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着。”吴深点点头,“在我杀死那七个人之后,从他们身上搜出了那张合约,被我埋进了家后面的桃木底下。”
“来人!按照吴深的话,去他家后面的桃木底下挖出那份合约来。今日,我要让他青木死个明白。”寇宗冷哼一声,然后叫来了执法者联盟的成员,吩咐他们按照吴深话里的位置带回证据。
去了俩人,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还散发着泥土味道,沾着几块湿土的纸张。
他俩将上面的土块弄掉,然后递给了寇宗。
寇宗也不管上面是否还有泥土,是否会将他的手弄脏,直接接过纸张,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和吴深说的一般无二。
只有一个地方有出入。
或许是在之后又加上的一句话。
“家中只有借款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儿子。”
这句话,让寇宗看得莫名大动肝火。
只有借款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不是明摆着提示自己的手下,这户人家可以随意拿捏,不必考虑其反抗的可能么?
毕竟,在他们眼中,借款人既然沦落到借款的地步,又如何敢和他们家大业大的势力抗衡呢?又如何敢反抗呢?他们才是不占理的一方,而他们青城当行,则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合约拍在他们脸上,给他们疯狂上嘴脸。
而小孩子,更是不需要担心,一没实力,二没胆量。
他们唯一需要忌惮的,就是家里的其他人。
若是遇到狠茬子,若他们再蹬鼻子上脸,下场可能不会好。
于是乎,若是遇到能欺压的对象,合约上将会出现这么一句话。
就像吴深母亲签下的这张,被青城当行的人标上了这样一句话。
意味着,青城当行的下人,可以任意欺压他俩,不需要担心有人反抗。
但,他们没有想到,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吴深直接站出来捅死了七个人。
这才有了那出惨剧,这才有了今天站在法庭上的青木和吴深。
“青木啊。”寇宗抬眼,冷冷地盯着吴深边上的青木。
青木看到寇宗的眼神,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额头碰地,就差当众来泡尿了。
嗯,说尿就尿。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论是什么境界,不论是什么身份。
不仅是对地上那一摊黄色的液体,还是对那液体的主人。
“寇……寇盟主!此事我不知情,我毫不知情哪!还请寇盟主明鉴哪!”青木没有抬头,额头还紧贴着地面,对寇宗颤声说道。
“这么说,上面明晃晃的青木二字,是我捏造出来的?还是说,你觉得我老花眼了,看错上面这么大两个字了?”寇宗将合约狠狠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事到如今,青木,你还想抵赖吗?”
“不敢,不敢……”青木没敢起来,只是重复了几遍这两个字。
“还不承认?”
“寇盟主,我认,我认!高利贷确实是我放给她的,利息也确实是我定的,但我可没让他们对借款人做什么事啊!”青木承认了自己放高利贷的事实,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在狡辩。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寇宗对这种商人的脾性十分了解,又是一拍桌子,指着青木道:“合约上面的字,难道不是你写的吗?你这种行为,可以判定为间接杀人!”
青木十分害怕,已经不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发抖,似乎是在脑补接下来的剧情。
训斥完青木,寇宗又将目光移向了吴深。
“吴深啊,你觉得,我该如何判罚此人?”
“寇盟主,吴深身为罪犯,无权干涉执法者联盟的审判,但您若是问我该如何判罚,我只能说,我恨不得看这种人被千刀万剐。”吴深摇了摇头,说道。
寇宗暗暗点头,心中很是认可吴深的脾性。
“来人,给青木铐上。”寇宗突然对一众执法者联盟的人说道。
听到这话,青木反而不颤抖了。
不是他不怕了。
而是他知道,怕也没用了,事情已成定局,不是怕就可以弥补的。
临了,他还恶狠狠地剜了吴深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
就是你小子,害的我万劫不复!
我本来青城当行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这几年放高利贷赚的盆满钵满,就是你小子害得我破财还坐牢!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从牢里出来,若是你有幸杀了七个人还不死。
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愤!
吴深不害怕,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青木仿佛要喷火的双眼,嘴角泛起了轻蔑而又玩味的笑容。
好啊。
我吴深以一己之力,杀掉了七个青城当行的下人。
又以自己的命,让名声赫赫的青城当行老板成功吃了牢饭,还是个天尊境的人物。
这波差不多一换八,属实是不亏。
没错,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今日走上这执法者联盟的法庭,他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而青木,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不过,这样也好。
起码,在青木放出去再有人去为难母亲了。
自己的死,也值得。
“现,宣读执法者联盟对青城当行老板青木判罚。”就在两人对视,各有心思的时候,寇宗直接起身说道。
“寇盟主,这似乎不符合规矩。”这时,寇宗身边一位老者走过来,皱着眉头道。
这老者也是天尊境巅峰,是执法者联盟的一位高层。
“不合规矩?”寇宗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是的。根据执法者联盟规定,所有判决都需要经过执法者联盟上下成员的一致同意。”老者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似乎对自己能劝住寇宗十分有信心。
在他眼里,他的资历这么老,还搬出执法者联盟的规矩压他,他没理由继续进行审判。
“那好吧。”不出他所料,寇宗答应下来,但,寇宗的嘴角也微微掀起。
寇宗没有坐下,老者自以为目的达成,略带满意地坐了下去。
然而,异变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