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果然看到了平宝满在里头。
只是,秦深深以为自己会看到平宝满举着电话。
却见着他就着梦大力的衣服,十分愤怒的模样。
他脸憋得通红,双目怒瞪,嘴角用力的挂了下来。
显然,他刚刚发了一顿火。
梦大力在电梯里,这让秦深深有些惊讶。
梦大力很少乘坐员工电梯。
他一般是乘坐专属电梯,直达负层。
而今天,却在员工电梯里见到他。
并且……
秦深深的视线停留在了平宝满的身上。
二人见电梯门打开,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便见着了秦深深。
“梦总,经理!”
秦深深朝着二人打招呼。
她的模样呆呆的,好像没有看出二人正在吵架。
她抬脚跨进了电梯。
她缩到了一角,把电梯的空间,让给了二人。
待按了楼层站定之后,她便低下头,作出了好像没有看到二人的样子。
平日里,秦深深就是这幅完全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样子。
二人也不在意。
平宝满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说,你把梦娇藏哪里了?”
“老平,你怎么会觉得我把梦娇藏起来了!”
“梦娇失踪了,不是你藏,还能是谁?”
“我为什么要藏梦娇?梦娇可是我的亲生女儿!”
“是不是亲生的,你我最清楚!”
平宝满越说越激动。
随即他马上意识到电梯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马上停止了说话,看了一眼秦深深。
待瞧见秦深深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耳机,他才稍稍松口气。
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你想把梦娇怎么样?”
“老平,你怎么这样说话!梦娇失踪了,我比你更着急!”
“你会着急!你不把梦娇……”
平宝满说着,又突然顿了顿,看了一眼秦深深。
他气恼得脸色通红,似憋着什么话不能说。
梦大力的样子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平宝满的怒火波及。
就像平宝满说的那样,梦娇失踪了,他表现得太过平静。
一点都不想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见的样子。
“我能把梦娇怎么样!梦娇嚣张跋扈,见谁都要欺负。在学校里惹了事情,还不都是我摆平的!”
梦大力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施恩惠。
他语气里的梦娇,完全不像是在讲述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梦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教的!”
平宝满的脸色越发的通红,怒得双眼能喷出火来。
“我教的!你怎么不说梦娇是被你教坏的!”
“我的梦娇,小的时候,可是乖巧懂事得很!”
梦大力也有些气恼了。
说着话的时候,两眼瞪圆了。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并不在意的样子。
“你的梦娇?你的梦娇早在……”
平宝满说着说着,又顿住。
随即,干脆紧紧的抿着嘴,不说了。
梦大力余光瞄了一眼秦深深,也明白她在场,不好说话。
他居然轻哼起乐曲来,一点都没有把平宝满的怒火看在眼里。
这时,电梯抵达G层,发出“叮”的一声。
秦深深木讷的抬眼看了一下显示屏,随即朝着二人招呼。
“梦总,经理。我下班了。再见!”
说完,她呆呆的转身离开。
在抬脚的时候,脚尖被门缝给绊了一下,身子紧跟着踉跄的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二人见状,脸上有些蔑视。
更觉得秦深深笨拙。
心里,却稍稍放心一些。
觉得刚才那些话,秦深深应该听不懂。
秦深深忙站稳。
在电梯关门下滑的时候,秦深深才转身回头。
她摘下沉重的黑框眼镜,明亮的眸子,闪过微光。
她咧着嘴,笑得邪佞。
她掏出手机,点击停止键。
刚才她插上耳机的时候,便顺手把平宝满和梦大力的话,给录了下来。
手机自带的耳机录音可是很给力的。
当初在研发PinkTX1的时候,秦深深就在配件上提了很多要求。
耳机就是其中之一。
她把录音文件保存之后,便戴上耳机听了一遍。
录音非常清晰,就连平宝满的怒火都给录了进去。
她缠着耳机线,一手放在背包上,噙着笑,离开仁星。
秦深深几乎是带着风雪进的卧室。
进去的时候,便见着盛翀刚好在脱衣服。
他正准备沐浴。
他听到身后动静,便一手拿着衣物,回头看去。
见着秦深深穿着一身保守的套裙,扑了进来。
“盛翀!”
少年显得非常兴奋,看来今天是有大发现。
她那被弄得卷翘,有些老土,却又因一个发卡而显得俏皮的碎发,此刻飞扬了起来。
她大张开手,朝着盛翀飞身而来。
盛翀见状,摊开一只手臂,把少年给接住了。
在搂入怀中的瞬间,一股子凉意紧随而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年。
见着她居然在这大雪的天里,只在套裙外头套了一件厚毛衣,连个外套都没有穿。
他很不赞同的重重拧了拧眉。
“怎么不穿外套?”
淡声问道。
“啊!”
秦深深这会儿才记起,她似乎把外套这事儿给忘在公司了。
她低头拍了拍浑身的雪花,忙笑嘻嘻的朝着盛翀看去。
“太兴奋了。忘在公司了。”
盛翀听闻,有些无可奈何。
微微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浴袍给少年披上。
给少年捂暖身子。
“什么事情?”
他配合着少年,问道。
少年一听,两眼果然放出光亮来。
“大发现!”
秦深深说着,就把一只耳机戴在了盛翀的耳朵上。
她把录音,播放给盛翀听。
盛翀听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你怎么没有反应?”
秦深深有些挫败,问道。
“这只能说明,梦娇是平宝满的女儿。”
“平宝满这么紧张。肯定是亲生的啊!”
“需要实际证据。”
“……”
盛翀看了眼瞬间焉了的少年,嘴角弯起一抹笑。
他揉了揉少年微湿的发。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穿插在那碎发之间。
少年的发一直很柔软,很细,似乎一扯就会被扯断。
这样想着,他的手劲放柔了很多。
他居然连少年的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