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安用力地握了握自己已经被压得麻木的手,半阖住了眸子隐去了其中的满足笑意:“嗯,反正我中午也没有事干,还不如在这里帮你驱赶虫子,扇扇风。”
他顿了一下,为自己对她好找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我吃了你们家的油饼,也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你们家的。”
虞嫣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怎么对人家好都要别别扭扭的,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坦率一点嘛,怪不得云萍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老是患得患失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真的很消耗人的耐心。
“好渴,去给我弄点水喝,我记得这个破草屋附近应该是有井水的。”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理直气壮地指使他帮自己端水。
冯君安眼睁睁地看着虞嫣那樱红色的舌尖舔过红唇,那红唇染上一层清亮的水光,让他想起自己刚刚亲过她的时候她的嘴唇好像也是这样,不由自主地喉结滚动起来。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还是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不知道井水在哪里?”
看到虞嫣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冯君安才如梦初醒一般呆愣愣地站了起来,浑身僵硬地朝着水井的方向走过去。
“我知道,你……你在这里坐着,我马上就回来。”
虞嫣看着这人魂不守舍地走出去,片刻之后才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人是不是傻啊?井水在东边那里,他朝着南边走干嘛?”
虽然这个人走的方向是错误的,但是所幸拿水过来的速度很快,虞嫣也就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喝水的俊秀少年,刚刚睡醒时那种郁闷的心情像风一样消散了,她把没喝完的水放在一边的石头上,眯了眯眼睛,又开始在那里拿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太舒服,感觉头疼,你过来帮我按按。”
冯君安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一听到虞嫣这句话顿时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这么亲密的举动只有那些互换心意的男女朋友们才能做得出来。
他们……他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还是无法抵挡住接近喜欢的人的兴奋,他稳了稳心神朝着虞嫣的身后走过去,然后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对,就是这里,”虞嫣没有感受到身后的人僵硬,在这人乱摸一通之后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在哪里,“你稍微用点力,我不是豆腐,你用力碰两下不会碎掉的。”
身后的人听到她安慰的话不仅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还愈发僵硬起来。
虞嫣冷哼一声,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被这人哄得团团转,那些所有课后作业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的,这人说好替自己写作业结果半分力气没出:“你这人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笨呢。”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从放松的力道能感受到他确实没有那么僵硬了。
虞嫣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冯君安的“服侍”。
冯君安的内心此刻早已经翻江倒海,他尽量想让自己尽快找到诀窍,但是虞嫣就在自己的身前,准确来说她正被自己虚虚的揽在怀里面,只要自己的胳膊稍微往前面用点力气,就能把她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他很想反驳虞嫣说这两件事情根本不一样,他想把一切觉得好的东西都给虞嫣,哪怕虞嫣并不乐意去学那些只是。但是现在哪怕只是靠近她,他就有些情难自禁地微微伸直了胳膊,企图把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点。
女孩绸缎般细腻光滑的青丝就在自己的手边,手下是温凉软嫩的皮肤,像是一捧雪,但是却软嫩的像是豆腐,似乎自己力气稍微大一点,就能留下红色的痕迹。
红色的痕迹……自己留下的,能够让所有人看到的,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正大光明的,像是要告诉所有人她是自己的一样。
他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去,她会不舒服的,如果自己痕迹要是用这样的方式留下的话,虞嫣肯定会生气的骂自己一顿,说不定再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虞嫣可感受不到这人心里的隐秘心思,她只是感觉男主好像确实找到了窍门,在刚开始的生疏僵硬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发力点。
她心情很好的扬了扬唇角,就连睫毛都弯成了一道愉悦的弧度:“不错,就是这样。”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像是忽然变成了哑巴,虞嫣隐秘的坏心思浮了上来,她睁开眼睛,话里面像是带着诱惑人的钩子:“冯君安,你不是说你没有可报恩的吗?我觉得你脾气还不错,又是从城市里面来的,长得还算合我的心意,去我家做上门女婿怎么样?”
“放心,我爹是村长,肯定不会亏待你这个上门女婿的。”
虞嫣说完就感到按压自己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她扭过头,去看冯君安现在这个时候的表情。
冯君安站在原地,像是被虞嫣的这句话给炸懵了,他的眼眸中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唇角也止不住的想要翘起,但是在虞嫣的注视下,或者说在他自己的自我建设下,那点亮光很快就熄灭了。
他用力地笑了笑,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都觉得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看到女孩眼睛中闪过的狡黠,明白这句话的成分玩笑大过于真心,但是他还是用尽全力做了回答。
“别开玩笑了,想娶你的人很多的。”
他也是其中一个。
“你这么好,肯定有大把的男青年愿意去你家做上门女婿,他们……他们甚至可以什么都不要。”
这句话是他的真心也是他的假意。
冯君安把眼眸中的失落伤心通通遮住,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但是理智却让他稳住了身体,让他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他甚至还能对虞嫣露出一个温柔儒雅的笑容。
“马上要上工了,你先走吧,让人家看到你从我这里走出去……不好。”
她的话很美好,可他却很清醒,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这么美好的梦的权利。
她很好,自己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一件事就是离她远一点。