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再度上前,用力将她的脑袋拉到怀里。
云舒满脸排斥,抡起的拳头一左一右捶打着男人的胸膛,上官夜由着她打,怎么都不肯松开,云舒就那么点力气,消耗完便累了,她精疲力竭的喘着气,两条手臂仿佛失去骨头般垂下。
“舒舒。”云舒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很多事,我不能全部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们还有以后吗?”
云舒双目无神的盯着某处,这话看似在问他,实则是扪心自问。
“有。”上官夜不假思索。
云舒失魂落魄,两个眼睛又胀又痛,这两日她流的泪加起来,比近几年的都要多,“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说了算。”
上官夜顿觉疲乏。
云舒轻哽两声,待情绪稍微平复后,她将男人轻轻推开,云舒穿着件纯棉的水蓝色短袖睡裙,头发凌乱,她仰着头,端望住上官夜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你想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手机是不是能还给我了?”
“有我陪你不好吗?”他还是想等这几天过了再说。
“你给不给?”云舒厉声质问。
上官夜薄唇紧抿,挺拔的背部揽着所有光线,使得男人整张脸都置于阴暗地带,就连那双枭狼般的瞳仁,也被漫无边际的黑邃取代。
“不给是吧?”云舒见他不说话,口吻愤怒,“那好,”她伸手朝门口一指,“出去!”
上官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舒抄起手边的枕头,扬起的胳膊还未砸下去,就被男人一把接住,“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上官夜有千百种对付人的手段,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舒闻言,这才缓缓松了手。
男人将夺来的枕头丢回床上,他折身走出房间,经过主卧时,上官夜脚步并未停顿,径直下了楼。
先前那两名佣人自知闯了祸,已经躲进了佣人房,上官夜先去厨房倒了杯凉水灌下肚,随即才将二人叫出来。
他杵在大厅中央,高大颀长的身型往那一站,不怒自威,“收拾东西,马上滚。”
“三少……”
小琴面色苍白,这份工作要比同行的薪资高出许多,丢掉实在可惜,“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乱说了。”
上官夜眼角一扫,一股阴鸷渐染眉梢,“听不懂?”
小琴被他双目透出的凶狠吓地两腿发软,旁边和她并肩站立的同伴更是话都不敢多说。
刘妈一早就躺上了床,她听见三少在外面发脾气,赶紧将被子紧紧裹好。
上官夜一向不喜欢废话,说完便要上楼,男人转过身,不期然同云舒的视线撞上,她杵在旋转楼梯的高处,一只手正握着扶手。
上官夜的眸子深邃如墨,云舒一眼望去,仿佛跌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小琴见到她,宛如看见希望,小琴家庭条件不好,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她上前几步,目光轻仰,“三少奶奶,对不起,我为刚才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请你大人大量,别赶我们走。”
云舒的视线从上官夜脸上收回,她下了楼,脚步停在楼梯口,站到了男人身旁,“你们还是走吧,这里留不住你。”
小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上官夜,眼里急出热气,“三少奶奶,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舒面无表情,“知道刘妈为什么能在东苑呆那么长时间吗?”
小琴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
云舒捋起耳发,露出半张脸的精致饱满,她两条手臂自然垂在身侧,肩膀突然就被上官夜揽了去,云舒这次倒没有推开,“小琴,算下来我们也相处了一年多,我不曾有过任何摆架子亦或为难你们的地方,不管往后的日子如何,至少现在三少没让我走,我就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上官夜严肃紧绷的唇瓣因云舒这番话而弯起了浅显的弧度,他就是爱死了她这样的性子,敢爱敢恨,当机立断,永远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他感到舒坦。
小琴容颜微变,眼泪顺着脸庞流下来,“三少奶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
另一名佣人也含着泪。
云舒充耳不闻,她侧过小脸儿,清湛的翦瞳直直瞅向上官夜,“家里有现金吗?”
“有。”
“你把工资结了吧,该给的钱,咱们两口子没理由亏待任何人。”
上官夜心情大好,先前凝聚在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男人薄唇浅漾,潭底有无数流光乍现,“好,我这就去拿。”
上官夜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上到卧室。
两名佣人见事情再无转机,嘤嘤哭出了声,云舒并未心软,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在家的时候尚且有父母宠着惯着,可到了社会,没人再围着你转,一言一行,都要负责。
云舒没有在大厅逗留多久,很快便返回了客房。
她打开床头柜一盏小桔灯,钻入了被窝。
上官夜进门时,手中握着她的电话,男人双脚套着黑色拖鞋,踩过细腻的纽西兰羊绒地毯时,发出微微的窸窣声,他信步来到床头,“舒舒,我让她们走了。”
云舒背过身去,没说话。
上官夜把手机轻放在柜子上,他坐下后,试探性掀开薄被,见云舒没有反应,上官夜得寸进尺,索性整个身子都贴上前,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彼此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相互传递,上官夜暗自窃喜,又将嘴唇凑至女人颈窝亲吻,她发丝间清香阵阵,撩拨的上官夜心痒难耐。
男人宽厚的手掌顺着她的裙摆越来越往下,正准备有进一步举动时,云舒犹自轻笑,“上官夜,你初八的婚礼,会给我发请柬吗?”
闻言,男人赫然掀开眼眸,所有的暧昧动作在那一瞬间僵住,云舒的声音无异于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上官夜呼吸一紧,狭长的凤眼眯出一道阴郁。
云舒达到了目的,安然入睡。
她就是要时刻刺激他,不给他丁点好过。
上官夜坐起身,本想点根烟,又考虑到云舒怀着孕,他只得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后花园里,景观灯安详静谧,打在男人脸上,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