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
裴彦捏着筷子的手由于用力过猛,经不住颤了下。上官瑜倒是习惯了,她这弟弟要真能安安分分吃饭,那才叫怪了。
云舒没怎么下厨,就一道糖醋排骨已足够抢眼,裴彦似是认准了吃,那种熟悉的味道亦如从前,当初就是因为他喜欢这道菜,云舒才会费尽心思去学。
如今再尝起来,果然美味无穷。
云舒并不是刻意要做糖醋排骨,仅仅是因为她拿手的菜色当中,只有这个的食材最齐全。
上官夜修长的指间拈着高脚杯,他没有动筷,坚挺的背部慵懒往后一靠,嘴角扬起抹捉摸不透的浅弧,“裴彦,我吃腻的东西,你吃的可真是津津有味。”
这话分明意有所指,懂的人自然懂。
裴彦潭底的茶色翻江倒海般聚集,他蓦地抬头,神情隐藏极快,“你能吃腻,说明它由始至终就不适合你。”紧接着,男人夹起一块排骨放入碗里,“我就永远吃不腻。”
上官夜弯起的唇角一点一点收回,“这么说,你很喜欢捡别人剩下的?”
餐厅里冷气暗结,火药味十足,两个男人就此杠上,上官瑜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唯有云舒,脸色趋近惨白,她终于明白,上官夜为什么会来北苑,又为什么会问她下午去了哪里。
原来,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裴彦落下筷子,所有的情绪全都幻化成脸上那抹不紧不慢的笑意,“谁捡谁的,还真不一定。”
上官夜并非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可裴彦这话就像踩到他的死穴,上官夜瞬间被激怒,“跟我横是不?”
“我知道你是堂堂三少。”裴彦挑起眉端,寸步不让,“可有些事也不是你一人可以掌控,特别是,过去。”
他将最后两字,咬得极重。
云舒如坠冰窟,那种感觉,像被人扒光衣服丢在人堆里,想不到裴彦会这么轻易把话挑破,那是她极力想要掩盖的东西。
上官夜眯了眯眼,潭底是藏匿不住的戾气,“姓裴的,我奉劝你,别跟我玩,你玩不起。”
“如果,”裴彦回道:“我非要呢?”
上官夜站起身,高大挺拔的个头足以碾压一切,他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挑衅,“你别后悔就成。”
“我这辈子,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那就是,曾经放开了云舒的手。
无数次的悔不当初。
上官夜冷笑下,视线扫过桌上那盘糖醋排骨,顿觉碍眼,“你不是喜欢吃吗?”男人说着,一道狂狷的暴戾渐渐往眸底聚拢,谁都没能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啪地一声巨响,上官夜抄起身后那把椅子狠狠砸向餐桌!
油水飞溅,所有的陶瓷盘转瞬变得稀巴烂!
“吃你妈x!”我让你吃!
上官瑜吓地花容失色,好好的餐桌陡变狼藉,椅子都给砸坏了,可见上官夜动了多大的怒!
云舒心惊肉跳,一对翦瞳睁至浑圆。
流通的空气化作一块块无孔不入的寒冰,裴彦断没料到会有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他惊愣当场,桌上蜿蜒流淌的油渍一滴一滴坠落于裴彦大腿处,晕染开的污垢很快浸湿大片黑色布料。
只要上官夜不高兴,这顿饭谁都休想再吃!
“裴彦,跟我玩狠?我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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