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向其他四人看了一眼,道:“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四人立刻噤若寒蝉,赶忙将自己的纳戒奉献出来。
明月将五枚纳戒拿在手中,满意地点了点头:“恩,这还不错。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便坐下来聊聊人生如何?”
五人一听,吓得面如土色,忙道:“不,不了……我五人上有老娘要侍奉,下有娃娃需要养育,还有婆娘需要伺候,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明月本就不想大开杀戒,笑嘻嘻地道:“好吧,既然你们今天忙,那我们以后再聊。我随时欢迎你们……”
五人顿时如临大赦,仓皇逃离。
“噗嗤……”就在这时,忽有一人笑了出来。
其实早在走出客栈时,这人便远远地跟随在后。明月不知这人底细,并没有拆穿,看来这人并非是劫匪一伙。
明月还未说话,那人已从灌木丛后跳出,稽首施礼:“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明月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前辈,我们见过面的!”
明月定睛一看,眼前这名少年年龄极幼,也就十多岁年纪,一身黑衫,尚是聚气期修为。赫然是那日在飞鹰门附近遇到的那个少年,不过他的身材却消瘦了许多。
那一日,明月正要赶去吴山城,恰遇烈鹰门修士欲斩之而后快。
一来,他与烈鹰门本就有仇恨,二来,他见数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同情心大起,这才出手击杀众烈鹰门修士,救下眼前这少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少年,他才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天元宗遗迹,获得了十八兵武大阵。
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
“原来是你!你怎么跑到寒山城了?你为何要跟着我?”
少年连忙起身,哭诉道:“那日承蒙前辈救命,告诉您遗址消息后,我便逃到了附近修真城池。后来我想,烈鹰门人数众多,修为又高,单凭前辈一人定然不能抢到宝藏。”
“你说的很对,单我一人,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便想着将水搅浑,只有这样,前辈才有机会下手。所以我便来到附近大大小小的修真家族门派,传出消息说,飞鹰门内发现了远古遗迹,烈鹰门正在挖掘,这才引得大量修士前去。希望前辈不要怪罪。”说着,他又稽首在地。
明月点了点头,暗道:“原来如此,我说那日为何会多出如此多的修士。幸亏这少年机灵,如果其他修士不去,我焉有与烈鹰门众修士抗衡的资本。”
“你做的很好,我怎会怪罪你呢?”
少年接着道:“我是飞鹰门最小的弟子,师父说我天赋极高,还说飞鹰教中兴便落在我的身上。然而飞鹰门诸多师叔师伯突然叛变,烈鹰门不可抵挡,师父便让我独自逃生。我本想战死在师门的,可是师父他老人家跪着求我离开,我这才,才……唉……”
说到这,少年重又想起了往事,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通过少年所说,明月似乎看到了当日的惨象:无数弟子叛变,飞鹰门覆灭在即,他的师父却束手无策;他最小的弟子又不肯离开,他只好下跪乞求自己的弟子,为的就是为飞鹰门保存最后一个火种。
想到此处,明月已分明感受到了他师父绝望的内心。
“后来怎么样了?”
“我遵照师命便逃了出来,没想到刚刚飞去群山,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就派人追杀我,好在我遇到了前辈。后来,又有不少修士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就逃啊逃啊,不知不觉便逃到了寒山城。”
明月一惊,他认真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少年,他眸子里纯真无邪,并没有丝毫狡诈之象。
屈指算来,距离天元宗一行差不多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里,他为了逃脱追杀,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单单这份毅力,就让人敬佩不已。
“那一日我正在寒山城闲转,恰好遇到了前辈。我便跟在前辈身后,溜入了客栈。我见那五人尾随你出来,便跟了出来。前辈,我有一事相求,请您一定答允。”
说着,那少年便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三跪九叩之礼是天一大陆最高的礼节,向来用不到,一旦用到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日得蒙山石老人救命,明月也曾行过这等大礼。
明月忙将他扶起:“有什么事但说无妨,相见即是缘分。”
那少年从脖颈中取出一个纳戒,将纳戒捧在手中,乞求道:“这枚纳戒是我离开时师父交给我的,现在我一并交给前辈。请前辈能收我为徒,传我一两手术法。待我报了师门大仇,愿为前辈做牛做马。”
望着他手中的纳戒,明月心道:“纳戒之内必定有着他师父毕生的积蓄,甚至还有飞鹰门得以中兴的资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他师父留给他的,自己万万不能收受。”
明月拿过纳戒,亲手将纳戒挂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我并不是贪财之人,这既然是师父留给你的,你就留着吧。收徒之事我还未想过,你先跟着我吧。”
少年见明月虽未答应收自己为徒,却答应让自己先跟着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稽首施礼:“谢前辈,谢前辈。”
“你先不要谢我,我未答应收你为徒。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师父叫我鹰儿。”
明月沉吟一番,道:“你我相见在飞鹰门诸山,此时又是在寒山城之外,以后我就叫你韩鹰吧。”
少年忙稽首感谢:“谢前辈赐名。”
“以后不要叫我前辈了,你就叫我师叔吧。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知道,还有几天时间,便是烈鹰门新任宗主的就任仪式。你便扮作我神剑宗弟子,同我一同前去观礼。”
说着,明月便拿出了一身神剑宗宗门服饰递给了他。
少年稽首施礼,双手捧过服饰:“是,师叔。”
就这样,明月便带着韩鹰重又返回了修真客栈。
小二见跟随明月出去的那几名修士不见了踪影,明月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知道明月大事一层。他便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道:“前辈,您回来啦。里面请……我马上为您准备酒菜……”
明月笑道:“很好,很好。”
说着,他已与韩鹰进入房间闭关修炼,这一待就是三四天时间。
这几日来,明月每日都在打坐练功。他并不是一个颐指气使的人,他见韩鹰时时刻刻侍奉在自己周围,早就命他独自修炼去了。
这一日,明月早早从修炼中醒来,他怕烈鹰门众人认出韩鹰,便精心为他装扮一番,随后便直奔烈鹰门而去。
寒山城距离烈鹰门甚近,两人驾驭翼兽,不过半日时间已来到烈鹰门山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