很好笑吧?觉得我简直痴人做梦,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也不是为了你的钱,仅仅是单纯的喜欢你这个人。”
上官夜没能克制住,哈哈大笑,笑得全身都在抖。
他的秉性,绝对是恶劣至极的!
吴梦霜倍觉羞辱,难道她长得不够好吗?方才同三少跳舞的那个女人,也没感觉哪里出彩,无非就是比她会勾引人些,比她会不要脸些罢了。
吴梦霜心有不甘,对与错,输与赢,凡事总要试过才知道结果如何,“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就那么想做我的女人?”上官夜好半天才收住笑,平整无褶皱的西服下,健硕的胸膛隐约还有所起伏。
“想,”吴梦霜点点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会傻到再装,“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做了我的女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吴梦霜揣摩不出上官夜话里的意思,一颗心紧张到宛似要跳出来似得,“喜欢你,当然是要赴汤蹈火的。”
男人一挑眉端,“哪怕为我去死,你也愿意?”
死?
跟了上官夜,吃香喝辣,荣华富贵都还来不及,怎么会死?想来,他是故意试探,看她是否真心。
吴梦霜瞳孔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她当然清楚该怎么回答,“我愿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肯定愿意。”
上官夜丢开指间的烟头,鞋尖狠狠拧熄上面的星火,晦暗莫测的幽潭,载满了谁都读不懂的深意,“好,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