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漆黑的眸子骤然一裂,指腹用力,程柠顿觉剜心的剧痛钻入皮肉,下颌骨似要被他捏碎,她微张开唇,鼻尖很快冒出冷汗。
“小柠,我不是提醒过你,别闹事么?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没事干在吹耳旁风吗?”
程柠疼的呼吸倒抽,泪水肆无忌惮,她甚至能嗅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顺着上官夜的手指淌入男人袖口,程柠的下巴被掐住,一个字都说不出,雪地靴里的脚趾全都痛的抓了起来。
上官夜瞅着她扭曲的五官,“很疼?”
“唔……”程柠痛苦的呼气。
云舒原本垂下去的脑袋微扬,程柠的下巴流了好多血,肌肤都像是被掀开了一层。
上官夜常年健身,手里劲道十足,程柠的皮肤又娇嫩,自然抵不过男人的暴力。
云舒赶紧将自己的双手夹入大腿内侧,程柠的伤,远比她手背上这几道印迹重的多。
活该!
“滚——”
上官夜冷不防的一声厉吼,几乎震碎耳膜,云舒吓了一大跳,程柠被甩出去,侧身狠狠撞向墙体,她趔趄着栽倒,跟个吓破胆的过街老鼠,跌跌撞撞爬起来就往外跑。
周继和老四刚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就见程柠满下巴是血的哭着向外冲,两人面面相觑,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上官夜的秉性。
周继一只手落到老四肩头,“走吧,看这样子,此地不宜久留。”
老四早就见怪不怪,“嗯。”
楼下,相继传来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东苑的巍峨壮阔,在瑟瑟寒风中威严耸立。
卧室里,又恢复了独属于它的宁静。
云舒顺了顺头顶搅成团的发丝,不用猜都可以想象出,她现在有多么像个疯婆子。
她的动作有些慢,故意装的病恹恹的,好好的一个除夕搞成这样,云舒生怕自己也如程柠那般,成为上官夜手里的待宰羔羊。
大不了,她就一直装,装成全世界最大的受害者。
云舒酝酿着情绪,用劲挤了下眼泪。
上官夜来到酒柜前,慢条斯理的倒了杯红酒,他收敛起眸中狂肆的戾气,一丝隐隐的笑意顺着锋利的眉梢展露,“舒舒,你演够了吗?”
云舒一怔,男人的话硬生生砸到她脸上,真真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她留,“什么?”
上官夜就着杯沿压向唇瓣,妖冶嫣红的液体在他单薄的嘴角浸染出一记邪魅,“就你那点小把戏,骗骗旁人还可以,在我面前,也想蒙混过关?”
还是算了吧。
程柠虽然任性妄为,但她绝不敢在他的地盘搞出这些事,顶多就是逞几句嘴皮子。
云舒当即就有种被人扒光衣服丢进人群的感觉,得亏她的眼泪还没挤出来,要不然更糗。
她站起身,梳妆台倒在脚边,不止镜片碎了,桌上的许多瓶瓶罐罐全部散落在地,她神色平静出奇,敢作敢当,只等他来兴师问罪,“对,是我陷害她,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拆穿,还那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