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离家两年毫无音讯的陈晨第一个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牺牲了。老母亲那天以后就常常以泪洗面,两年后眼睛就瞎了,五年后人也不在了。
陈登一怒之下离开部队开始创业,并且越做越大,涉及的行业越来越多,渐渐成了一方霸主。
然而陈家人没有一个人忘记陈晨,忘记他曾经对这个国家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送到家属手里的二等功勋章,无法接回的遗体,和伫立在边境的无字墓碑,都成了陈家人无法触碰的伤痛。
秦翘也劝阻道:“做线人会被报复的,那群人都是亡命徒,你还是……”
“不需要考虑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总要有人来做,更何况还是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我更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了。”
听到他如是说,知道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金古拍拍他的肩膀道:“保护好自己。”
他将踏上一条与自己曾经设想截然不同的路,更崎岖、更孤独,也更难走。
秦翘从心底非常敬佩他,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有黑暗,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的舍弃,才不会让黑暗太过肆意。
太平盛世的牺牲,更加伟大。
与之相比,自己的小情小爱,显得渺小更加微不足道。
陈醉嘱咐道:“你跟那个小姑娘多加注意点,晚上走夜路,最好跟男生一起走。算了,我还是暗中派几个人看着你们俩吧。”
秦翘迟疑的问了一句,“你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走了?”
陈醉点头,“汪晓余是不是,我们班的姑娘,学习不错。”
看来陈醉对晓余也不是全然不认得啊,秦翘笑道:“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神对自己班级里的同学一概不知呢。”
陈醉蹙着眉心虚道:“认识的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不过她有点特别。”他不再多说,起身召唤道:“这都中午了,一起吃饭去吧。”
金古积极响应,秦翘也不好推辞,就这样跟俊男美女又吃了一顿大餐。其实她长得很好看,可在精雕细琢的雕塑面前,凡人总是缺少自信的。
一顿饭吃下去一百块钱,在九十年代算得上巨款了,陈醉同学面不改色结账走人。他拿出车钥匙问道:“秦翘要不要一起去打台球。”
“走呀,一起。”金古在一边怂恿。
“不了,我妈这两天对我严加看管,晚上不能太晚回家,而且我弟弟出门秋游了,他没带钥匙,我得留在家里。”
既然如此,两人也就不再勉强了,上车跟秦翘道别。
看着黑乎乎的车屁股,秦翘才想起来,忘了和金古说今天她敲错车的事情了。赶明个问问,那个车主住究竟是谁。
金古坐在车上扭过头一直等秦翘的身影变成黑色的小点才扭过来。
陈醉道:“你好像很重视她。”
金古歪着头,道:“她有点像我,像干净的我。”
说道此处,陈醉握紧放线盘的手紧握了一下,连青筋都凸了出来,“他又……”他欲言又止,因为知道说得多了会让她想起不好的事。
金古不想在此事上有过多的谈及,瞥了一眼他道:“对了,我妈妈从美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来拜访一下吧。”
陈醉十分头疼地拒绝,“不要,我才不去呢,你妈妈我可招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